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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休息,好不容易才把孩子保住。”他劝说道:“差点就没了,还好他坚强。”

我在之前准备开枪的那一刻,真的不打算问了,然而现在有了机会,还是想要知道。因为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而我的心底也不希望他真的是杀我哥哥的仇人,“我哥哥现在还活着吗?”

他沉默了一下,握住我的手,轻声说:“你先休……”

“他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

“你干的。”

“不。”他的上牙齿咬了咬下唇,说:“那时我还没有回家族,我三叔是当时的管事,出钱的是你前任。”

其实已经不难猜到了,前提是他和繁景没有对他回家族的时间说谎。

我甚至知道,他杀了Finn根本不是为我出气,而是他想隐瞒这件事。

之前我哥哥家里一直有房客,一空下来就被盗窃,恐怕也是想找到那把刀子。

细节已经很清楚,我问:“是你三叔接的?”

“是我堂哥。”他坦然道:“我承认我想隐……”

“杀了他。”我懒得听他啰嗦地解释,“我出钱,杀了繁文。”

“妍妍……”他蹙起眉。

“你杀了他。”

他咬了咬牙,问:“杀了他,你就不会再跟我闹了吗?”

我没说话。

“我也是这个家族的受害者,遇到你时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还接过这单生意,否则我不敢跟你在一起。”他露出可怜相来,“我是从你前任的父母来时,才知道这件事与家族有关。我也想过分手,可我太喜欢你了,只好赌一赌。”

“想想办法让我引产,跟我离婚。”我心灰意冷,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你答应,我们就到此为止。”

“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引产对你的身体非常不好。”

“没关系。”我说:“死在手术台上也没关系。”

“这样,我杀了我堂哥。”他握住了我被绑紧的手,说:“我现在只是不知道你哥哥是生是死,但我可以想办法。只要这件事你能原谅我,我就帮你找到他,好吗?”

“我如果不能呢?”

他侧过脸,沉默。

“说啊,如果我永远都不原谅你,你打算做什么?”

“这行信誉很重,一旦递了刀子就是不死不休,更不可能救目标的命。我这样做也要承担很多压力,如果你坚持要离开我,我也可以离婚,毕竟是我错在先。”他无奈又可怜地瞅着我,说:“可那样我就没有理由承受压力,因为怎么做都是一样的。所以你留在我身边吧,好不好?”

“你用我哥哥威胁我。”

“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他强调:“那时我还在读书,家里人怎么谈生意我根本不知情!”

“你还撒谎。”

“我没有撒谎。”

“三年前,我哥哥出事之前,你已经能做到利用狂躁症把我从警局弄出来。”我不由笑了,“我真是无法相信我哥哥出事你会不知情。”

他没说话,大约是因为被我质问,眼圈红了。

我真的很累,身上难受,失了很多血,很想睡,但还是强撑着问下去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回’了你们的家族,还是这些也是在骗我?”

“没有骗你,我从杀人案之后就答应他们回去,这我已经对你说过了!”他焦急地说:“所以那时我已经有了很多钱。”他小心翼翼地笑了,“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你当时还把我凶了,是你……”

“多久能找到我哥哥?”我完全没兴趣听他鬼扯这些。

“要看你的表现。”他柔声说:“我真的不想总是威胁你,可你什么都不肯原谅我。你这样会让我很怕你。如果你是个温柔的女人,这件事你恐怕早就知道了。”

我再没什么想问的了。

繁盛就这样握着我的手,沉默了很久,最后站起身,说:“你今天太不冷静了,怕你伤害孩子才这样绑住你,只要你冷静下来,我立刻就让他们放开。你先委屈一下,就这样休息,好不好?”

我闭上了眼睛。

他立刻就俯下身,在我头发上吻了一下,摸着我的头,轻声说:“别再自杀了,你刚刚吓死我了。”

这次睡觉的感觉就像昏倒,完全没有一点知觉。

第二天醒来时,头很痛,四肢麻痹。

我仍被绑着。

病房里只有护士。

我问她,“可以替我解开绷带吗?”

“抱歉,不能。”她笑着说:“医生认为您需要卧床一个月。”

“所以打算绑我一个月?”

