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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初找上他,本就是阴差阳错。床伴和情侣本就不同,前者只要快感,后者是要有共同的人生观,能共同制造彼此都能感到舒适的环境才行。

我承认我有错,错就错在找他之前没仔细打听清楚,本是想找个收钱办事的,结果搞错了对象,弄出了一团糟。

他在我的话里沉默了好久,直到电话又来。

他按了挂断键,说:“我先走了。”

“嗯。”

“你先休息。”他用眼角凉凉地瞥我,“认真考虑我的话。”

我没可能考虑。

繁盛走后,我继续在车里等,直到里面佣人都出来,便下了车。

正要进门,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看我。

我连忙转过身,看到了韩千树。

他正从对面出来,手里拖着旅行箱,站在门口。

他看上去瘦了很多,身上的衬衣显得有点松,脸色也不太好,蔫蔫的。

繁盛的保镖比我先看到他,此刻已经尽职尽责地去到了那边,手按在腰间,摆着随时开枪打他的架势。

我记得,韩千树刚搬到我对面时,我是有点头痛的。因为我喜欢在家里开party,可他喜静,但又是邻居又是同学,且同是中国人,我就有必要硬着头皮去问他。

谁知他每次都来,还来得比别人早。

直到Finn和我分手后,我开单身party庆祝,却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下午发现厨房和花园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还顺便剪了草坪。

安娴告诉我是韩千树帮忙弄的。我就去了他家,趁着酒劲敲他的门,听到他询问的声音后,不等他开门,就开始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要不要和我交往。

那时我也不是真心实意,但假如他同意,我们肯定就顺水推听舟了。

但门里突然间没了声音,他没有开门,也没有说话。

直到我等得睡着了,醒来发现他把我搬进了他家,留了张纸条给我,说冰箱里有吃的,他要飞曼谷。

我最近总在揣测他站在门后时的心情,是紧张,是害羞,是好笑,还是反感?我还觉得我睡着得太早了,也许就是在我睡着的那一刻,他其实答应了我。

然而那个绝好的机会已经擦身而过,到如今,我们还在对门,一切恍如昨日,他站在我面前,与我隔着四条手枪的距离,这距离,比东非大裂谷还要难以跨越。

现在对韩千树来讲,我堪比不定时炸弹。我不能害他,便打算转身回去,却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徐妍。”

我停下脚步,侧过脸,问:“什么事?”

“听说你买了我的房子。”

“嗯。”

“什么时候再卖?”

谢天谢地,他并没有提那些可能会要他命的问题。

“暂时还不卖。”

“那就好。”他说:“我还想要这栋房子。”

保镖立刻拔出了枪。

我见不得这画面,转过身命令,“把枪收起来!”

他们根本没理我。

我一阵怒,推开门走过去,又被保镖头领伸手拦住,说:“少奶奶,您不能过去。”

“让开。”

“盛少爷吩咐过……”

“滚!”我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现在给繁盛打电话,告诉他我要过去!”

他低着头,没有冲我来,而是对围着韩千树的保镖招手下令。一阵声响,我用过猎枪,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打开了手枪保险。

我连忙推他,他却依然死死地拦着我。顿时生出一阵遏制不住的怒火,脱下高跟鞋,狠狠地砸向拦着我的这人,把他毛发稀疏的头顶砸出了血,这个主意真的坏透了,他们无需命令,便朝韩千树开了枪。

从头到尾,韩千树都没有动,没有像个孬种似得,叫我别闹了,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惧,他的样子就像我们在沙漠里时,无所谓似得,是讨人喜欢的冷静。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些人不会伤害我,只会伤害他。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咽不下这口气,韩千树也是个骄傲的人,我相信他也一样。

人到极限时能够发挥出最大潜力,在枪声响起的这一刻,我的揪心、愤怒、忍无可忍……等等负面情绪,极端地爆发出来。

让我得以推开拦路虎,冲到了韩千树那边。

在我看来,场面十分混乱。我像打开金手指那样披荆斩棘地冲到了枪口下,想用这种最原始,其实最愚蠢的办法保护他。

但其实没有用。

我把所有事都搞砸了。

……

繁盛来的时候,我还在走廊里等。

秃顶保镖头领已经把头包扎好了,对繁盛解释事情经过。

繁盛听过之后先叫他下去,然后问我:“不去先包扎一下吗?他应该已经没事了。”

我没说话。

他就走了,不多时又回来,蹲到我身边,伸手拉我的腿。

我回神踢开他,“干什么!”

