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雨轻手轻脚的从窗户跳了出去,屋子外的灰常快听着动静起身,踩着灰常慢的肚子一跃蹦了过来。
“知雨,咋啦?”
灰常快小声问道,至于被踩的灰常慢,没事,这点毛毛雨惊不醒人家。
李知雨没说话,摇了摇头向院门口走去,灰常快跟上,待出了院门,一挥手一道结界落于李家小院上方。
“姑娘,求姑娘救命!”
一道鬼影闪了过来,给灰常快吓了一跳,差点没扑上去给对方一爪子,这兔子现在也是会挠人的。
“蒋......蒋姑娘?”
李知雨有些犹疑的开口,不怪她一下子没认出来,这姑娘看着竟比上次见面还要虚弱。
再加上满脸的血泪,话说,也不知道她一个鬼魂是咋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
“你怎的成这般模样了,出了啥事?”李知雨问道。
“姑娘,那日我们拜别了姑娘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家中......”
蒋姑娘娓娓道来,原来除了冯玉硕外的另三个鬼怪,都回到了自己家,想为自己的死讨个公道。
眼前的蒋姑娘被她后娘和那老道联手害了之后,后娘生的妹妹如愿的嫁给了蒋姑娘的未婚夫。
也不知是否因为心虚,婚后二人时常因为小事争吵,一次那未婚夫喝了酒,争吵的过程中无意谈起往事。
蒋姑娘这才知晓,原来她以为的良人,能让她脱离苦海的救赎,早已与自己的妹妹勾搭到了一起。
伤心与愤怒交杂,一怒之下欲对二人下手之时,被无意中溜达过来的卢秀儿拦了下来。
“姑娘,秀儿姐提了那日您所说的话,我这才幡然醒悟,为这样的一对狗男女造下杀孽不值得,就让他们在无休止的吵闹中过一辈子也好。”
蒋姑娘说到伤心处,血泪直流,哪里是真的放下,生性良善之人,总是容易忽略自己而为别人着想。
后娘害了她,可她又担心杀了后娘后,爹爹一人孤苦伶仃,狗男女背叛她,却想着他们总是罪不至死,唉!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既如此,那你又如何会落的这般?”李知雨问道。
蒋姑娘接着道来,卢秀儿的父母,不相信女儿会无端病故,一纸状子将她婆婆告上了县衙,县老爷秉公办案,给了卢秀儿一个公道,遂她的婆婆被下了大狱,判秋后问斩!
李知雨听着再次叹气,女子不易,这又是个苦命人呐!就是给了公道又如何,死的人终究是活不过来了,只可怜了她的父母。
“秀儿姐说,咱们女儿家生来不易,一辈子困在方寸之间,如今既已做了鬼怪,倒不如出去走走,走男儿家走过的路,看自己眼中从没见过的风景,呜呜呜......”
说到这里蒋姑娘再忍不住抽噎起来,李知雨也不催促,只安静的等待着。
“我们二人一路去了府城,临近中秋,府城的街道陆续的挂起了花灯,夜晚格外的热闹,我跟秀儿姐自是不愿错过,三日前我们在街上碰到花魁娘子游街,就上前去凑个热闹,哪知那花魁竟发现了我们,还放出了恶灵来,秀......秀儿姐为了救我被那人给抓了去!”
终于将事情交代清楚,蒋姑娘跪在地上低低的啜泣着,跟秀儿姐在一块儿的这些日子,是她从记事以来过得最舒心的,要是......呜!
“姑娘,我知道这事跟您无关,但、求您救救秀儿姐吧!姑娘......”
李知雨沉思,这才多久,兔子成精就不说了,那跟她是一伙的,这恶鬼、邪修、老鼠精,现在又冒出来个豢养恶灵的花魁,是这个世界妖鬼横行,还是恰巧都让她给碰上了?
抬头看看天色,唉!又是个不眠夜呐!
“别哭了,我随你去一趟便是!”
“谢谢姑娘!”地上的蒋姑娘俯身磕头。
***
华阳府城
虽已是深夜,可城内的主街一片歌舞升平,高悬的灯火,远远望去如一条巨龙,此情此景看的李知雨心里有些发闷。
边关的将士一边拿命在拼,一边还在为吃不饱饭发愁,而离边关如此之近的华阳府却如此奢靡。
百姓不知,那些当官的老爷又岂能没听见半点消息,一个个装聋作哑,真该让那胡国人杀进来,给他们醒醒脑袋!
“姑娘!”
边上的蒋姑娘小声的唤了一声,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一个三岁的小姑娘充满了肃杀之气。
灰常快明白啊!它们动物尚且知道唇亡齿寒,互帮互助,没想到这群人竟这般愚昧,要不是知雨,那边关还不知咋样呢?
“嗯,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李知雨收敛情绪,此地之官,该死!
蒋姑娘:“知道,当时有边上的百姓喊着是叫‘牡丹阁’的地方,在......在西街。”
“那走吧!去西街!”
一路走行来待到了西街,气氛愈发的不同,道路两旁车马林立,一处处阁楼被丝绸装扮的花红柳绿。
吹拉弹唱热闹非凡。不时的还夹杂着女子嗲着嗓子的撒娇声,男子醉醺醺的笑骂声,真真是丑态毕露!
李知雨虽没来过,但上辈子红姑可跟她说了不少外面的事,自是知道这是何地,反观蒋姑娘倒是有些不自在。灰常快就更不用说了,看什么都稀奇。
“咱们进去!”
挥手掩了身上的气息,人鬼妖三人组迈进了牡丹阁的大门,一进去脂粉香伴着酒气直冲脑门,灰常快被呛的连连咳嗽,还好里面声音大的很,根本没人注意。
“奶奶的,熏死老子了,这些人怕不是有病,喜欢来这鬼地方!”
旁边的鬼表示,她们可不喜欢来!
“来了,来了!飘飘姑娘出来了!”一名汉子惊呼道。
“哪呢?哇!飘飘姑娘不愧是牡丹阁的头牌,瞧瞧那小腰细的,真真是一摇三摆,别说睡一晚,就是摸上一把都够要命的!”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瞧年龄也没多大,盯着台上的花魁,一副色中恶鬼的模样,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