“是繁先生的要求。”她回避了这个问题。

“你们这是非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是的。”她居然承认了,“您可以对我们提出诉讼。”

被绑的第一周最难熬。

虽然每天都会换绷带,却因为被几个人按着完全没机会跑,我连洗手间问题都是要人伺候解决,已经没尊严到了极点。

因为每天躺在床上,我背上起了许多疹子。

很痛很痒,但我依然不能动,只能期盼每天那三次擦药时间快点到来。

这种酷刑般的折磨手法绝对是繁盛想出来的,他每次都是这样,在我面前态度好得不得了,一转身就下令往死里整我。

我只好告诉护士,“我要见繁盛。”

“他最近没有来。”

“我现在就要见他。”我说:“去告诉他。”

半小时后,繁盛就来了。

他高高兴兴地坐到病床边,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说:“气色好多了。”又用手摸我的肚子,“又变大了。”

我问:“我哥哥有消息了吗?”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上次没有说你原谅我了。”

“所以你们已经地把他杀了?”

“还没。”他歪歪头,表情很是古灵精怪,“你要原谅我了吗?”

“嗯。”

他立刻靠过来,兴奋地问:“真的?”

“嗯。”

他笑了起来,摸到我的手上,用他的小拇指勾住了我的小拇指,说:“要拉钩,不准反悔。”

“好。”我看着他,说:“先把我放开吧,背上起了很多疹子,很难受。”

“那你不准乱走。”他弯着腰找绷带头,说:“医生要你卧床休息。而且我怕你又自杀或者伤害自己。”

“嗯。”

“否则……”他直起腰,神情很随意,“只能绑你到预产期,生完孩子继续绑着,反正到那时,你也没什么站着的必要了。害不害怕?”

我弯了弯嘴角,“害怕。”

“乖。”他笑着解开了绷带。

我浑身一阵麻,暂时还不能动。

他坐到了床边,握住了我的手,捏着我的手臂,看样子是想要帮我放松一下。捏了一会儿,忽然探过身,捏过了我的下颚,敛起了笑容,“我想亲你。”

“亲吧。”

他立刻衔住了我的嘴,又松开了,不满地要求:“给点回应。”

他又吻过来时,我适时地张开了牙齿。

他的舌尖探进来,舔了舔,又吮住了我的。大概爽到了,身体前倾了些,手掌摸到了我的腰上。

我觉得有点恶心,身体给不出任何反应,他感觉到了,咬了我一口。松口时果然又在不满,这次没有装出那种小孩子的表情,认真得令人发冷,“你以为我想要的原谅只有一句话?”

“我不舒服。”我说:“浑身都麻了,后背还在痒,又痛。我还要怎样妥协?或者你现在把裤子脱了,我给你咬?”

他讪讪地让开了,重新捏住了我的手臂,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给我上药。”

他去拿来药,问:“能侧过去吗?”

“侧不过去,你来。”

他扶着我侧了过去,掀起了我的衣服,半晌没动。

痒原本就是一种令人烦躁的感受,我催促,“你在发什么呆。”

他没吭声,总算把药给我抹了上去,抹得很仔细,也轻轻地按了一下,总算暂时缓解了疼痛。

然后扶着我平躺下来,站在床边,摘了眼镜,用手背擦眼泪。

繁盛这个人真是让我见识到了鳄鱼的眼泪,绵里藏针。

此时我的四肢终于有了知觉,麻得很难受,我自己敲着,他又握住了我的手腕,坐到床边一边敲一边说:“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来呢?”

“你想来自己就来了。”

“你每次都这样。”他咕哝,“当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不舒服就要找我,跟我闹一下,任性一下,就没问题了。”

“闹和任性是你的专利。”

“我可以分给你。”他瞪了我一眼。

我没说话,重新闭起眼睛。

他沉默片刻,又开口:“对了,我还有事要问你。”

“说。”

“你那天为什么要联络他?”光听声音就知道他非常不爽,“又想跟他私奔吗?”

“不想活了想留一句遗言给他。”

他更不爽,“怎么没我的?”

我睁开眼,看着他,问:“我哥哥最近在哪?你什么时候杀你堂哥?”

“最快明天才有消息。杀我堂哥很贵。”

“多少钱?”

“五百万。”

“那你掏钱。”我说:“我想办法还你。”

他扬起眉,露出了那种既无奈又揶揄的表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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