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瑾看着孟极嘴角流下的鲜血，丝毫不在意。
结合所有的已知消息，孟极帮人实现愿望的时间并不长。
火起来还是因为去年刚搬过来的学校。
莫榆和郑泽川发现不太对劲的时间也印证了这一点。
但是就是这短暂的时间内，又有多少人因为这些被实现的愿望而人生被毁。
今天那个女孩，要不是自己来的巧。
估计今晚就清白不保了。
“人类有他们自己的因果，你不是在实现愿望，你是在扰乱秩序。”
孟极擦了擦血迹，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娰瑾如此生气。
“实现愿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莫榆站出来说：“我并没有感受到啊。”
孟极极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你就找个球，扣你两天寿命都够用了。”
莫榆：......
怎么，愿望还分大小王啊。
“愿望越大，付出的代价越大，若是牵扯到别人的命运，比如今天找我许愿要女神倒......贴的那个，过些天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暴毙。”
“哦，因为你作为交换，窃取了许愿人的生机。”
娰瑾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
孟极沉默，算是承认了。
娰瑾走上前，拎着孟极像拎着一只小狗一样。
然后，在老伯惊悚的目光下，一顿摔打。
“别打了......别打了......”
孟极捂着自己脸，凄惨的叫道。
郑泽川几人已经不知作何感想了，连一向活跃的白朗都默默的后退了几步。
害怕！
(o′Д`)
终于，娰瑾停下了手。
“能恢复原样吗？”娰瑾问。
孟极忙不迭点头。
“能能能，施个小法术就行。”
说着，孟极一下子就恢复成了原先俊美的模样。
娰瑾沉默了一瞬，一拳揍在了孟极的脸上。
“我是问你之前许愿的那些，没问你的脸。”
孟极垂下头，“不能。”
姒瑾冷笑，又是猛地一拳砸在孟极脸上。
“别逼我搜魂找方法。”
孟极身子一颤，气息有些哀伤。
“还回去，就没有希望了。”
“还回去，那些人，我帮你救。”
孟极闻言，猛的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和希冀。
“好！”
他不能确定娰瑾是不是真的有能力，甚至不知道姒瑾是不是真的知道他所愿之事。
他只知道，凭自己，根本无法达成。
就算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他也愿意。
孟极伸出双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霎时间，地下被一阵阵白光照亮，又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赵芝渐好的身体一下子开始衰败，昏迷不醒。
做完这一切的孟极，脸色苍白，浑身湿透。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老伯心疼的上前，伸出枯树皮一样的手，想将孟极扶起来。
“好了，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帮我......”
孟极的声音断断续续，听起来，虚弱至极。
取之八百，还之一千。
序法天定，孟极还没有那个能耐修改天道。
因此，也被反噬的厉害。
姒瑾幽幽的叹了口气，双手快速在虚空画出了一个法阵。
庞大的神力瞬间笼罩住这方空间。
孟极脚下的阵法忽然猛地亮了起来。
一个个虚无的影子穿过阵法向着姒瑾聚拢过来。
粗略也有二十几个。
依稀可辨人形，但是白色的影子几乎近于透明。
姒瑾将这些人魂收入自己的碧玺中。
碧玺是神器，能够滋养魂体。
孟极见状，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微勾起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做完这一切，孟极脚下的阵法完全失去了光泽。
“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娰瑾话是对着孟极说的，但是却朝着白朗伸手。
白朗很识趣的恭敬的递上来巧克力棒。
孟极嘴角抽搐。
又看了一眼身边一脸担忧的老伯，倒也没有拒绝。
“我们一族天生就有实现愿望的天赋技能，那时我刚出世不久，路过此地，一时善心，帮他们实现了愿望.......”
“但是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灵气枯竭，遭到反噬的我深受重伤，根本活不了多久。”
“我本想将这些全部收回，至少我还有时间能够养伤......”
“但是有一天，我看到他们在给我修建庙宇，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将我的伤势已经修复的差不多......”
孟极说到这，忽然顿住，没有接着往下说。
白朗正听的兴致勃勃，忽然孟极戛然而止，有些不得劲。
“然后呢，这不是挺好的嘛，双赢啊。”
白朗有些疑惑道。
孟极伸手轻轻抚着地上已经黯淡的阵法图案。
姒瑾瞥了一眼孟极消极的情绪。
接着道：“原本是挺好的，架不住自己非要作。”
姒瑾这话说的极不客气，但是孟极并没有反驳。
“是啊，本来一切都是刚刚好，我却为了测试人类的贪欲，故意说自己因为实现了他们的愿望快要消散了......”
“我原以为，他们顶多就是难过一阵，感慨一阵.....”
“然后我正好可以离开，他们过他们的生活。”
“但是，他们却背着我，找来了一个厉害的玄术师。”
“用他们二十四个人的生命完成了这个拘神阵，他们说，这样，我就不会消散了......”
孟极不可避免的回想起那一幕，那二十四个汉子没有一丝赴死的恐惧和遗憾。
只是笑着对自己说：“天神大人这么厉害，只要神魂不散，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最厉害的天神！”
白朗惊讶的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咽了咽口水。
“也就是说，你的一句玩笑，葬送了二十四条生命？”
孟极没有说话。
当时知道整件事情的时候，二十四个人已经义无反顾的投入了阵法。
他用了一半的生命之源才保住了他们不会魂飞魄散。
硬了，姒瑾的拳头又硬了。
“所以，你要这些信仰之力不是为了破除阵法，这阵法本就困不住你，是你自己不想离开，你想要信仰之力修复那二十四个人的魂魄，将他们送去轮回。”
姒瑾补充完了整个故事。
孟极声音低沉，听不出悲喜。
“是！”
这么多年，是他自己不想离开。
整个阵法，不是为了留下他，只是为了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