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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是你干的?我需要知道真实情况,如果真的是你干的,我们会选择另一种方案,你确定真的是你干的?」

他用一种微妙怪异的表情和语气,半信半疑,又或者说是相信了但只等一个亲口承认。

「我手底下,有人会招魂,你要想好,如果是你杀的,我们除了召集招魂的巫师来,还要请沟通人间和地狱的通灵师,可能还要找到地狱的亡魂使者来,麻烦的不是一星半点。如果是桑芙洛米杀的,只需要招魂来讲明一切,我们有得是手段可以让一个亡灵屈服,所以我问你,到底是你,还是桑芙洛米。」

他似乎斟酌着,又似乎威胁着,迫不得已透露出了自己的计划。

不过显然他忘记了,或者说他不太在意薇拉菲尔的身份,他们现在是同盟,而不是上下级从属关系。

「如果是你干的,你最好说清楚一切,为什么杀他,有什么必杀的原因,中间都发生了什么,杀他时他是什么心情什么表情,把他埋在哪里了,都有谁知道这件事,这件事过去了多久,你全都告诉我们。」

伊莱秋希拉好像有些头疼,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额头直冒冷汗。

「你有事吗?我不是阴阳怪气,我是说真的,你看上去不太对劲,你在我这里出事,我难辞其咎。如果你要知道细节,可以问桑芙洛米小姐,当时她在内屋,她听得清楚,她肯定能在大脑清醒的情况下说明当时的情况,如果你问那个男的,杀的太快悄无声息,不知道他的心情,因为我不会读心,至于埋他这件事,你可以去问问那片草原上为数不多的住户,他们都目睹了他的死状,最后的尸身是我处理的,草草掩埋,因为他敲诈我,所以我觉得不需要用多好的手段杀了他,不用什么隆重的仪式埋葬他。」

听完这段自白,有人脸色更加难看。

「我说完了,你要不先走吧,让人照顾一——」

“嗤——”

薇拉菲尔试图理解这放荡不羁的嗤笑,很遗憾的是,她连他为什么甩脸色都不知道,给更别提他想要翻脸的这声嗤笑,只是这声略有嘲讽意味的语气助词让人实在不爽,隐隐有决堤之势。

「你知道,我最喜欢费多多的野心,而不是和你相似的面庞。她会用很多迂回的战术让我爱上她,如今我坐在这里,和你谈论正经的事情,你却木讷地只知道交代一切,甚至不知道让我留下来,现在还赶我走,你知道双生合宫已经插进了别人,一定要我说明白你才能知道现在的状况吗?你知道私底下早就有人在谈论我们之间关系不和睦,这些消息大概已经传出去了,我民间的声望起初都来源于我们的恩爱,苦心经营的几年才造就了今日民众对我如此高的爱戴,我不会让我们的努力白费的,从今天起,我们住在一起……」

想在我这里多留制造二人恩爱的假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阿鱼看到了怎么办?阿鱼气鼓鼓的样子虽然可爱,但要哄那也有些麻烦,况且我们之间还有契约羁绊,不知道契约惩罚的触发条件是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挨点罚为好。

“啪”——

薇拉菲尔捶顿水杯,眯着眼弯下腰走到门边做出“请”的动作,笑眯眯地看向他:「不是谁都爱你,我不将就,而且我更喜欢合作者这层身份,而不是你的仰慕者,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不会拖着你的,绝对会让你跟费多多成双成对。」

她笑着给这个唯一的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答案回绝了。

「合作?只会添乱。」

伊莱秋希拉也许生气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为表尊重,也为了制造出二人依旧和睦的假象,薇拉菲尔站在门口目送他的离开,随后将门口的查尔斯叫进门继续整理笔记。

