岂料薛肆唇角一扬,朝着萧玉书歪头笑道:“诶,你现下倒是话多了些,不似方才那样爱搭不理的了。怎么,你很关心你那个师弟?”
没料到薛肆的话锋会转的这么离奇,萧玉书被戳了一下,立即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方才你躲在树后偷看时望轩都被我瞧见了,还说不是。”薛肆揶揄道,“眼见为实,你还害羞不承认。”
绝了,
萧玉书觉得这人真他妈的绝了,
谁偷看了?
谁关心了?
谁他妈的跟小女生偷看男生一样害羞了?
这逼玩意儿怎么十句话有九句半都是萧玉书不爱听的?
薛肆这话说的好像萧玉书偷偷暗恋时望轩一样,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萧玉书又不是断袖。
“你、你......”萧玉书气恼中,直接转身就走,黑着脸一副打死都不再理会薛肆的样子。
薛肆一瞧眼前人被自己逗出了气,也便不再乱说胡话,赔着笑过去挡在萧玉书面前道:“哎哎,别气,我说笑的,你这人一瞧也不像是喜好龙阳之辈,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废话,
谁断袖啊,
你他妈是断袖我也不可能是断袖!
萧玉书狠狠瞪了薛肆一眼,然后冷声道:“时候不早了,你若是真清闲,不如早早去上课,免得到时候误了时辰,你再挨个去补习。”
说到后面两个字时,萧玉书还刻意咬字重了些,算是一个不太愉快的提醒。
但谁料薛肆竟然大方道:“这你放心,小灶我可只给你一个人开,旁人没这个好运气。”
这人眼神很是真挚,语气也无比诚恳,俊朗五官迎着暖阳,显得潇洒帅气。
萧玉书忽的又没了话说。
“哎,你从来没觉得奇怪过吗?”薛肆见他总算是没有方才那般恼的不想理人,便压低声音道。
闻言,萧玉书眼皮一抬,道:“什么奇怪?”
薛肆转头远远瞧了一眼被几人围在圈子中,神情淡然偶尔也会应一两声的时望轩,意味深长道:“我还从未见过有谁能在这般短的时间里,修为从无到这般境地的。”
“更何况,”他说着,眸底闪过一道暗芒,“他还是个五灵根。”
“这般低下的资质,这般落后的修行年岁,时望轩能突飞猛进到这等地步,也真奇怪。”薛肆说着,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了萧玉书身上。
然而身边人却丝毫没有应和的迹象,反而在短暂沉默之后,缓缓问了这么一句:“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在修行上算是毫无希望?”
这话有些不太符合话题,薛肆也没想到萧玉书会问这么一句,他愣了愣后才道:“自然是灵根劣下,资质冗杂,心性浮躁者,这三样但凡占了一种,日后便难成大器。”
萧玉书却道:“你觉得你说的很对吗?”
薛肆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对吗?”
萧玉书笃定道:“自然不对。”
因为例外活生生站在你面前。
薛肆顺着萧玉书不曾偏移的视线朝前看,恰好看见了时望轩露在阳光下鬼斧神工般精雕细琢过的俊美侧颜。
“你不会是想说他便是个例外吧。”薛肆道,“可修行之事没有捷径,若他如今的修为没有一点问题,那定是有什么天赐机缘,左不过他一个人单凭自己的努力一定做不到罢了。”
薛肆这话说的确实没错,时望轩能有他如今,离不开萧玉书的帮助,
可话又说回来了,对方原本也不需要萧玉书的帮助。
男主的机缘运气一说起来,都是作者给的,是天给的,
可同样的衣服不同人穿起来也不是一样的效果,
机会有时会放在许多人面前,但有的人能看见,有的人看不见,
看见的人里,又有人抓的住,有人抓不住,
归根到底,
跟这个人本身脱不了关系。
因此,萧玉书摇头道:“你怎的这般笃定时望轩自己一个人一定做不到?”
天赐机缘,
外力捷径,
适合五行灵根修行的功法,
这些东西的出现,难道就能否定时望轩自己的努力了吗?
时望轩的修行从头到尾,不过只是得了一本适合自己修行的功法而已。
就像原装哥有适合自己修行的水灵根功法,沐辰有适合自己修行的风灵根功法,寒允卿有独属于自己雷灵根功法,黄莺令柔有适合自己双灵根修行功法。
每人都有跟自己灵根属性相对应的修行功法,
难道一本合适自己的功法也算得上捷径了吗?
萧玉书可不这么认为,
功法这种东西不过是辅助修行运作的刚需,从来不是修士修行的什么重要依靠。
就像穿鞋走路,每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鞋子。
而鞋子之间最大的差别除了价钱外,无外乎是防不防滑,磨不磨脚罢了。
这能相差到哪儿去?
路是人走的,
跟鞋怎样没硬性关系,
修行,
从头到尾主体还是要靠自己。
时望轩能有如今的实力,最根本的,还是自己日夜早起晚歇的刻苦用功。
那份极少人能拥有的坚毅韧性,便是他超越旁人最大的助力。
灵根再杂能怎样?
资质再差又能怎样?
修行时间再晚再迟还能怎样?
不过是起跑线落后了而已,谁知道后面就一定追不上去呢?
时望轩,
可是萧玉书亲眼看着怎么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凡人一步步冲到现在的境地的,
怎能让薛肆三言两语就否定了时望轩自己那些不为人知在修行上做出的庞大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