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婆子先是福了一礼,表情严肃的对萧茗道:“萧太医得罪了,我们夫人丢了重要的物件,如今正寻着,还请萧太医稍后离府。”
萧茗黑了脸,不悦地道:“贵府上丢了东西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你们请来给府上云姨娘诊病的太医而已,如今事情完了,我自然得回太医院复命了,烦请让开,别误我了的差事,不然你们怕是不好交代了。”
那婆子却是站着不让步,语气变得极为强硬:“萧太医莫要着急,我们二夫人的东西至关重要,今日进出府门的人,无论是谁都是要搜查一番的,还请萧太医配合,不然老奴怕是会耽搁萧太医更多的时间。”
她说完话,身边的几个奴仆侍卫们竟然都围了过来,大有不让搜查不让离开的意思。
“你们……,无礼。”青杏把萧茗护在身后,她满面寒霜,只觉这柳府的奴才们太没有规矩了。
“呵!柳府好大的规矩,居然对外来的客人都这般的无礼,是谁要搜我的东西,是二夫人?那请她出来,我倒要问问她丢了什么东西要搜我,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势必会告到院使那里,请他上报皇上,请皇上为我做主。”
面对萧茗的指责,那婆子却是面上不变,脚下不动,也不去请人,只直直的站在那儿,意思很明显了。
萧茗气的点头,道:“好!好!果然是恃强凌弱、狗仗人势。你们既然要搜,那给你们搜便是了,我萧茗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做亏心事,身正不怕影子歪。”
说着,萧茗重重地把药箱放在他们面前。
那俩婆子见此就围上了药箱,打开不大的药箱,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她们很有经验,先是把里面的一应药物,瓶瓶罐罐都倒了出来,检查药箱是否有暗阁夹层,四得摸摸索索的,确定了没有可藏东西的地方,终于对地上的药物以及瓶瓶罐罐下手了。
她们先是把包扎好的细棉布都拆开来看,甚至拧开盖子对着药瓶口闻了闻,看着是真的像在是寻物的样子,倒是比某些搜查得还要细致万分。
果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呢。
青杏起初见她们动作如此粗鲁气得脸都红了,说不出话来。眼看着她们把一瓶一瓶的药瓶塞打开来,甚至凑近了闻了又闻,不由得脸色变得更加精彩纷呈,嫣红的唇瓣哆嗦了一下。偏头去看萧茗,见她只是冷眼瞧着没有开口阻止的意思,她不由得抿着嘴站在一边,低下了头当起了据嘴的葫芦。
一言不发才是最好的保持沉默的方式。
萧茗见她们如此动作,只冷笑道:“你们可小心些,本官的这些药不止贵重还有毒,其中有两味药便是毒药,但凡闻一闻便会全身溃烂。”
那俩婆子一听,脸色顿时就白了,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投向萧茗,看到萧茗认真的不是开玩笑的神色,心下慌了。
手中的药瓶不觉掉在地上,那黑药瓶在地上滚了两滚,俩婆子已经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中惊恐不安,萧茗是在她们打开所有的药瓶后才开口提醒的。
这居心……
空气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有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在空中弥漫。另几个仆妇与侍卫们在听得毒药后纷纷脚下后退,对两人避之不及。
“那药闻了之后身上会有一点痛,而后抓痒,然后以一点而溃全身。”萧茗凉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浇灭了所有的侥幸。
那俩婆子已经脸色惨白,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身上头皮上隐隐作痛,四肢难受。恐惧流遍身上的四肢百骸,这个时候她们还哪里记得主子的吩咐,吩咐不吩咐的哪有命更重要。
“萧太医原谅,千错万错都是老婆子的错,您千万别生气,别跟我们置气啊!我们都是听主子的令行事啊!”
那两人瘫在地上请萧茗的跪求原谅,痛哭流涕,求萧茗赐下解药。
萧茗冷冷地看着她们,心下庆幸,贺云这一步棋走得真的是惊险万会,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能天衣无缝地夹带私逃。
贺云也真是太高看她了,如果她在此时被人发现搜出东西来,那她还有没有命活,这个贺云啊!不知道她能对她说什么好,这一胎她本是不易,没想到孩子就这样没了,而贺云在痛苦中还不忘给她塞东西。
萧茗想也知道这个东西很重要,贺云肯定是护不住这东西才想法子给她,萧茗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贺云是不是为了引她过来才拿孩子的事做借口。
萧茗心中有千百个猜测,一时间就没有开口,在外人看来就是冷酷无情。那两婆子就更急了。只得磕起头来,早有仆妇子见势不妙就悄悄的去搬救兵了。
她们在等待,萧茗亦是。
很快,就有一行人从两侧的穿花游廊快步而来,为首的正是二夫人谭氏与其女柳清灵。
人未到,声先至。
“这是怎么了,是哪个奴才不知礼数,冲撞了萧太医。”谭氏笑容满面的过来,却是停在了萧茗十步之外不再近前。
萧茗:呵呵!
那俩婆子像是见了救星一般,转身爬过去:“二夫人救命……”
谭氏吓得花容失色,扶着女儿的手连连后退,把柳清灵脖子上戴着的珍珠链给扯断了,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
另有两个婆子快步上前,手中拿着两了长长的棍子将两人拦了下来,谭氏才稳定心情,主母的当家威严一泄而出,厉声呵斥:“两个好没礼的奴才,你们要作甚?”
“二夫人,救命,萧太医她下毒害我们……”两婆子声泪俱下的指着萧茗控诉。
“二夫人治家萧茗如今可是见着了,本官好歹也是你们府下正经下了帖子请进来的太医,这两人无缘无故地把我拦着不让出府,非得诬我偷了二夫人的贵重东西,还要搜查。这不,她们非要查,本官也忍了,让她们搜便是了。只是不知二夫人丢的是什么贵重东西,她们连这么小的药瓶都不放过,非要打开来闻闻摸摸,这不就闹成这样了,至于下毒?本官也是不依的,贵府搜查我配合,打开药瓶非我的愿不是。”
萧茗笑得云淡风轻,好看的眉眼弯成了月牙的弧度,更加的清尘独立,柳清灵只觉得这样的笑容异常的刺眼,捏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丹蔻指甲因为用力过度都变得弯曲了。
听得萧茗的自辩,则边又是两婆子的求饶求救,谭氏只觉头痛病都要犯了。她早就见识了萧茗的伶牙俐齿,这两个蠢东西,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非要去闯一闯,什么东西能藏在药瓶里?
那么大的东西是练了缩骨功还是什么的,能塞进二指宽的药瓶里面?
谭氏在听闻是中毒后她一刻都不想待在此处,万一她不小心吸入了毒气可怎么办才好。
但是两人是老太太院子里出来的,她又不能不管不顾,还得把事情撸顺了,既不能让萧茗不如意,更不能打了婆婆的脸。所以,她还得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不然明天全京城还不得知道他们柳府丢了重要东西。
就等着看笑话吧!
想到公爹的眼神,婆婆严肃的警告,谭氏明白,家里丢的是顶顶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