然而,有人也跟着挤进来了,两个略有些熟悉的面孔,但又叫不上名字。

她毫不在意地看向哨兵一样跨步进来的两个男人,只看一眼,他们就知道要做自我介绍了。

「五殿下下达指令,王妃不能与异性单独共处!以免威胁到王妃的声誉!王妃得罪了!」

「……他什么时候说了。」

两人似乎受到重用一般的相视一笑,不再开口,只忠犬得如同愣头青一样站在大开的门内,直视前方目空一切地挺立在那里。

「……我不需要保护,你们出去吧,我需要个人空间。」

愣头青1号不假辞色,2号同上。

似乎面前的人不是他们的上司,而是可有可无随即要消散的风一样,威慑力可能还比不上挠人的小猫崽儿。

「查尔斯,你去照顾猫吧,我自己整理。」

在这不太正规的监视下,她无奈地吩咐。查尔斯转身去了房内,薇拉菲尔则关了窗,夜风“嗖嗖吹”,纸张飞舞着平息下去,烛火摇曳的炙热火花如鬼魅抽丝。

烛光摇曳中模糊了每个人的态度,变得有些困倦,不久这里就哈欠连天,直到有人抚平了纸张,传来窸窣的纸香,哈欠才从人群中脱离开来。

难得地,薇拉菲尔很少这么晚睡。

「夜深了你们也走吧,查尔斯一会儿带着猫的排泄物就离开了。」

末了,她又开口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慧理。」

「由解。」

薇拉菲尔点点头,直白开口地询问,「你们是哪个殿下的人?」

「回王妃!我们绝对忠诚于五殿下!否则就请神降下神罚!」

铿锵有力,气势如虹,声音要掀开屋顶一样,好像势必要在现在表达出他们无与伦比的衷心一般。

不多时,查尔斯提着一袋东西出门,例行公事一般朝薇拉菲尔点点头,无视了如此宏大的声响,然后安静地离开了。

慧理和由解目送查尔斯出门之后也躬身退出门外。

云翳覆月明,宫廷城堡长存在阴翳里,唯一通明照入人心的亮是城墙上的蜡烛,为守夜的士兵营造着灯火通明,好让他们能想起自己是堂堂正正的守卫者,生出更多的责任感来。

「夏天要到了呀,今年的莱茵果还没熟呢,往年这时候都已经被我拖进来倒卖了个十几回的,哎,看来现在得紧着点了,不然我就要吃不上饭了。」

这时从旁探出一个年轻的脑袋来。

「诶,上次我也吃过了,我老乡从兰德寄过来的,也没熟,我生平第一次吃到这么酸的东西,简直把我稀奇坏了,舍不得吃,放了一个礼拜之后就坏了。」

「你兰德人?是兰德城邦那个边缘的兰德小镇?我也是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来着?哎呀不管,我这里有拿莱茵果的渠道!看在你是老乡的面子上,从我这里购入,三比特两个果儿,保证酸!怎么样?再过个几天可就没酸果儿了!」

「啊…成交!」

那个年轻腼腆的男孩犹豫了一瞬,惶恐了一瞬却发现这个兰德人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漏洞,于是展露了一声“嘿嘿”,继续交易了。

这时节偶尔有蝉鸣在墙角,有人带着家里的孩子来值班,对此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侍卫领头是个很好说话的小老头,另外,他也很喜欢小孩,对他而言,不管是守城的孩子还是他们带来的小家伙,都是和新生儿一样地无知得可爱,所以他由着这群人胡闹,但是一切都要在合乎情理不妨碍公事的范围内。

「酸草根呢?」

刚谈完一笔“生意”的萨伦根下拍拍手问到,像是那种逗小宠的劲儿头一样问着周围人。

「什么酸草根,我们家柯柯莱不是有名字吗?」

有个人在百忙之中回了他的话,「柯柯莱在那边的蓝肠树下,可能在掏鸟窝。」

这时是春夏交替的时候,草木旺盛,铁树也该到了开花的时候了,更别提这些需要结果的树。

蓝肠树不叫蓝肠树,原名叫西西纳里荜花树。

是因为春天时这种树开着长长的一串串的蓝色大花,垂落着层层叠叠,拥挤着错落挂在绿叶之间,肥大而厚实,看上去很像动物的肠道,见过的人都会说一声“这肠又蓝又肥大,怎么长在树上”,所以大家都爱叫它“蓝肠树”。

「你瞧,你也用着“蓝肠树”的昵称,怎么就不让我称柯柯莱为酸草根?」

那人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走开了,「莫山尼你最好去死吧,你这不男不女的东西。」

