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难他?拓跋孤冷笑起来我有那么多时间刁难他?要不要入青龙教,随他的便——我对他没什么满意不满意,只告诉你,若他想好了要入青龙教,就少给我挑挑拣拣
那我想问你了,哥哥,以凌大哥目下的能力,不考虑资历,在青龙教中,能排在什么位置?
拓跋孤还未答,邱广寒又追问道,不会太差的,是不是?
论武功论才智,不算差拓跋孤道甚至超过好几个组长与副官
那么——正好左先锋位置空缺,哥哥为什么不让凌大哥……
左先锋的位置,是闹着玩的么?拓跋孤目光横来我说他论武功与才智超过几个组长,但离先锋却远得很!更何况,单疾风辖下之人足有数百,虽则事实俱在,他反叛之事没人质疑,但迟迟不换人上任也是因为众心难服!你们都该知道青龙左先锋时代是单家所任,此一职从没旁人担当过;眼下时处非常,可便是把单疾风底下最理所当然又人缘极好的许山推举上来,我都要好好考虑考虑,凌厉算什么?莫说我青龙教的弟兄你半个不识——莫说左先锋,你现在就是做个小小副组长,谁会听你的话?
邱广寒听得哑口无言,隔了一会儿才道,我只是说说么……其实凌大哥人好,没几天也就跟他们都熟了嘛
那又如何?谁为青龙教做的事都比你凌厉要多;再者,你不过是一个以暗杀闻名的杀手,这名声便算在青龙教内,也不受欢迎
好了好了,哥哥,我们不说这个了——那总之,先让凌大哥住下来,算他是青龙教的人呢,也就好了!——邱广寒没办法,只得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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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加入青龙教的事教中自然很快传开,只是不知为何,连带传开的还有一个小道消息,说凌厉有意争那空缺的左先锋之位这消息自然只能令他在众人之中饱受敌意嘲讽鄙夷与非议
这事怎么会传出去的嘛某日邱广寒很同情又很不平地拉住凌厉道
或者是你哥哥想考较考较我的耐性吧凌厉笑道
他怎么能这样!不让你做左先锋就算了,何必要孤立你还故意把你编在许山队里
他幸好是没说我有意争其实是你不然更多人要说我想吃天鹅肉了凌厉故意笑道
邱广寒瞪着他,那目光逼得凌厉有点心虚,才咳了一声正色道,我还有事要做不聊了,免得又惹人闲话
哎,等等,我听哥哥说,苏姐姐最晚下个月初一也便回来了他说到时候要在教内设一场比武胜得过苏姐姐的人,才有资格争那左先锋之位你要不要也准备一下?大家都说你有这个心,你干脆就争给他们看看咯
要胜过苏姑娘?凌厉讶异青龙教里除开教主和霍右使,似乎便没有人是她对手了——我以前和宣也联手,也不过与她打了个平手
那是以前艾你现在可不是以前了邱广寒道再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哥哥也许是故意给你机会呢你想想看呀,那个许山怎么可能是苏姐姐的对手?
但他那日说得也不错我新来青龙教,又没威望,人缘又不好,是决计不可能争夺此位的
打败了苏姐姐就有了嘛!
看来教主要我们与苏姑娘比武的传言是真的?斜刺里冷不防传来一个声音邱广寒吃了一惊,抬眼去看来人身高体瘦背上负一只箭篓,腰间别一把大弓,似是名弓箭手只见凌厉略略欠身道,许组长她又吃了一惊你就是许山翱
属下许山参见二教主
现在才参见方才却打断我说话,没礼貌!邱广寒登时敌意大起
许山不以为意扭头向凌厉道,叫你换个班,这么久都不到,便这等行事,还好意思争左先锋之位?还不快去!
许山,我跟你说话呢!邱广寒不悦道说你没礼貌,你还愈来愈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就这样态度,你又凭什么争那左先锋之位……!
二教主恕罪属下向凌厉交待的是公事,此该优先说罢回头斥道,你还不快去!凌厉朝邱广寒看了一眼,无可奈何答应而去
许山转过头来,邱广寒怒道,我好好跟他说着话呢,你凭什么就把人赶走了?
禀二教主,教主特地吩咐了,所有教众一律都要严格教规纪律,现在凌厉有事要做,他是新来,更不可怠慢
若我一定要找他呢?
……依照教规,二教主此刻不能找他
邱广寒生气道,你等着!待苏姐姐回来了,到时候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其实她也更好奇了许山原来是弓箭手出身,那么他要怎样比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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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日,她也的确很少见到凌厉了,他做的大都是些没意思的事情,不是在搬石头,就是在谷口当值她心中很有些惴惴,当日被许山打断的那一番话,本来的重点是想叫凌厉趁苏折羽还未回来的这段时间好好练功,她甚至准备偷偷将青龙心法的另外两篇口诀也告诉他——不管他答不答应习练,先逼他记回去再说可是凌厉似乎也有心避人闲语,这些日子竟然根本不从她常在之处经过了
眼见月底临近,她忧急起来,将那两篇暗暗写了,揣在怀里,专到凌厉屋前等他——凌厉此刻不过一名普通教众,那屋子是住了好多人的,有两名教众正在休息,见邱广寒过来,忙站起行礼道,二教主!
邱广寒四下瞧瞧道,凌厉呢?
不晓得,一大早就没见人影了一人道
昨天听说谷里东面的树有几棵冻死了,要去处理,大概又把他叫去了吧另一人道
他怎么……这么忙呢?邱广寒道你们却好像……没什么事?
两人对视一眼禀二教主,属下们……正轮到休息那人答道
那他什么时候休息?邱广寒似乎听到丝曙光
呃……暂时……暂时不知道
邱广寒哼了一声是不是你们组长许山特意刁难了他?
