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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九州覆 > 第158章 苏婉巧使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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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了房间,林慕白仍是没回过神来,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来了,直到蔷薇担虑至极的连喊几声,她才敛了神。

“主子?”蔷薇担心的望着林慕白,“主子若是觉得难受,就说出来!这样憋着,会憋坏的!”

“我没事!”林慕白长长吐出一口气,容哲修已经冲进了房门,一脸的怒意不减。

蔷薇识趣的退下,容哲修面色铁青,“娘,你放心,这一次就算把整个皇宫都给翻过来,我也不会让我爹娶那个女人当正妃。”说完转身便走。

却被林慕白一把握住了手腕,“去哪?”

容哲修愤然,“进宫去找皇爷爷,让他收回成命!”

“君无戏言。”林慕白冷了眉目,“你就算进去大闹一场,又能怎样?反倒教那些小人,看了笑话。修儿,娘是如何教你的?不可莽撞行事。”

“可是娘,她都欺凌到你头上了!来日入了府,便是恭亲王妃,那你还有什么位置?你跟爹本就是结发夫妻,难道到了这会子,你却要退位让人吗?你肯,我还不肯呢!”容哲修怒不可遏,“我绝对不会让她进恭亲王府的。”

“你拦得住她,拦得住月氏吗?拦得住有些人的处心积虑吗?修儿,这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不再是云中城,你明白吗?”林慕白轻叹一声。

容哲修圈红了眼眶,“可我不能让别人欺负娘。”

“你娘是这样好欺负的人吗?”林慕白将他揽入怀里,“你觉得我便这般没用?”

容哲修摇头,“娘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那便失是了,你该相信你爹,一如我这般深信不疑。”林慕白抱紧了怀里的容哲修,“修儿,你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能允许你皇爷爷这么做,必定有所深意。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她是乌素,又不是乌鸡,你还真以为她一来就能给你爹下个蛋?”

听得这话,容哲修突然笑出声来。而后娇嗔的喊一声,“娘——”

“好了,不许闹腾,否则外头有人大做文章,还以为你爹是这样的不会教养。”林慕白笑着抚上儿子稚嫩的脸庞,“你爹会处理好这些事情,你别担心。公主想入府就让她进来吧,好吃好喝待着总没错吧!”

容哲修想着也有道理,点了点头,“可是这样的话,娘的正妃之位就保不住了!”

“只要你爹心里有我,我还在乎什么正妃之位?娘死过一次,这些东西对我而言,早已不再重要。”林慕白握住容哲修的手,“记着,凡事不能冲动。绝对不可落人话柄。知道吗?”

“娘,你跟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容哲修问。

林慕白一笑,“想知道?”

容哲修点了头,“想。”见林慕白笑而不语,容哲修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在母亲的脸色轻轻啄了一下,“娘,你告诉我吧!”

“乌素手里有月氏国的皇家巫药,也许能治好我的腿。”林慕白看着容哲修眼底的光逐渐显露出诧异之色,不由得轻叹一声,“你爹也算是牺牲了色相,现在你还要去找你爹和皇爷爷算账吗?”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让爹用美人计啊!”容哲修撇撇嘴。

林慕白挑眉,“还不是跟你学的,当日是谁让明恒施展美男计来着?”

容哲干笑两声,“这不是没成吗?反倒让如意用美人计给诓了去。”

“好了。这事不许外传。”林慕白细细叮嘱,“这两国联姻是国家大事,历朝历代都有,算不得大惊小怪。这乌素能递纸条给你,想必她的处境好不到哪里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键,还得查一查。”

“娘的意思是说,她受人威胁或者是被人监视,不得自由?”容哲修眸色微凝。

林慕白点了头,“有这个可能。”

“会不会是那个大王子?或者左将军?”容哲修低头想着,“我瞧着那乌鸡这般厉害,怎么看都不像受人威胁的样子。”

闻言,林慕白眸色微恙。

——————————

当魏道德宣读完圣旨,亲手交到乌素手上时,不免笑了笑道,“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乌素笑靥如花,“多谢公公!”