“帮你上药,蹭破了这么多。”他抬着眼睛望着我,模样很乖巧,“子弹没打在要害,他时间久,只是因为失血多,肯定不会危及生命。”

“你滚开。”我现在没心情听他胡扯。

他依旧握着我的腿,不吭声。

我等了一会儿,发现他还在,顿时一阵怒,使劲地蹬他,“滚!”

他就势握住了我的腿,腮帮子动了动,看着我,说:“没杀他已经是因为尊重你,我现在要给你上药。”

“我让你滚。”我盯着他的眼睛,问:“听得懂人话吗?”

繁盛扔了手里的药瓶,站起身来,命令,“把她带回去。”

我怒不可遏地站起身,“你试试看!”

他歪着头看了我一眼,显然耐心耗尽,拔出了手枪,上膛,阴测测地说:“你最好听话,否则我连你的腿也打断!”

德行!

我伸手握住他的枪口,拉到了我肚子上,命令,“开枪。”

他瞪着我,没动,也没说话。

“开啊!”我拽着他的枪管,移到了我心口,教他:“打腿那是警察才干的事,你们黑帮不用那么麻烦,我替你瞄好了,开!”

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枪的手在抖,到是被枪口顶着的我一点都不觉得怕。

我在这一刻是真的觉得他开枪了也许更好,我讨厌被侮辱,讨厌因为自己的缘故把麻烦带给身边的人。

繁盛都对我做到了。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我至始至终都没有妥协。

繁盛咬着下唇,瞪着我,最后拔出了手枪,“啪”地一声甩到了地上。

我出于自然反应地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膝盖背后传来一阵剧痛,我趴到了地上。不等我动,手臂就被拉到身后,用东西绑了起来。

头皮被拉紧,迫我抬起脸来。繁盛依然很平静,看不出太多怒气,他看着我的眼睛,慢慢地说:“挑衅我有趣吗?”

我没说话。

“还生气?”他攥紧了我的头发,我能感觉到发根在巨大的拉力下脱落。他的声音总是奶声奶气的,音调也总是绵软的,“开枪前没提醒过你?让你聊天还不够?要过去干什么?抱他,还是干脆到房间里去叙叙旧?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我现在依然很震惊,可能因为没料到繁盛会对我动手。

不过其实繁景提醒过我。

我却觉得自己不一样。

他见我没说话,也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你给我听着,你全家、他全家,我只是还没杀,不是不能杀。你再不收敛,他们就全都得选死法,你不信我今天就先弄死他。”说完,默了默,柔声说:“把他忘了吧,算我求你,好不好?”

我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

因此继续沉默。

繁盛松开了手,弯下腰来,解掉了我手腕上的绳子。扶着我的腰,说:“想好了就起来。”

我也没什么可想的,屈辱地站起了身。

他朝我伸出了手,开心地笑了起来,“走吧,先去处理伤口。”

我把手伸了过去。

我腿上的伤是刚刚被子弹擦伤的,如果韩千树没把我压下去,中弹的就是我。

因为有烫伤,需要切除烫坏的组织。

打麻药时稍微有点疼,繁盛坐在我身边,假仁假义地把手递到我嘴边,说:“疼就咬我,别客气。”

我侧开脸,他又按住了我的头,笑得很开心,“你还真……”

他忽然住了口。

拿下了按在我头上的手。

上面沾了血,还有脱落的头发。

他站起身来,按住了我的肩,拨开我的头发,过了几秒钟,问:“疼吗?”

“不疼。”

他站在我身后,不说话也不吭声,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而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不要和自残者在一起,总有一天,那把刀会对准你。

稍久,他伸手过来,从背后搂住了我,咕哝,“对不起,我手太重了。”

“已经很轻了。”

“我不是故意的。”他开始解释,“我被你吓到了,怕手枪走火,真的把你杀了怎么办?”

“没事。”

“对不起。”他不停地啰嗦,“我有时控制不好脾气,对不起……只要你不再做那些我命令禁止的事气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动手了。”

“我知道了。”

他侧过脸,用眼睛研判了一会儿我的表情,露出可怜相来,“还在生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