不是,不是的,二教主不要误会那教众道许组长一个人也派不了那么多事……
就是说,还有别的组长也一起欺负他咯?
这个……属下不清楚那二人有些惶恐
也不对啊邱广寒又心道别的组长怎么指派得到他头上除非……难道……是哥哥的意思?
她心中不忿起来,恨恨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你们快去给我找他回来,就说我在这里等了他三个时辰啦!每天都找不见他,不把我这个二教主放在眼里了么?
那二人只得应了出去打听凌厉的下落
大约过了顿饭工夫回来了一人,局促不安地道,禀二教主,凌厉他……正有事在忙不方便过来……
什么——他人在哪里?
在东面小树林
不会真的是在弄那几棵树吧邱广寒无可奈何我自己去找他!
她匆匆奔到小树林的入口,迎面却正碰上凌厉出来她反吓了一跳,慌忙一停步
你……凌厉也吃了一惊,语调随即低柔下来广寒
你干么不肯来见我?邱广寒一见到他,便觉鼻子都发酸了
不是……我没与……凌厉陪笑
那你现在跑出来是要去找我的吗?邱广寒嘟着嘴道
……不是凌厉低头
你到底是不是因为我才留在青龙教的?邱广寒生起气来
当然是了——呃——不过教主现在正要见我,我先过去,等有空再与你说,好不好?
为什么我哥哥找你你就这么殷勤,我找你你就说忙,不肯过来?邱广寒瞪起眼睛挡住他去路
凌厉忍不住笑了道,你别喝这个醋艾你若真为了我不高兴,我倒是要飘飘然的了
谁为了你不高兴邱广寒说着却也被他逗得一乐,嗔道,就你最会讲话,蜂蜜嘴巴!快去!快点跟我哥哥说完了,就来找我我有事跟你说,知道么!
凌厉点头道好,走出两步,却又回过头来看着她
怎么了?邱广寒惊奇
凌厉的目光扫过她双唇——唇色是还没来得及退去的因方才的生气而聚起的深红
他的确有好多天没见她不是不想见而是隐隐约约想逼自己一次,想证明自己一次——想不要给许山也好拓跋孤也好,以任何口实,说自己根本担当不起什么
可此刻却还是见到了那颗心骤然跳得好快这里没有别人,她的唇色让他的唇也干得猝不及防,树干的阴影掩住她的面庞,邱广寒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退了一步
他还是向她欺过去了她没再退,只在他双唇将将与己相碰的刹那,忽然好似一惊醒,将头用力一转
可他的气息还是这样漫进了她的身体,不是从唇间,便是从耳边凌厉意识到她的躲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他没流露出愧乱惊惶广寒他只轻轻道你等我,我会娶到你的
这气息从她七窍之中一起渗入她纯阴的身体,竟令她发痒似地一笑,只能压了语调,道,好啦,还不走?
凌厉才站直身体哦,我走了等会儿……我也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他带了些迟来的尴尬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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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先凌厉而等来的,却是黄昏了
难道哥哥还没有与他说完?邱广寒坐不赚离了屋子,向那议事之厅而去厅中却空荡,仅有几名教众从偏门路过
明明早就说完了嘛她心中生气,径往凌厉住处而来日落时分,这附近聚集的准备开饭的人着实不少,适才两个凌厉的同屋亦在其中,见邱广寒又气鼓鼓的过来,忙又行礼邱广寒扫了一眼他人呢?还没回来?
回来过了,只是……属下原以为二教主早已知晓的——他整理了行装便走了
整理了行装?走了?邱广寒大惊失色去哪儿?
人群中另一人道,许组长也是,方才匆匆整理了东西走了,想必是教主派他们去什么地方吧,也没说
也不来跟我说一声,真就那么急么?邱广寒心里忿忿不平,掉头就奔向拓跋孤的房间
只是,这晚膳时分,他却并不在往日用膳之处
她一个人更加郁抑地到处乱走,转过同样空无一人的书房,才有教中见状迎了上来道,二教主是找教主么?他和霍右使在前面草地
不早说邱广寒没来由地瞪那人一眼,赶着去了
草地上,很有冬日的寒意邱广寒远远看见两个人影慢慢走着,似在讨论一些什么事,正是拓跋孤与霍新议事议到草地上来了,真新鲜邱广寒暗暗嘟囔一句,追上去道,哥哥!
拓跋孤转回头来,看见她一张写满不快的脸,旁边霍新先道,那属下先按方才所说前去布置,这便告退
拓跋孤点一点头,邱广寒见霍新走了,满心不快更是写了出来,跑过来便道,你把凌大哥派到什么地方去啦?还叫他跟许山一起去——你故意的吧!
说话间她才注意到拓跋孤的脸色并不那么好,至少有点面对她时少有的严肃,话语不禁弱了下去发生什么事了?她像是觉察出什么
拓跋孤看了她数久,却不作声,这让邱广寒更加不安起来怎么了嘛她嘟起嘴道明明是你不对,怎么一副我做错事的表情
拓跋孤又沉默了数久,才开口道,我前些日子派程方愈去与明月山庄讲条件,邵家却将他人扣下了
什么?邱广寒吃惊道他们扣了程左使?他们——想做什么?
另外还有消息说,邵宣也又广发英雄帖,邀各大门派十二月初聚会明月山庄,召开武林大会
又开?不是说两年才一次——而且又在明月山庄?
邵宣也想撕毁和盟,此一意图已非常明显,我只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要用这样方式,闹这么大动静,其中不知是否有什么人作梗
我也觉得邵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呢,哥哥,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