“杂家现在就回去准备相关事宜。还请公主——”他扭头望着大王子,“请诸位好生准备着,皇上说了,在使团离京之前就会把事儿给办了,也让诸位使臣能对月氏国国主有个交代。”

“好!”大王子点了头。

魏道德拂尘一甩,“杂家告辞。”

等着魏道德一走大王子突然握住乌素的手直接将她往自己的房间拖去。

“乌奇你放开我!放手!”乌素冷了眉目,“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外头是格依的叩门声,“大王子?”

“都给我滚!”很显然,他是生气了,真的生了气。随手便将乌素丢在了床榻上,欺身压下。乌素是有些拳脚功夫的,但是在他面前根本不够使。

他愤怒的撤去她脸上的轻纱,露出那张极致妖娆的美丽容脸。下一刻,他狠狠捏起乌素精致的下颚,“我会杀了你!”

“那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乌素毫不示弱。

“我说过,会让你进三皇子的府门,你为何偏偏要与我作对?我不想杀你,但你若是逼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他的力道极重,疼得乌素倒吸一口冷气。

乌素冷笑两声,“你无情又不是一日两日,乌奇,你如果还有一点人性,就马上收手!”

“收手?我还收得了手吗?”他凝着那张美丽的容脸,眸色有些迷离,“素,为什么你一定要反抗?我为你安排的,难道不好吗?让你进毓亲王府,是为你好。我真的不想让你死!”

“不用你假惺惺。”乌素切齿,“你如果敢卖了月氏国,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指节在她的脸色肆意游走,他的口吻瞬时缓和下来,温柔得能拧出水来,“素,我有多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可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在月氏如此,来到了大祁还是这样?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该杀了我,永绝后患。”乌素笑得寒凉,“乌奇,你别再做戏,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你。你这个月氏国的叛徒!”

“叛徒吗?”他笑了,突然摄住她的唇,贪婪的攻城略地。乌素几欲挣扎,奈何力有不逮,根本动弹不得。等着他餍足的抬起头,望着身下面颊绯红的女子,这才缓缓的扬了浅笑,“你以为你进了恭亲王府,就能摆脱我的控制吗?你别忘了,老七还在我手上,你敢轻举妄动,他会死得很惨。”

“你别动他!”乌素挣扎,眸若染血,“你敢动他,我就咬死你。”

“你要明白,如果我死了,他就必死无疑。”他笑得宛若胜利者,“只有我活着,他才能活着。所以——你最好祈求,我能长命百岁,否则——你就得为他收尸。”

乌素咬了牙,“乌奇,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横竖你们落在我手里了,别无选择。”他眸色不舍的望着身下的女子,“素,告诉我真话,你真的看上恭亲王了?”

“是又怎样?恭亲王容盈,容冠天下,又是大祁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选择一个可以依附的男人?乌奇,你控制不了我了。”她眸色幽冷,“圣旨一下,除非你杀了我,否则这恭亲王,我嫁定了!”

长长吐出一口气,乌奇仿佛有些无力,轻柔的压在她身上。嗅着她身上散开的淡淡清香,“素,你会后悔的。恭亲王不会爱上你,毓亲王也会对付你,你会变成众矢之的,而后死无葬身之地。你为什么非要一意孤行?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我连给你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他顿了顿,“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免得来日你有机会出现在战场上,与我决一死战。”

乌素没说话,任凭他这般压着。

“可是我下不了手。”他无奈的轻叹,终于将身子从她身上挪开,临了又问了一句,“你会不会爱上容盈?”

她睁着那双美丽的眸子,神色迟滞的望着床顶,“也许吧!”

“那就是说,有可能!”他苦笑,“素,如果你没有发现那个秘密,你说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模样?还会这般针锋相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吗?”

