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侍奉皇上,没什么好道谢的。”望舒一脸真诚大方的模样,引得德妃心里对望舒那点排挤感而有了罪恶感。
“姐姐说得是。”德妃为自己的行为而不由得欠身下意识行了个礼。
“郡主不回去?”清竹见望舒往北走,惊讶了一下。
“烧炷香再回去。”都到永巷宫了,难道还不该往故桑宫去烧炷香吗?
她拾掇拾掇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很久没给她烧过香了。”
自从那次麝香事件,她再也没踏足过这里。
故桑宫的大门虚掩,门上没有任何灰尘,显然每日都有宫人在这里收拾,院子还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有供奉着她牌位的侧殿锁着门。
望舒走到侧殿旁的那个小花池子里摸了摸,挖出钥匙来。
钥匙上已经有了铁锈,散发着腥味,她用钥匙打开了侧殿的门,提着裙摆迈了进去。
那是位全陈朝有名的画师,为祝好和祝归一同作画,现在这位画师已经云游四海,不知下落。
祝归生前来过这里,祝好的画像被展开悬挂在牌位上方,若不是祝好的牌位,望舒也同样觉得有点瘆得慌。
她运轻功,将画像从房梁上取了下来,仔细的端详,她们真的很像。
“清竹,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合,儿子随爹,女儿随娘。”望舒忽然开口。
一般的都是女儿随爹,儿子随娘,到了祝霁棠和她望舒这里,竟然完全颠倒了,这种巧合还正好出现在了两人身上。
“若不是母亲只生了我一人,我都要怀疑,祝霁棠真的是我的亲哥了。”望舒的手轻轻抚摸在画上的女子脸上,而后将画卷了起来。
她找到放画的纸筒,将其放好。
“娘,你的手札我已经要翻烂了,还有什么信息是你要给我,但被我忽略的?”望舒小声嘟囔着,“今晚托梦告诉女儿吧,猜您的心意,好难。”
烧了三炷香,望舒退出侧殿,把门再次锁了起来:“让做锁的师傅再做把钥匙出来,这把旧了。”
望舒将钥匙交到清竹手里。
从故桑宫出来时,没想到有人等在外面,望舒努力回想了一下,是季婕妤。
“季婕妤。”望舒丝毫不慌张,先打招呼行礼。
季婕妤抬头看着上面大大的故桑宫三个字,又看向望舒:“你的寝殿不在这,进这里做什么?”
“皇上未将我禁足,这里也不是妃嫔的寝宫,为何我不能进来?”望舒反问道。
“皇上连个位份都没给望姑娘,望姑娘就不要期盼着能住进这里了,不是能进来,就代表你已经住进去了。”季婕妤觉得好笑,用手帕捂嘴轻笑了一声。
“望姑娘,可要注意你的身份啊。”
“是。”望舒不想与她发生冲突,低头承认错误,虚心接受批评。
这也只是个小插曲,望舒完全没放在心上。
“郡主,我现在看出来您是真的宠着皇上。”清竹撇了撇嘴,“我都为您难过。”
“无妨。”望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们去看看冰冻的千鲤池?”
“郡主好雅致,明知道冰冻还要去看看?”清竹无力吐槽,“您不怕再碰上她们?”
“当年在千鲤池,我给霁鸢逮上来过一条锦鲤。”望舒还没好好的逛一逛整个皇宫,如今有了机会,望舒自然想满处转转。
她觉得自己现在心态超好,但人每日都憋在屋子里,容易生心病,望舒又有得病的经历,她不敢让自己一直闷着。
坐在千鲤池旁的石头上,她邀请清竹也一并坐下来:“我们在这吹一会风。”
“会风寒的。”清竹摇了摇头,“郡主,多爱惜爱惜自己的身子吧,顾公子前些日子还提醒我,要照顾好您。”
“只是一会。”望舒不听劝告。
*
“主子有没有听说,皇上已经开始翻牌子了。”天都已经黑了,晴荷从外面披着夜色进屋,“是苏美人。”
“住在婉容宫的苏美人?”望舒翻出自己画的后宫图,上面清晰标注着每个妃嫔都住在哪个宫殿,都叫什么。
“对,听说今天下午苏美人就见过了皇上,所以晚上皇上翻了她的牌子。”
和别的宫报告这个消息不同,忘忧殿里更像是在聊八卦。
“她咋见到的?详细讲讲。”望舒很感兴趣。
“主子,奴才知道前因后果。”长皖插话,“皇上不来后宫,也没人敢到御书房去寻皇上,给他送什么吃食,但苏美人一马当先。
她跟自己的宫人说,在家里时,苏父的小妾就是靠这种到书房送吃食的方式,让苏父记忆深刻的,所以她大着胆子去了。
她带了一碗自己做的糖蒸酥酪过去,皇上觉得很好吃,晚上就翻她牌子了。”
刚说完这个“糖蒸酥酪”,殿院外守夜的小太监就跑了进来:“主子,皇上赐了糕点来。”
是个望舒面熟但是不知道叫什么的小太监送来的,他将糖蒸酥酪放在望舒的面前:“皇上说这个他亲自尝过了,很好吃,符合望姑娘的胃口,让奴才带两碗给您。”
“苏美人做的?”望舒太了解祝霁棠了,他撅屁股望舒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什么翻牌子临幸,就是把她叫进去做糖蒸酥酪的。
“姑娘高明远识。”小太监扶额,“您尝尝符不符合胃口?”
望舒用银勺子挖了一口放在嘴里:“还不错,好厉害的手艺,她还会做别的吗?”
晴荷和长皖震惊但不敢说,他们的主子虽然没名没分,但是这“恩宠”,才是真正的独一份吧?
竟然还想让人家正四品美人做吃食。
“皇上说您只管点,既然吃着还不错,奴才就回去回了皇上。”小太监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带两碗,这碗就是给你们吃的。”望舒让清竹从侧殿拿盘子去,把一碗分成小块,每个人都尝了一口苏美人做的糕点。
忘忧殿的宫人受宠若惊,连忙跟望舒道谢,吃完又各司其职,屋里只剩下了清竹、晴荷和长皖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