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青青根脚不凡。
出自天夏帝后母族涂山一氏,自诩完全不惧北阴地府的情面,说出的话自然没轻没重。
但是……
涂山狐狸看似调侃,讥讽的几句话。
却是彻底狠狠触及到了土伯,猰貐等地府鬼官内心,一条绝对不容碰触的底线!!
主难臣忧,君辱臣死。
即使猰貐被当众揭糗,也不恼的脾气,听完涂山青青的话语,现在脸色阴沉的可怕:
“君辱臣死。”
“你这涂山出身的狐狸,自要为今日之言语,付出代价。”
闻言,涂山青青笑得花枝招展,又冲着土伯抛了个诱人媚眼,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回道:
“妾身好害怕。”
顿了顿。
涂山青青和天夏阴庭的族老们一样,抬头看了眼高悬的帝禹大鼎,又拍了拍胸前波涛:
“妾身只有等着,侍着,更想亲眼看看你所说的代价。”
土伯怒极反笑,手上大笔一挥,朝着涂山青青头上在生死簿上勾勒一圈,澹澹黑光透册而起。
“本座受任酆都大帝,掌天曹重任,其权不轻。”
“现命黑白无常前往天夏阴庭,将出言不逊者缉拿归案。”
“令涂山青青去职落名,死入酆都拔舌地狱,享铁犁耕舌地酷刑,堕为猖鬼,永失妖身。”
同时,土伯话音刚落。
黑白无常两尊散仙却是隐没于雾气,手持哭丧棒,勾魂链,朝着涂山青青暴起发难!
铿锵——!
竖亥拿出一柄散发着青灵仙气的玉尺,拦住黑白无常的去路,嘴上象征性的道了个歉:
“阁下何必咄咄逼人。”
“涂山的狐狸虽然嘴利了些,但终归是帝后母氏族人,还请留份薄面。”
竖亥说出口。
尽管心中同样不喜涂山青青招惹是非的本事,自己也觉得话语有些不妥。
但两大势力的脸皮已经撕破,希望对方还能有些挽回的余地吧。
毕竟……
酆都鬼帝究竟存世与否,仍然是个值得深思的问号!
万一,真的不存在。
怒而动手的北阴地府等鬼,辛辛苦苦用数百万年编织的一场谎言,不就不攻自破?
想了想。
哪怕竖亥也有些期待。
要是北阴地府的门面其实是个糊弄人的香火神,不知道要有多少鬼王帝君有兴趣买这最新的消息。
“能再向神茶和郁垒鬼帝,讨来几坛贵酒,想来滋味甚是无穷。”
竖亥心猿意马,思绪飞往天外。
而另一边的涂山青青却没有这般轻松惬意,在黑白无常暴起发难的那一刻。
她也有心想要闪躲。
但是黑白无常手上拿着的法宝实在有些古怪,隐隐有冥土大道的道韵流转在内。
“什么鬼。”
“北阴地府的鬼官霸占阴世天命那么久,真让他们琢磨出利用天命化身阴司权柄的手段不成?”
涂山青青知道更多寻常阴庭鬼官根本不知道的一些内幕消息。
自天夏运朝隐世开始。
流转在人道无数载的人道天命一同消失在了山海神话世界。
只有阴世的天命……
据传,一直在北阴地府阎君土伯的手上掌管。
一个躲闪不及。
涂山青青的琵琶骨上突然被勾魂索穿透,黑无常怒目一拽,一个四肢乱动的狐狸魂魄就这样被勾了出去。
“不识好歹。”
竖亥的脸色阴沉,手上的清玉尺朝着黑白无常的方向,猛地一挥。
他手上这法宝可不同寻常。
当年追随帝禹测量九州山川距离,得了些许人道道韵,化为极品功德法宝。
这一尺下去。
莫说只是两尊手段稀奇古怪的散仙阴差,就是同境界的地仙挨上一尺,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再加上……
头顶帝禹人道大鼎高悬,象征着天夏帝主亲临。
天夏阴庭的族老们心中有底。
因此他们出手更加肆无忌惮,而且隐隐派遣数支兵马朝着鬼门关深处探寻而去。
“别人不知道里面的门道。”
“我们可是眼馋鬼怖母树很久了,就这一颗震鬼宝树,和当年黄帝轩辕敕令辟邪的桃木都相差无几了。”
有崇德目光流露贪婪。
天夏阴庭盯着北阴地府很久了。
只是北阴地府一直隐藏踪迹,隐藏的很好,以至于直到天夏避末法大劫隐世,也没有再次寻到入口。
千载机会难得。
天夏阴庭数十万大乘期的巫鬼军队,浩浩荡荡的冲入鬼门关。
毕竟,鬼仙难证。
光是一位大乘期的巫鬼想要在现世末法时代培养出来,都是一笔笔天文数字。
见此情形,黑白无常嘴角一笑,抓住涂山青青的手用力,心底道了一声节哀。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鬼门关岂是你们可以随便闯入的?”
涂山青青感受自己的魂魄离体,彻底失了方寸,连连求饶,甚至破口大骂: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我可是涂山这一代的天骄,你们不能把我压入酆都鬼狱,娘娘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你们这群失了智的泼皮鬼物。”
“真当地府持天命在身,就可以行事百无禁忌,甚至肆意欺压天夏阴庭贵胄了?”
黑白无常捉鬼多载,早已经见惯了类似的话术,也难得遇见个不长眼的蠢材。
所以喜闻乐见的补充了句:
“都说涂山狐狸和青丘鬼国的狐狸智慧超群,你这蠢狐狸死到临头,还没有看出不对?”
“睁开你的瞎眼,好好瞧瞧……”
“头顶那座小鼎要是真的管你,还会让我们捉拿起来,毫不费力吗?”
末了,黑白无常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怪哉,怪哉。
运朝阴庭的鬼官缉拿起来,今天怎么这么容易?
听土伯阎君说……
天夏阴庭狂妄确实有几分底气和见识。
当年,北阴地府遇见运朝鬼官,香火神明,还真动不了手,完全被对方国运器物慑住。
“尔等,闹够了没有。”
“还望酆都大帝给予孤一个薄面,重拿轻放,饶了这嘴里不知分寸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