“只要你敢出卖月氏,不管有没有那个秘密,我们都会变成势不两立的两个人。”她也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就成了这副模样。从前温柔备至的兄长,突然间变成了恶魔般的人物。

他的心那么大,贪婪那么多,想要的竟是整个月氏国。

乌素出来的时候,看着被大王子随扈拦下的蒙纱和七王子,扬唇笑得温和,“我没事,都散了吧!”语罢,顾自离开,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进门,蒙纱扑通便跪在了地上,“公主恕罪,奴婢无能保护公主!”

七王子轻咳两声,“皇姐,他没欺负你吧?”

“你们那么担心做什么?我如今是恭亲王妃,谁敢动我?”乌素若无其事的笑着,“倒是你,我违背了他的意愿,他可能不会放过你!”

“皇姐不必担心,我已然是这副样子,还能坏到哪儿去呢?他握住我,不过是想控制母妃罢了!”七王子面色微白,“除了这招,他还能怎样呢?所幸皇姐摆脱了,若是进了毓亲王府,皇姐这辈子都没办法自由。听说恭亲王深爱着他的侧妃,所以即便皇姐嫁入恭亲王府,只要皇姐安安稳稳的,终有一天也许能重获自由。”

乌素眸色微沉,“我挺喜欢容盈的,这恭亲王府里的人,都挺有趣的。涯,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能成为一国之主。”她犹豫了一下,“就还老百姓一个太平,别再打仗了。我不喜欢!”

七王子点了头,“若是真能有这一天,涯必定竭尽全力,友好邦交。”

“好!”乌素深吸一口气,“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闻言,蒙纱行了礼,七王子犹豫再三,终究没能再说别的,缓缓离开了房间。

伫立窗口,乌素从腰间取出一串琉璃手串置于掌心。微光里,琉璃之光璀璨明亮。指尖轻柔的拂过那串琉璃珠,上面的每一颗珠子都是精心挑选的,颗粒大小均匀,色泽莹润至极。

眸光微黯,她下意识的握紧了琉璃手串,微微敛了眉睫,“为什么会这样?”

无人回答,无人应,唯有夏日里的风,吹得窗户吱呀吱呀的摇着。摇落了胭脂和水流。摇落了夏花随风走,终是两两相误。

————————————

恭亲王府要立妃的消息传得很快,皇榜张贴,紧接着京城人尽皆知。再过些时候,天下皆知。至于会成为一桩美谈还是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便不得而知了。

茶楼之内,苏离面无表情的坐着,容景甫进来的时候,苏离仍是坐着一动不动,好似浑然未觉。

“不高兴?”容景甫微微凝眉,随手揽了苏离入怀,“孕中的女子不宜多思多想,对孩子不好。”俄而瞧着苏离一言不发的模样,手上的力道稍稍一紧,“因为容盈要娶月氏国公主,所以你大失所望?”

苏离抬头看他,“与你何干?”

“与我倒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他抚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若是伤着我的孩子,就跟我有关。”

“你能不能帮我——”

“不能!”还不待苏离说完,容景甫已一口回绝。

苏离失魂落魄,痴痴的坐在那里,抚着自己的小腹,好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微光里,美丽的容脸呈现着绷紧的轮廓,可所有的紧绷都不是因为他,不是因为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容景甫定定的望着她,可不知为何,看着看着,眼前的苏离好似换了个人。换成了那张倔强无比的容脸,这般的傲气傲骨,这般的不屑一顾。

陡然敛眸,容景甫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自己的心绪,“那是父皇的旨意,君无戏言。便是毓亲王也没有办法更改,何况是我。”

“为何要答应?”她顾自呢喃,“我以为只要生下孩子,恭亲王妃的位置就是我的。可我没想到,终究是功亏一篑。为何会这样?难道我所有的努力,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你就那么喜欢恭亲王妃的位置?”容景甫眯起了眸子。

苏离缓过神来,别过头不欲搭理。

“原本,你可以做?王妃。”他开口。

“你为什么至今不立妃?婉儿很好,你可以——”

还不待苏离说完,容景甫突然起身,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竟是双目通红。

“怎么了?”苏离微怔。

“没什么,突然想起我府中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不容分说,容景甫抬步就走,压根不给苏离过问的机会。

这是怎么了?

