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书急道:“怎么可能没有呢?你是不是没挨个找齐啊?”
时望轩轻叹了声,夹了口菜,边吃边道:“我仔细找了三遍,的确是没有,打开玄关之后,里面是空的......”
“我的天!你的东西怕不是被别人先一步拿走了,”萧玉书烦躁焦急的抓了把头发,目光一扫看见时望轩还在吃饭,心中的焦躁更有火上浇油之势。
“你怎么还有心思吃呢?”他难以置信道。
敢情我搁这儿操心半天,你这个当事人还悠哉悠哉的一口口吃的挺自在。
“你确定真没有?真都找遍了?”萧玉书不信这个邪,拖着凳子挪到时望轩面前抢走他的碗,仔细问道。
时望轩被他拿走了碗,无奈道:“真没有。”
萧玉书不信道:“不可能啊。”
这鼎所在的玄关要想打开只有时望轩才可以,只有他的血才能触动传承,怎么就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呢?
就算是真有人抢先一步那也没法打开啊,别人身上流的血也不一样的啊,
这这这这,这完全不在常理的!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的萧玉书万分懊恼追悔莫及,
妈的,
当初在秘境还有那么几天的时候他就该问一嘴,
到时候还能想想办法再回去找找,
现在倒好,
再也进不去了。
急的萧玉书两脚在地上一阵狂跺,跺得时望轩忍不住伸手摁住他的腿,道:“你怎么这么着急,没有便是没有了。”
“什么叫没有就是没有?那本来就该是你的东西!你要气死我。”萧玉书被他这么一副浑然不在意的闲在态度给气道,一巴掌呼了上去,把时望轩的脑袋呼偏,然后对方自己默默弹了回来。
“哥,你消消气。”他小心翼翼拽了下萧玉书的衣袖,轻声道:“一个鼎而已,我又不是丹修,没那么需要的。”
你瓜啊!
你个瓜娃儿啊!
你娶老婆的本钱都没有了!
还没那么需要,
鼎你不要,老婆你还不要了吗?
给萧玉书愁得,脑门上的黑线多的扯出来都能织十条围巾。
瞧了眼黑面放着一边没吃几口的饭,而自己双手撑头焦躁不安,这般着急。时望轩敛起眸光,连带着所有情绪一起隐没在垂下去的眸里,他缓缓道:“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了那个鼎,就定然无所大成?”
还处在满脑子想着怎么把这事跟桑禹仔细说道说道的萧玉书突然听时望轩这么一说,拧紧的眉头顿了下,偏头疑道:“啊?怎么可能?你怎么这么问?”
话落,只见眼前人眼眸漆黑,侧脸隐在昏黄灯火下,神情难以分辨。
时望轩定睛看着萧玉书,问道:“哥,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这一路走来,没有那些机缘秘宝,我就只能如旁人一般,挣扎在底端,做那仰望令者天骄肆意翩然的庸人?”
这个话题,
跳的有点太大了吧?
萧玉书一时没有回过味来,
掉进了对方专注的眼眸中没反应过来。
而在萧玉书停顿无言的时候,时望轩反而自己低嘲似的微微摇头笑道:“那就是了。”
眼前人耸下了眼尾,睫毛轻颤,垂下去的眉和那样的眼神揉在一起分明一副失落伤心的神色,看的萧玉书杂乱的心绪一下就若洗衣机滚筒狂甩一般,淘净了旁的污浊只剩下了一个清晰念头。
“哎,谁说是了,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萧玉书立刻侧身正脸以对,安慰夹杂解释道:“你有什么本事,旁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嘛。”
“普天之下,谁能做到以五行灵根的资质在短时间内修为水涨船高这么快的?我都没那个本事。
大比的时候,沈修竹不过使了一遍的招式,你就记得这般牢,还能自学个七七八八。
折云峰上时,你日日逮着空便拐弯抹角的教我教你招式,私下也自己练的刻苦。
秘境里那段日子,那都不用我说了,天天早起打坐修行,然后练刀,从未松懈过,勤奋的劲头放眼整个玄天宗都很难再找到第二个。”
萧玉书手指戳在时望轩眼前的桌面,细数着时望轩本人的优点。
这萧玉书可一点没夸张,时望轩作为男主,在修行上的毅力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强悍。
反观时望轩,黑面一句一句毫不吝啬的夸赞落入他的耳里,像是砂砾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他只是微垂着头,没吭声。
萧玉书一看时望轩这模样,心道得了。
从前只知道时望轩这小孩儿心思细腻敏感,也没寻思对方闭个半年关,拔了个魇种,出来后连谈话时的关注重点都飘成这样了。
难道是半年多没跟人说过话,阅读理解这方面的能力退化了吧。
短暂沉默一会儿后,萧玉书看时望轩一直自己闷着不说话,只好自己先把鼎没了这件大事放一放,转而去关照一下时望轩闹脾气的另一件小事。
“哎哎,”萧玉书过去大大咧咧的那胳膊戳了戳时望轩胸前,咧嘴笑道:“别不吭声啊,我知道你本身能耐不小,可多个机缘多份助力,谁不想往后的路走的平坦些?我这不是为你好嘛。”
闻言,时望轩身子动了动,侧身前倾,突然将两人间本就近的距离再缩短了一些,看着黑面泛着光亮的双眸,他似是疑惑道:“真的么?”
时望轩凑上来的双眼眸光闪烁,闪得萧玉书有些晃神,下意识顿了下后他才连连点头道:“当然,我还能骗你嘛,天底下哪个人不念着自己好兄弟能过的好?我也一样啊。”
只是好兄弟么,
时望轩一语不发,继而便听眼前人浑然不觉继续道:“你看,你以后要是成了一方牛逼哄哄的大人物,我岂不是也跟着沾光,什么仙家大宗的,想进就进,什么貌美女修,想娶也能娶的容易,这多好......”
不好,
一点都不好,
这人又开始浑说他不爱听的话了。
啧,
头又开始痛了。
时望轩正回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借此掩饰住身上的异常。
单是鼎未得这件事,已经让他急躁成这样,
那么,
无论如何,
魇种未除这件事,更不能让黑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