被骂的“不男不女”的东西笑嘻嘻地去了那棵“蓝肠树”下,果然见到了蜷缩跪地匍匐着的女孩。

她年纪不大,约摸七八岁,浑身的衣服算得上整洁,但似乎是因为疯玩和乱窜,致使衣裳沾染了不知名的腌臜。

柯柯莱正聚精会神地匍匐着,高高举起着腚,像感觉不到膝盖的摩擦一样,不断攒着劲儿地贴地,侧耳倾听着什么,因此腚的高度成了她现在最高的水平参照。

莫山尼悄悄走过去,轻轻踩着绿色草地过去,然后铆足了劲儿一巴掌拍上了柯柯莱的最高点。

「草根!听什么呢!快点起来,哥

带你去买点好吃的!」

他先是哈哈笑了两声,为自己的偷袭成功而洋洋自得,没有得到回应他才渐渐低了笑声,势必要得到回复一样不耐地踢了踢女孩的脚踝。

「嘘嘘!嘘!」

她伏在地上,谨慎又谨慎地用眼神示意他,年纪不大的女孩眼睛圆溜溜的,来回转悠的眼珠让她看上去严肃却又有些滑稽。

「下面!这底下!有东西在动!」

闻言莫山尼收起笑嘻嘻的语气迅速伏地,也开始认真听起来。

「什么东西?我怎么听不见?这次又会是什么?蛇蛋还是……」

只听“啪”地一声,莫山尼在一股推力之下猛的朝前栽倒,在他揉着屁股嚎叫着起来之前,柯柯莱已经嘲笑着跑远了。

「让你叫我草根!活该!」

莫山尼意识到被耍了,立刻起身追去,开展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追逐战。

*

夜色愈发浓重。

柯柯莱躲在树后屏住气息,莫山尼刚好错过这棵藏身之树,她松了口气,可就在下一秒,这棵树被冲撞了一下,落下几片飘零的树叶,柯柯莱跳出来大叫着要和莫山尼大打一架,却发现是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正靠在树边,看上去有些惊魂未定地靠坐在那里。

她穿着黑色的紧身衣物,外层是知什么面料做的黑色薄纱,深深浅浅随意笼络在她身上,腰间被一根丝绸带收紧,双袖略窄短,夜色下她的小臂如同白玉。

她一只手放在心口处抚平着什么,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向柯柯莱。

四目相对的瞬间二人都移开了目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们都窘迫地各退一步。

柯柯莱不知所措地看向别处,不知道这位夫人是不是被自己的粗鲁野蛮吓到,因为她现在浑身上下布满脏污,不像寻常好人家的女孩。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家,她是守城的士兵们带大的女孩。

这是她头一次正面接触美丽的女性。

「夫人,您怎么在这里?是……发生什么了?」

柯柯莱抠了抠眼角,看上去像是话家常时会做的小动作,她觉得自己没有表现出因为出现陌生人而不知所措的尴尬,才继续开了口。

「现在那么晚了,您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您是附近的……人吗?离这里不远处有守城的士兵,可以请他们送你回去……」

回过神来的女人看着柯柯莱向自己伸出的手,微微笑了笑,「谢谢你的好心,我马上会离开。」

她借力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似乎预感到什么愣了一下,随后从指尖递出一枚金币来,「谢谢你的好心,可以请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吗?我马上会离开,父亲管教太严厉了,我只是想出来走走,偷偷跑出来,这里太舒服以至于我睡着,醒来就看见你了……我现在要回去了,小妹妹你也回去,这样晚了不要在外面逗留。」

薇拉菲尔随意扯了几句,目露真诚,希望这个小小的谎言可以支开这个大大咧咧看上去热心肠的女孩,因为她刚兑换的传话道具亮了——一颗鹅黄色的水晶珠。

下午时她整理笔记,不自觉联想到关于普莱奥希尔的一些事,在这最近的两天她又得到了那些新的消息,让她想要当面和普莱奥希尔聊聊。

于是在商城兑换了傀儡道具和传音珠,那两个留在那里的侍卫大概还留在门口,一旦发生什么,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给伊莱秋希拉,但……他们本质上是监督她的。

伊莱秋希拉刚限制了她的行为,必然不可能让她擅自行动,所以她只能自己偷偷出来了。

至于那些道具,下班的查尔斯事实上是她捏的傀儡,真正的查尔斯正在猫儿的房间里,她留了一颗传音珠(可以传音三次,每次可以传音二十秒,冷却时间为一个小时,三次过后将失去传音功能),一旦出现异常情况,查尔斯可以第一时间传音过来,比如那两个二愣子哨兵突然进来查岗?可能性不大但值得让人哆嗦。

二十秒,足够查尔斯说完一段整理过的话。

「不行!这是!金币!我认得的!不能白拿呀!我去找一个守城的士兵来,让他们送你回去!你放心,我认识他们!一定马上就来!一定把你安全送到家!」

她跑得很快,就像来时那样如风一般穿梭而去,在薇拉菲尔的视线中跌倒了几次后消失不见。

回过神,薇拉菲尔立刻猫下腰躲进草丛里,拿出传音珠,刚才急匆匆离开了那样一个是非之地,传音珠立刻就亮了亮,所以她支开了那女孩。

传音珠是她购买的道具,如果不是特定情况下,最好不暴露在他人眼前。

「王妃!殿下来了!直冲您的房间,具体发生什么我并不知情,殿下似乎有急事!而且他似乎已经发现您不在房间,好像发了火,推倒了……」

擦了擦白玉质地拇指大小的光洁碧玉瓷珠,查尔斯急躁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伴随着他低压声音的是几声猫叫,随后戛然而止,似乎是门被猛冲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