苏离不明白,可隐隐觉得?王府里必定出了什么事,难不成婉儿出事了?

“秋玲!”走出茶楼,苏离开了口,“去打听一下,最近?王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秋玲颔首,“奴婢明白!”

应该是出了事。

何止是?王府出事,连容景甫都觉得自己出事了。什么事呢?心事!方才他急匆匆的离开,只是因为不知是不是魔怔了,所以看着苏离那张脸,竟然会出现幻觉,突然间将苏离看成了另一个人。那个消失的女人,对他而言就像是一种魔咒。

在身边那么多年,他从未正眼看过。直到她喝下毒药把自己毒哑,他才知道自己的身边有这样一个,倔强得犹如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女子。倔强得让人恨不能拆了她,可又拿她没办法。

那种咬牙切齿,却又杀不得的女人,苏婉算是第一个。

可偏偏这样一个女人,勾起他所有的征服欲,却又在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在找她,找遍了整个京城,而后呢?而后一直在找,一直都没找到。

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留给他的唯有那两滩刺目的鲜血,印证着属于她的生关死劫。

蓦地,容景甫三步并作两步两步上前,陡然握住前面女子的胳膊,“苏婉?”

那女子转身,白了她一眼。

他才惊觉,自己看错人了。

愣了足足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苦笑两声。

果真是魔怔了。

原来这世上有一种可怕的剧毒,叫望而不得。他想着,估计自己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原来得不到的,始终是最好的。

而得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也只是对自己的折磨,比如一颗心永远都不可能留在自己身上的苏离。即便苏离怀着自己的孩子,可这颗心始终都在容盈身上。

婉儿,你在哪呢?

轻叹一声,他骤然转身环顾四周,隐隐觉得方才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可转身瞬间却什么都没了。等着马车离去,不远处的巷子里,苏婉缓缓走出。

一张面纱遮去了容颜,只留着一双灵动温婉的眸子,凉薄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主子?”玉弦低低的唤了一声。

苏婉点了头,望着茶楼那儿,苏离上了马车离开的背影,眼底的光逐渐黯淡下去。就像林慕白所说,苏离早晚会出事,到那时不单单是苏离,整个苏家都会被牵连。

没有多做停留,苏婉抬步朝着红坊而去。

“主子,?王殿下方才好像在找你。”玉弦道。

苏婉只是垂了一下眼皮,没有搭理。找她做什么?不过是担心她真的逃脱了他的手掌心,会把他们的秘密泄露出去。找她,也不过是为了杀人灭口罢了!他们何曾真的关心过她的生死,除了玉弦,还有谁值得她以命相待呢?

林慕白即便有所图谋,可她费尽心思的救她是真。

这就够了!

苏婉进去的时候,跟红坊的人打了招呼。直接上了楼去找如意。如意先是一愣,而后便明白了林慕白的意思。

苏婉满腹诗书,才华横溢,如意聪慧圆滑,深谙商道。二人相互合作,算是相得益彰,事半功倍。

“以后这儿就是你家。”如意笑了笑,“师父让你过来的,我必定信任之至。”

苏婉蹙眉,提笔写到:你不怕我是混进来打探消息的?

