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听闻萧小友颇的三长老真传,眼下看来,真的是连三长老的神韵风度也承了个十中八九。”沈长空跟挽酝并肩站在大殿中央,因为两人弟子比试的缘故,青云很有眼色把最佳观看位置让给了挽酝。
挽酝自然听得出沈长空的意思,只淡然道:“玉书自小随我修行,自然像我,不过少主年纪轻轻倒是极为稳重,远超门主当年。”
沈长空看着台下身姿挺拔的沈修竹,眼里骄傲之意不言而喻,一点儿也没发现挽酝的话外音。
两人之外,其他长老在一旁小声说着悄悄话。
一祯趴在玉制护栏上,目光朝下打量着,道:“萧师侄岁数小了那个少主几岁,前段时间还受了伤,这场比试恐怕不好轻松应对。”
“嗯,的确是。”此刻柳如兰不复刚才无聊悠闲的模样,看着下方的两个小辈,她冷笑了一声:“呵。”
边儿上摆弄扇子的桑禹顿感不妙,
然后就听柳如兰用一种很是犀利的语气道:“这还得托六师兄的福,不然萧师侄赢一个同期修为的金灵根岂不绰绰有余?”
一桢也“哎呀”一声,厚实有力的打掌重重的往桑禹背上拍了拍,随后语重心长道:
“六师弟,你也是,干嘛非要和一个小辈过不去呢?你可是金丹,万一真把萧师侄打出什么好歹来,三师兄不得跟你拼命。”
桑禹被他拍的后心直疼,汗颜道:“啊哈哈哈,五师兄说的是,是我心胸狭隘,这不刚醒来就给师侄送上赔礼了嘛。”
柳如兰没好气的搭腔道:“昏迷不醒了这么些天才送赔礼,也不知道是萧师侄太厉害了还是你太弱了,金丹被筑基打晕,还好的比筑基慢,说出去简直能笑掉旁人大牙。”
桑禹冒汗:“师妹说的对,萧师侄是咱们这一辈弟子中天资最为卓越的,自然是厉害许多。”
他虽是笑着说完,但背后却一阵发凉,桑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挽酝冰寒的眼神甩在了自己身上。
于是,为了自保,桑禹除了当众人的面对萧玉书一通猛捧,甚至还信誓旦旦的大放厥词:“五师兄你们就放心吧,依我看十招之内,萧师侄定能轻松取胜。”
这下背后来自挽酝的锐利注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沈长空不满的目光。
“六长老何出此等狂言?我儿在你眼里真就这般普通?”他嘴角向下撇着,明显不悦。
这下好了,
不管桑禹如何圆,总得得罪一个。
因此几番衡量下,他挑了最不好惹的人的大腿抱。
“门主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师侄你也瞧见了,这般风姿这番气度,谁能不夸呢?”桑禹讪笑道。
“哼,”沈长空岂料冷哼一声,道:“自己的徒弟不好好管教,非要盯着别人的瞧,六长老难不成看上了别人的徒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长空是个外人,不知道玄天宗几个长老间的弯弯绕绕。
可是青云他们除了一祯都知道个清清楚楚啊。
桑禹好色!
他的德行但凡看上什么人,不为别的,那一定是冲脸去的。
就比如,胡先以水木双灵根的中等资质还能做了桑禹的嫡传弟子就是个好例子。
而萧玉书本人,更是生了一副和挽酝不相上下的绝色好皮相。
因此沈长空此话一出,众长老脸色皆是一变,神情各异。
这下又好了,托沈长空这个粗人的福,
桑禹此番可谓是马屁拍到了马蛋蛋上,
挽酝此刻的脸阴沉的吓人,谁都不敢多说话了。
偏偏沈长空此人虽没多少文化,但却是个既能瞎脑补的,
或许年轻时嫉妒挽酝的风华,可自己实力不济比不过,
所以生了个儿子也想跟对方的徒弟一较高下,
然而自己骄傲的儿子好不容易领出来后,他却听这帮人夸了挽酝的徒弟半天,
这谁能不恼火,
再往挽酝骤变的脸色上不明事理的一瞧,
沈长空独特的脑回路系统立马就翻译出来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结论:
他们都觉得沈修竹比不上萧玉书。
越想越气,沈长空突然一巴掌拍在护栏上,连带着上面光洁无暇的青玉都出现了一道裂痕。
众人被他这个突然的反应惊了一下,唯有挽酝毫无波澜,眼皮轻抬,冷冷的睨了他一下。
见此,沈长空就更来火了。
“挽酝你什么意思?难道天底下就你徒弟最能耐?我儿岂容你这般瞧不起?”
然而只见他面前身姿挺拔的白袍俊美男子只是薄唇微动,轻嗤了一声,然后半分眼神都没分给他,那双狭长常年端着寒意的凤眸只定定的望着台下那个眉目冷然的少年,
台下弟子比试了一上午,胜者沾沾自喜谦虚拱手,败者垂头叹气倍感丢脸,未参与者也是口舌不休,摇头晃脑跟旁人聊的热络。
在这一片人山人海的热闹中,
有且仅有这么一个少年,身处中央却浑身冷冷,站姿挺拔,面色淡然,沉稳安静的与周围格格不入。
没有跟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任何人跟他说话。
这一幕尽数落在挽酝眼中,他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上玉戒,不耐烦道:“何时比?”
但沈长空却皱眉道:“催什么?光比有什么看头,不如比前先赌一赌。”
青云奇怪道:“赌什么?哪有这个先例,只是切磋而已。”
沈长空却坚持道:“叫你们看低我儿,非得让你们吃点大亏才行。”
“门主你确定啊,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桑禹躲一桢后边探头道。
沈长空大手在桌上一拍:“少废话,你们敢不敢赌!”
柳如兰翻白眼:“你想怎样赌啊?”
沈长空眼珠转了下,然后奸诈道:“不如这样,你们每人赌一样自己身上宝贝的好东西,作为萧小友的注。”
“什么?”柳如兰惊道,“门主怎可如此狮子大开口?”
但沈长空却仰着下巴不屑道:“哼,这就怕了?莫不是你们也觉得萧小友比不过我儿,无妨,你们若真这么觉得,那我便不好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