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莹也挺无语的,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讲了他和杨超当年的心酸。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轴着一根筋,谁都看不上。家里人到处说我闲话,然后说杨超一无是处。我就看杨超老实,没有那么些花花肠子。虽然有些好吃懒做,但不会打人。我爸走以后,我看见我妈笑了……她挨了一辈子打,即便我爸都瘫痪躺在床,还拿小棍子敲她。有时候我也是搞不懂。男人都这么打你了,为什么还不跑呢?后来知道了,都是为了孩子呗!”
曾文摇了摇头,表示否认:“嗯~不一定,有些女人就把孩子扔下跑了,并不是因为狠不狠的事儿,是因为没地方跑。你们前半辈子的时候还小,可能离不开她,但是你们那么大了,孩子都成家了,但是她无处可去了。女人啊,天生就是没有家的……不过,也会有那么几个幸运的女人,不是吗?”
曾文也许再说自己,男人也可以是没有家的。
他入赘金家,这才短短两年,虽然不算是被扫地出门,但也是无家可归。
“曾总,别这么悲观啊,现在房子也有了,也有能力落户了,回头你看有没有看上的姑娘,早日娶个媳妇,咱们就有着落了。”
曾文突然冷笑一声:“你说的太简单了,越简单的事情越难办。虽然现在我是孤家寡人,等金家罩着我。如果有一天我娶了别的女人,就是彻底和金家没关系了,你觉得咱俩以后还会有这么自由的财务吗?”
“哦……”杨超仔细想了想,还真是!对他们这里如此宽容和包容,只要用钱立马就给批,看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曾文。
因为金家人觉得,自己家的大闺女有一天可能会后悔,后悔以后还会回来找曾文。他们对曾文这么好,就是想拢着他的心而已。
没想到曾文的婚姻竟然关系着他们的前途。
“哟,这么说的话,还真得感谢曾总您,用你的单身换来了我们的飞黄腾达。”
“你少贫嘴,咱闺女现在已经下课了,那个谁,王南星把他接到酒店去了。”
曾文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但是他自己内心的无奈只有自己清楚。
杨超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开始想着房子里的家具陈设。
除了一些订单之外,他已经开始自己给自己找好木头,做好家具。
曾文反正就是狗皮膏药,不管杨超买什么,曾文必须要一份。
距离开通天然气没几年了,算了算时间大概也就10多年左右。
所以地暖一定要做好,到时候屋里暖暖的。
再过几年,就是满大街的小灵通、mp3、mp4。然后是各种手机开始陆续上市。
杨超的三爷出葬的那天,杨超又回来了。
“所有参加葬礼的人,每人5块钱。”
杨超此言一出,半个村子的老头老太太都去了,拉上自己的孙子孙女跟着站在坟前。那一片荒地站满了人。
杨超是因为对三爷的感情深厚吗?是,也不是。
三爷对他好是真的,他想给三爷风风光光的,办葬礼也是真的。但是风风光光办葬礼的后面,就是让村里人知道他家的人,哪怕就是一个关系挺远的本家爷,也比村长死的风光。
他就是为了打压村里人,尤其是那些当年曾经为难他的人。
那些卑鄙的贬低手段,他倒不屑用。而是抬高自己家所有人的身份,让村长的葬礼冷冷清清。
那天的葬礼,村长家,除了村委的几个人,还有王红佳的爹,王齐。
本就冷冷清清,每个人看着杨超这样放肆,心里更加气愤不过。
“这瘪犊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好运气,今天竟然把村委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村里的几个人,他的儿子朱威威,包括妇女主任都在骂杨超,王齐一声不吭。
这笔仇他当然记得他的儿子是怎么进监狱的,王齐心里清楚。
本来他们只是喝酒闹事,是杨超故意让这些人蹲下,还让厨师顺手送了把刀,把事情闹大,他就是想要把他儿子送进监狱!
王齐狠狠的抽了一袋旱烟:“时辰到,准备起棺!”
几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实则是非常精瘦。他们常年干死人这行生意的……挖坑,抬棺,下葬。
村里总会有这么一些人,一直在背后做着最重要的大事,却不起眼的事。
杨超这里,里三层外三层村民的站在周围看下葬。
杨超借着三爷去世这一点小事,把自己的身份弄大了。
倒不是因为他猖狂,只是那些年受的气,三爷受的委屈,用这种简单的方式发泄一下,也让村里人看一看,这就是曾经全家被人欺负的贫困户。
事情办完,严康负责发钱。
下了雪的泥泞荒地里,也只有这么一个出口。
严康站在出口处,出来一个给一个。
直到人都走完,杨超最后给三爷鞠了三个躬:“爷,你这辈子活得太凄惨了。这个葬礼,我就是为了弥补我的童年,也是想借着这个葬礼处理一些人际关系,对不住您了。”
他最后烧了一把钱,然后才转身离开。
打压别人不是你非要用什么手段折损他,你抬高自己,他自然而然就低你一等。
杨超爸妈也懂,孩子现在想急于让自己被更多人知道,想让他们知道当年欺负的那个小子,如今已是你高攀不起的人物了。
玉莹的的队伍已经又壮大了。
她现在每天负责来检查订单进度,她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
因为杨超要发展更大的事业,玉莹就干脆多招两个人,自己退出岗位。
村里又出来了新的村长,杨超不认识,也没听过。
只是听爸妈说,这个原来是在镇上工作的,因为腿受伤,所以病退了,一直在儿子家养病。儿子家早早的在城里住在了,现在是镇上委托人家回来当村长的。
杨超听着电话那头的父母讲着村里的事,他点点头。印象并不深刻。
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大棚该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