如意笑道,“师父不会看走眼。”

你便如此信任你师父?苏婉不解。

“师父宅心仁厚,救过那么多人,上天一定会庇佑她。”如意深吸一口气,“婉儿姑娘还不知道吧,师父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即便早前在乡野当个草头大夫。也给自己立下过三不治的规矩。为富不仁,为人不义,为官不廉,便是千金相赠,师父也不会动摇分毫。”

苏婉愕然,有些不敢置信。

“你不信吗?”如意笑了笑,“我原先也不信,这世上还有不爱钱财之人。可后来我跟着师父,才算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到的。”俄而又道,“不好意思,不知不觉跟婉儿姑娘说了这些,婉儿姑娘约莫不会感兴趣。”

苏婉摇头,提笔写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大夫给自己立规矩的。

如意点了头,“师父算是特立独行的一个!不仁不义之人。她是不会救的。”

仁义?

这两个字让苏婉觉得汗颜,毕竟在苏家和?王府里,似乎没有“仁义”的存在。所有的轨迹,都只围绕着权势与自私,再无其他。

也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环顾四周,苏婉觉得自己有种重生的感觉。从今往后,就该跟过往告别了。进了红坊,就当以前的苏婉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是崭新的一个人。

重新活过!

叶子叩门而入,“姑娘,最近外头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人。姑娘出入之时,理当小心。”

“奇怪的人?”如意靠近窗口,稍稍开了一条缝隙,侧了身子去看底下。果不其然在红坊附近。多了些生面孔的商贩,大太阳底下还在卖糖人,真是好笑。

叶子道,“我观察过,这些人都有些拳脚功夫,应该是有人派来盯梢的。”语罢,叶子抬头望着如意,“姑娘不必担心,有叶子在,必定舍命护着姑娘周全。”

“他们这些人没别的举动吗?”如意问。

叶子摇头,“没有,就是守在外头,这几日连个地方都没挪动。”

“是冲着我来的吧!”如意眉目微蹙,“想知道这红坊的东家是谁,所以日夜盯着,想看一看我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叶子垂眸,没有出声。

“探一探,是不是泰安山庄的人。”说起泰安山庄,如意别有深意的瞧了叶子一眼。叶子当然是知道的,所谓的泰安山庄不就是夜家庄吗?!但苏婉刚来,如意暂时还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毕竟日久见人心,不可轻易交心。

叶子点了头,“属下马上去!”

邢娟蒙着脸上了马车,从红坊的后门出去,如意在上头看着,底下很快就有人跟着马车离开。面色淡然,如意想着,叶子这招引蛇出洞倒是不错。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做事总是雷厉风行,爽快至极!

马车后头跟着人,邢娟是知道的,只不过有人跟着她才高兴。没人跟着。那东家的事不就办不成了?能帮上东家,是她的福分。

叶子的手段自然是极高的,后头跟着几个鬼头鬼脑的人,杀光那几个看上去块头大的不好对付的,剩下一个胆小的。吓一吓,便把什么都招了。

只不过,叶子还真没想到,这些人真的是泰安山庄的走狗。

“说是三姨娘吩咐的。”叶子如实答复。

如意沉默了很久,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房里,握紧了手中的笔杆:竟然是暗香吩咐的!

“姑娘?”叶子上前,“现在该怎么办?”

“你脚程快,马上去一趟恭亲王府,告诉我师父这儿被暗香派人盯梢了。”有些事不能隐瞒,尤其事关暗香。暗香捅过师父一刀,难保不会捅自己一刀。这事如意担不得,否则怕是要出事。

叶子颔首,“我不可离开姑娘太久,但我会让身边的人去,姑娘放心就是。”

如意点了头,叶子怎么做,她不会插手,她只要求结果。

等着叶子离开,玉弦却送了一张纸条过来。如意打开一看,上头竟然写着:真作假时,假亦真。如意不太明白这个意思,便匆匆去找了苏婉。

苏婉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提笔作画,画的是个小故事,故事的名字叫:三人成虎。

从前,有个人说街上有老虎,可是谁都不信。等到第二个人说街上有老虎,人们便开始了将信将疑,自然也不是全信。可当第三个人说街上有老虎之后。所有人都信了,以为街上真的有老虎。

