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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些都是小年糖瓜会的请帖。”小厮递上请帖,姜淮看都不看一眼。

“本王要邀请新安郡主过糖瓜会,这些全推了吧。”

小厮说着是,退了下去,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郡主可是要参加帖子里的糖瓜会的。”

练武之人的耳朵一向好使,姜淮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他有些尴尬但面上不显,只是大声召回了下人:“帖子留着吧,本王再挑一挑。”

身后忽然出现了个暗卫,姜淮转头看向那人。

“主子,”暗卫凑近姜淮的耳边说,“静才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姜淮的眉头蓦地皱了起来。

这本不关望舒的事,皇宫里的比她大比她小的孩子没了不知多少个,可静才人偏偏是她的亲戚,祝归点名要望舒进宫探望。

“郡主,宫里的才人小产,皇上为何要您前往?”清竹不解。

望舒同样困惑。

祝霁鸢在宫门处等候望舒,远远的看到望舒的马车驶过来,她上前两步迎接:“她在故桑宫出的事。”

听到故桑宫三个字,望舒的心头一跳:“不会是怀疑我做的吧?”

现在所有人都坐在皇后宫里,等着望舒被五花大绑的押来问罪,望舒脑子里已经有画面感了。

“那倒也不是,只是在故桑宫发现了大量麝香。”祝霁鸢解释道,“你知道什么叫大量吗?”

望舒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还未开口,祝霁鸢又继续道:“眼所见之处,皆是。”

早就警告她不要去故桑宫,她不听,还始终以此争宠手段为荣,这下出事了吧。

说句不好听的,祝归的岁数已经不算年轻,只要苟住,就能活着当太妃。

放到十多年前,后宫争宠和前朝夺嫡一样恐怖,隔几天就得死些人,但今时不同往日。

这道理静才人不懂。

“皇上什么态度?”

“父皇一向沉稳,与平常无异。”

静才人的寝室内满满的都是血腥味和苦涩的中药味。

祝归并不在,只有几个望舒叫不上名的妃嫔守候在外室,一个重要的人物都不在。

祝归不在意,就没人重视。

“公主,郡主。”众人草草行礼,很快气氛又沉了下来。

望舒掀开帷幔,静才人面色惨白,眉头紧皱,正昏睡着。

不知是不是同样作为女人的缘故,此时的静才人看着倒是顺眼了许多。

她又不懂什么药理知识,自是没再往前一步仔细打量,只是转头小声对祝霁鸢说:“我去见见皇后娘娘。”

金荣兰明显也刚回宫不久,身上的外衫还披着不曾脱下,正坐在炭盆前烤火。

“那麝香……”

“她也是倒霉,”金荣兰退下手上华贵的护甲,一旁的宫女弯腰屈膝双手接过。

她又继续说:“平日里警告过她不要再靠近故桑宫,她是一点也不听,有了身孕也不消停。”

如果故桑宫只是她争宠的一种手段,倒是也不必去的那样频繁。

“查到是何人所为了吗?”望舒又问道。

“还在查,除了每日必有的打扫,很少会有人去故桑宫,查出是谁做的属实有些困难。”金荣兰如实相告。

“麝香的来源呢,会不会好查些?听霁鸢的意思,量可不小。”

“新安不在宫中生活,不知药理,不知这后宫的勾心斗角,若是从来源查,几乎整个后宫都会被牵涉进来。”祝霁鸢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她坐在望舒身边,把凉乎乎的手塞到望舒刚烤热乎的手里。

金荣兰也随着点点头:“虽说后妃有孕是大事,但其他人也并不禁用麝香。”

“而且,”金荣兰对着望舒有点眼神躲闪。

“但说无妨,可是与我母亲有关?”望舒一瞬间就明白了这麝香局的关键。

金荣兰不住的叹气:“当年你母亲正宠谢陆时,那疯子只想要个孩子,你母亲自然不许,她就在自己的故桑宫地下埋了些麝香避孕。”

“他们不是得喝避子汤吗?”望舒诧异。

怎么还需要母亲兴师动众的埋麝香呢。

“谁知道那疯子是不是真的喝了。”

谢陆,又是你,父亲中毒身亡的事我就已经怀疑上了你,没想到在我出生前,你还设法算计过我母亲。

“但当年的量绝对没有这么多,不然你也出生不了。”金荣兰直言道。

确实,因为夺嫡危险,长公主一直住在故桑宫,后与望氏成亲,搬入望府,大概就是想调理身子,生个皇家后代。

这个生下来的,就是望舒。

才刚坐热椅子,义嘉从门外进来:“新安郡主,皇上召郡主过去。”

望舒以为祝归是要她跟着查此事的,却不想祝归对此事真的毫不在意。

“年末祭祖,还没有公主与驸马分葬的先例,可是要将他们俩合葬?”

“?”望舒都已经想好了怎么说静才人一事,祝归的脑回路她这次属实没跟上。

“父亲临终有遗言死不同穴,要不还是算了吧。”斟酌了一番,望舒回答。

祝归把一本奏折交给望舒:“你看看这个。”

是燕七临的父亲呈递上来的,里面注明了公主与驸马应当合葬的理由。

“去年年底他也交过这样的折子,那时你闭门谢客,朕也就驳回了。”祝归少见的解释了一句。

所以探望静才人是假,这件合葬之事才是真。

望舒点了点头,将奏折放了回去:“皇上把驸马的遗言如实相告燕大人,他也不会再拿这种小事叨扰皇上。”

说起来也有些荒唐,虽然长公主的墓里没有与她琴瑟和鸣的驸马,却陪葬了几个她的妾室。

身份地位低下的妾须给主人陪葬,父亲那时特意挑了几个母亲平日里喜爱的,应当是做好了不同穴的打算。

“她大抵也是不想见你父亲的。”祝归把折子撇到一旁,对着望舒摆了摆手,“朕这里无事了你回吧。”

望舒当时还未多想,可就在骑马溜溜哒哒往回走的路上,她忽然觉察出了别的。

“燕大人迂腐,却也不至于到管别人家的私事,你说他年年锲而不舍的想让我父母合葬,是什么意思?”望舒趴在顾泽川怀里看书,一边小声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