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姒瑾认人从来不靠外貌,阎桓的身上,有一半都是阎冥的气息。
姒瑾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让阎桓愣在了原地。
明明他已经用法器遮掩过了,怎么会这样?
此刻,阎桓对姒瑾的恐惧达到了巅峰。
仿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
阎桓刚想着开口解释,便听见姒瑾率先开口。
“想清楚了再说,你要是再浪费我的时间......”
剩下的话,姒瑾没有说出口,只是指了指阎桓身边的裂缝,威胁的意味甚浓。
阎桓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来了一句。
“是的,哥哥跟我,一体双魂。”
哦豁,一体双魂,姒瑾想了想,当初宋淮渊也是。
宋淮渊陷入沉睡,是因为体内的精气神和福泽都拿去供养阎桓的魂魄了。
宋淮渊的身体能容纳阎桓的魂魄,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姒瑾看着像挤牙膏一样,问一句才回答一句的阎桓,有些不耐烦。
阎桓忽然就感受到了姒瑾身上气压的变化,于是没等姒瑾开口,接着道。
“我只是想要魂令中的能量,哥哥魂魄虚弱,需要养魂,不过是一些犯了错的人魂,能为哥哥贡献一份力量,是他们的福气。”
阎桓说这话的时候,满是理所当然。
隽秀的面上满是执着,就好像一个非要买到糖果的孩子。
姒瑾知道,阎桓说的,是真的,但是,还不够。
姒瑾分出一丝神力,阎桓没有丝毫的防备,直接的没入了他的眉间。
神力顺着阎桓的四肢不停的游走,最后在他最深层的识海中发现了阎冥的魂魄。
姒瑾瞬间收回神力,却是怒气暴涨。
“阎桓!你好大的胆子!”
姒瑾的一声怒喝伴随着一股强劲的神力直接攻向了地上的阎桓。
阎桓受到攻击直接喷出一口血,脸色惨白。
“阎冥已是死魂,你用魂令收集新魂能量,是想复活阎冥!?”
姒瑾冰冷的话语宛如寒冰利剑,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带着几分渗人的冷意。
阎桓知道,事到如今,不管姒瑾是谁,自己所求之事都已完成不了。
瞬间心如死灰,也放弃了挣扎。
姒瑾冷笑,“我要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别逼我搜魂。”
听到姒瑾的话,阎桓一颤,但是还是并未有所言语。
复活,无论是谁,都是大忌。
自己已经这样了,说不说也无所谓了,不说,至少还能有一丝希望。
除了魂令,他还有一棵还魂草。
就算魂令收集不到那么多的生魂,还魂草也能弥补剩下的不足。
至于搜魂......
为了骗过四鬼王,他愣是从自己的记忆之中抹掉了还魂草的踪迹。
将关于魂令和还魂草的重要信息全部封存,只留了一个关键口令。
搜魂,他知道,事实上,就算不搜魂,也有法器可以探查别人的记忆,地府就有不少。
只不过,搜魂是最痛苦的一种罢了。
这已经是姒瑾解决事情最墨迹的一次,本想着阎桓也算得上是小阎的弟弟,想给些面子。
但是她算是发现,有些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姒瑾看着破罐子破摔就是不愿意开口的阎桓,直接用神力想将阎冥的死魂拉出来。
而阎桓感受到姒瑾动作的一瞬间,有些急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姒瑾用了一个最原始也最有用的方法来逼迫自己。
灵魂的撕扯让阎桓忍不住痛呼出声,但他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哥哥的死魂,一旦被拉扯出体外,没有自己的蕴养,一定会魂飞魄散的。
这一刻,阎桓终于惊慌失措起来。
“别,求你,别......我都告诉你,求求你......”
阎桓看着居高临下的姒瑾恳求道,眼里的执着分毫未变。
“是啊,我就是想复活哥哥,我有错吗!?”
“哥哥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都是因为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自责,悔恨,痛不欲生,此刻在一个少年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姒瑾眸色冰冷,古波不惊,阎桓的话在姒瑾这泛不起一丝波澜。
不过几顺之间,阎冥的魂魄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姒瑾扯了出来。
地上的阎桓整个人虚弱的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样,冷汗津津,黑袍衬得脸色愈加苍白。
阎桓心如死灰,眼里失去了焦距。
没有了阎冥的魂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姒瑾在将魂魄扯出来的一瞬间就用神力包裹住了,封存起来。
至于魂飞魄散什么的,也得看这个故事,阎桓讲的好不好。
阎冥的魂魄像一个透明的小球,外面是一圈神力。
姒瑾将小球在阎桓面前晃了晃,语气有些不耐。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死撑着什么都不说,我捏碎你哥哥的魂魄,然后对你搜魂。”
“二是你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诉我,或许我大发慈悲,还能救你哥哥一命。”
姒瑾话音刚落,阎桓倏地抬起来,满眼希冀。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就算不是,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阎桓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苦笑着垂下了头。
他知道,姒瑾说的,都是事实。
过了半晌,他才出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跟我来。”
说着,艰难起身,一步一个踉跄的向森罗殿的后面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身边的景象逐渐开始变化。
血光蔽日,那是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世界。
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中,无尽地骸骨在漂浮。
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骨山下呼啸而过。
血河的正中央有一个捆绑犯人的刑架,被束缚之人皮开肉绽,血水不停的流淌。
也看不出那人,到底是生是死。
姒瑾一路走来,心中倒是毫无波澜。
自己虽然代表着生命和光明,但是死亡也是必须的。
有生即有死,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阎桓停下脚步,指着血河中央看不清脸的那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