所谓的三人成虎,只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人言可畏。

说的人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苏婉读过的书多,各方面都有所涉猎,是故肚子里的墨水也不少。她暂时还说不出话,只能写出来:他们想见你,那就让他们见一见。

“婉儿姑娘的意思是——”如意微微蹙眉。

却见玉弦从屋内走出来,穿着打扮与如意相似,同样蒙着面纱。

“主子说了,咱们既然是一伙,那不如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有些事该了断的,还是要了断的。”玉弦扯开面纱,“烦劳如意姑娘找一个身形与你自己相似的,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如意点了头。便让邢娟跟着去了。

邢娟的身段和身高与如意很相似,穿上如意的衣服,带上面纱,只要小心一些是不可能会被人认出来的。玉弦跟在邢娟的身后,同样带着面纱,二人小心翼翼的从红坊的后门出去。

苏婉站在楼上,侧了身子去渐行渐远的马车。马车后头,果然又跟着一批人。上一批被叶子解决了,因为时间隔得很短,所以他们暂时还没发觉同伴已死,还在各行其道的做着跟踪之事。

马车直接去了御史中丞府,按照事先说好的,邢娟旁若无人,以一种主人翁的姿态朝着御史中丞府的红漆大门走去。

守门卫士快速上前拦阻,“大胆,来者何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玉弦掀了一下面纱,朝着那人厉声训斥,“瞎了你的狗眼,自家人都不认得?还不快行礼?找死吗?”

因为玉弦是御史中丞府出去的,是故守门卫士也认得她,当下以为邢娟是苏婉,急忙退下行礼,“小姐恕罪,奴才有眼不识泰山。”且不说苏婉在府中是否得宠,如今她是?王府侧妃却是事实。万一得罪了?王,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邢娟也不多说,更不敢多看周围的人一眼,趁着众人行礼之际,快速进了御史中丞府。

对于御史中丞府,玉弦自然熟得很,轻车熟路的就带着邢娟绕着府内小道。直接从后门溜了出去。后门早就有马车停驻,二人上了车,直接回了红坊。

苏婉还是一脸的气定神闲,玉弦回来的时候,她也只是抬头瞧了一眼,而后淡淡的笑了。

“按照主子的吩咐,让那些人看到咱们进了御史中丞府,而且门口的奴才们都朝着咱行了礼!”玉弦笑着将面纱往暗上一丢,“搞定。”

众目睽睽,铁证如山。

不过只有一次是不行的,得多弄几次才行。所幸这段时间,苏婉料定苏厚德忙着两国议和之事,不会经常在府中,所以她偶尔出入也不成问题。何况,?王应该不会让苏厚德知道,?王府中发生的事情。所以御史中丞府的人不会把自己出现的消息,告知?王府。

绕了一圈,自己还是安全的。

但是,却把身后的那些“狗尾巴”绕得团团转了。

如意心想着:原来师父送的是个女诸葛,果然独具慧眼。无声无息的,就把事儿都弄到了苏厚德身上,这个黑锅,就让苏家去背吧!

弄到最后,连暗香都有些懵逼。

“你是说,她进了御史中丞府?”暗香愕然。

报信的奴才连连点头,不敢抬头去看堂上坐着的三姨娘和夜庄主,只得怯懦道,“奴才们亲眼看见,御史中丞府的门卫朝着她们行礼,高呼小姐恕罪。”由此也可以鉴定,这红坊的背后,必定是御史中丞府。

可这小姐吗?

御史中丞府有两位小姐,到底是苏离还是苏婉呢?

苏离身怀有孕,想来不会这般大张旗?,那么是苏婉?

夜凌云眯起了危险的眸子,心中暗忖:苏婉身为?王府侧妃,若要抛头露面的做事,必定是奉了?王容景甫的命令。此前他探得苏婉于?王府中失踪,?王府暗地找寻,难道也是个幌子?为的就是让苏婉脱离身份,方便为容景甫办事?

袖中拳头微微蜷握,夜凌云的面色极是难看,“看样子,是我低估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