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下来,易风隔着帘子提醒道:“姑娘,是大王氏。”
萧茗闻言,打着帘子看向前方,走着的背影不是大王氏又能是谁,此时的大王氏手里挎着一个麻布包裹低着头走着,走得很慢,背影落寂,连身后停下来的马车都未曾发觉。
萧茗眨眼,大王氏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又是去未来的亲家了?
之所以叫未来亲家,那是因为刘瑜到现在都还没有过门。所有人都知道与刘瑜定了亲的男子高中了秀才,刘瑜会在盛夏里出阁,可没曾想这成婚的喜事一直没有传来,如今都入了秋也没听到大王氏要嫁女的消息。
早在之前大王氏还在村里炫耀自己的女儿一跃入了龙门,从此吃着官家饭,会过上人人尊敬的秀才娘子的生活,可没曾想事情却发生了变化,原本板上钉钉的亲事没有如期举行,刘家村人只知道秀才女婿为了更进一步拜得名师继续努力求学,可婚事渐渐的没了消息。
努力到忘记了人生大事?
一转眼,盛夏过去了,秋天来了。刘瑜的婚期也过去了,到如今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村里渐渐起了不好的流言,大王氏愁白了头发,急得上火嘴赶泡,见天儿的跑亲家,好东西一车一车的往亲家必送,可婚事还是一天天的没影儿。
为此,萧茗为刘瑜捏了一把汗。
看着大王氏一抽一抽的背影,萧茗有些不好开口,大王氏是多好强的一个人,如果让人发现她在哭会有多尴尬啊!
“这个时候,怕是又去那边了吧!”蒋香媛凑到萧茗身边看,大王氏天天跑亲家处在村里已经不是秘密,也让村里哪些好事的赚足了笑话。
笑话又怎么样?这种时候大王氏已经顾不上别人笑话不笑话了吧。
“啧啧,刘瑜的亲事怕事要不成了。”蒋香媛叹着气,她与刘瑜也算熟识,对这个耿直爽朗的姑娘很有好感的,如果被退了亲那得有多可惜,不过嘛她挺瞧不起与刘瑜订亲的那一家子的,悔婚没有诚信还忘恩负义,以为中了个秀才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瞧不起刘瑜的出身了,拖着婚事想要悔婚,这样的人不嫁也罢。
要她说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还会少?刘瑜离了他肯定能找到一个更好了,何必用得着上赶子巴着人家。
不得不说蒋香嫒的想法有多超前和大胆,若是萧茗知道的话一定会赞她一个。
“要我说那家人人品肯定不好,刘瑜嫁过去也不一定是好事。”蒋香嫒点评,倒像是挺赞同刘瑜被退婚了
萧茗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就你知道了,这婚事说退就能退的?”
又不是所有的娘都能像秦氏一样的开明,普能的家庭能接受自家好好的闺女被退了亲事吗?又有多少女子能承受得住退亲的打击。
“王嫂子,上车来一起回去。”萧茗唤道。
“萧茗。”大王氏忽然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马车大惊一下,急匆匆的抹了一把脸,她不想让人看到她如此狼狈。
“王嫂子,上车来一起回去,咱们在路上说说话也好啊!”萧茗假装没有看到大王氏脸上的泪痕,只是笑着再次邀请。
大王氏犹豫,看着干净整洁的车厢,又盯着自己沾了泥土的鞋面子,脚步不由后退一步。
若是在以前她早就笑着爬上车,可今日这腿却是无力迈动了,一股油然而生的自卑占满心头,嚅沫着拒绝道:“还是不用了,我却镇上还有事,你们先回。”
大王氏胡『乱』找了个借口拒绝,只是这个借口在萧茗眼中变得苍白无力。
萧茗低叹一句,到底没有忍心揭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也不好多劝,她深知这种时候大王氏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调理自己的情绪,而不是她一个小辈的安慰。
在别人最是脆弱的时候急于表现自己的关心,往往这样更会适得其反,不合时宜同情与安慰更多的会被理解成一种可怜的心态。
人是需要脸面的动物,哪怕再丢脸再伤心也不愿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摆放于人前让人观摩。
大王氏怔怔的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为自己在萧茗面前保持的最后一点颜面而庆幸,可这庆幸又会维持多久呢?最多过不了明天的。想到此,一股无法言语的悲伤弥漫心头,两行热泪再也坚持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们家勇儿如今有出息了,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他的恩师说了只要他肯努力一定能高中,今后入朝为官为国效力。所以,咱们勇儿也算是半个官身了,他今后的妻子也只会是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绣。以刘瑜现在的身份怕是配不上他的,乡下姑娘大字不识,以后只会拖累了勇儿,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妇』人一张血红『色』大口在大王氏记忆中盘旋,大王氏惊骇莫名,她没有想到心心祈盼的婚事变成了如此结果。
大王氏惊愕当场,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陈家居然要退亲。
原来陈家人一直拖着的婚期,不肯成亲早就存了悔婚的心思,只有她还傻傻的分不清,像个傻子一样的跑来跑去。
她当然不能忍受女儿被人这样无故退了婚事,因此在陈家大吵大闹,与陈家那个老娘们当场打了起来,最后被陈家人赶了出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走回来的,心里在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陈家看起他们的家门,瞧不起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是识字的,还会绣花。她的女儿跟着易妈妈学绣花识字学规矩,除了出身这一点改变不了不比任何人差,她的绣功一流,把自己嫁衣上的花儿绣得像活的一样。
她该怎么办?
她的女儿该怎么办?
她可怜的女儿啊!
大王氏终止忍不伤心彷徨的情绪,双腿无力的蹲在路边大哭起来,女儿的这庄婚事一直是她的骄傲,不止一次为女儿许了这门婚事感到庆幸,可如今年.....
她当初多得意,有多喜悦现在就有多悲痛、多无助。一想到那女人所说的话她就变得六神无主起来。她甚至不敢回家面对她的女儿了,更不敢开口这一段快要被退掉的亲事,每每想到她的女儿轻抚着嫁衣期盼着婚期的样子,她的心就像刀子割一样的痛啊!
天杀的陈家,不是人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锦绣良医》,微信关注“ 或者 ”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