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
某月坐在学校的某块草坪上,手里拿着那份把她『逼』得吐血的演讲稿,一阵头疼,这密密麻麻的字啊,真不知道班主任怎么想出来的,就算自己愿意讲也未必有人愿意听啊。
“尊敬的老师们校长们、敬爱的同学们,你们好,我是高一a班的代表,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关于生态环境的保护与地球浪费程度?!”空桐悦手里拿着演讲稿,照本宣科的试了试,却发现一开头就被卡死了。
“这题目是什么鬼啊,跟学校的学园祭演讲有关系吗?”将演讲稿随手往草坪上一丢,双手托腮懊恼得很。
这老师还真会找题目啊,现在倒好,别说背下来,她能读出来都是万幸了,而且还要在那么多的全校师生面前,脸估计得丢完了,也难怪老师将演讲稿塞给云达后就溜之大吉了,生怕自己会被狠揍。
“凄凄惨惨戚戚啊~”某月自我放弃,已经开始灵魂出窍了,在学园祭那天请假如何???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牛『奶』味的棒棒糖,空桐悦直接伸手,靠着吃货直觉抢下来,管它有没有毒。
将棒棒糖拆封塞在嘴里,现在甜食是唯一能激起空桐悦生存欲望的条件了。
“嗯~,好吃啊。”某月一脸幸福的说,甜甜香香的牛『奶』糖,超好吃的。
“小月月,你吃了我的糖还一点表示都没有么?”在一旁被空桐悦忽略的云达很幽怨的出来冒泡,空桐悦这才意识到给自己送糖的是何许人也,脸『色』微微的囧了。
“谢谢你的糖,心情好很多了。”空桐悦连声道谢,希望还不是太迟。
“那就好,我被忽略也不是完全没有用。”云达倒是心胸很宽大,某月想切腹谢罪了,人家这个暖男又开始虐自己了。
、“你那么好你自己造吗?”空桐悦想起之前一段时间网上的看到的语句,不自觉地吐槽,这货属中央空调的啊。
“??”
“好吧听不懂就算了。”月儿放弃解释,人家哪像自己一样,天天闲着没事刷微博上网啊,不懂可以理解。
云达捡起被某月丢弃在地上的演讲稿,说道:“还在为稿子的事情头疼啊。”刚刚一副愁眉苦脸恨不得去跳楼的样子,自己也是因此才过来送糖帮空桐悦缓解心情的。
“可不是吗?我都快读不下去,更何况背。”而且还是要在全校师生面前背书演讲,她空桐悦可没那么胆大。
“其实你也不用全部背下来的,只要减去其中的重要部分就好了,而且我听说班长是个过目不忘的人,应该很容易吧。”云达拿着演讲稿,在空桐悦身旁坐下,两个并肩坐在草坪上。
提到这个过目不忘某月就觉得惭愧,弱弱的说了句:“过目不忘是局限于我感兴趣且不会排斥的,而对于我不喜欢且不愿意接受的,基本上是过目就忘,譬如这份我从一开始就抗拒的演讲稿,譬如演讲稿上那雷死人的演讲题目。”她从小就这样,她有什么办法~~~
云达:“(o__)?……”这样也可以么,小月月是电脑主机啊,想要就要想删就删?
空桐悦眼神瞥向旁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百分百的逃避。
“演讲稿是小事,我看你今天接到这份演讲稿之前就是忧心忡忡的,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最近小月月好像经常心情不好啊,估计是遇到了好多事情吧。
空桐悦眼神更飘忽了,蜷缩成一团,嘴里原本甜滋滋的糖果霎时间变得如树皮杂草一般没有味道,难以下咽。
“如果把我当朋友的话…跟我说说好么。”比起一个人烦恼,不如两个人烦恼,这样事半功倍,一个人忍着会憋出病的。
月儿收回视线,然后转而瞥向云达,随后低下头:“你得答应我,不会『乱』说。”
“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云达拍着胸脯保证,那样子有些好笑。
云达这么保证,空桐悦反而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只好自我梳理了下,开口:“上个月…我在英国的一个官方网站报名参加了一个设计比赛,之前结果出来了,我所设计地作品得了第三名。”
“这不是很好吗,你那么烦恼干嘛?”莫非这小月月对自己的排名很不满意?她真正的目标是第一??
“可是比赛中途赛制改了,说前三名可以得到留学的机会…”话说到这里,空桐悦想云达应该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你既然这么烦恼,只怕是留学的通知书已经发过来有一段时间了吧。”云达猜测,明明是个很好的机会,她却在犹豫。
空桐悦一副被人猜中的表情,继续开口:“信件是十月一号从英国当地发出的,我也问过当时收信件的李嫂,她说信件是在运动会之后寄来的,信上面还说…给我一个月的考虑期,但要在本月月底之前给他们答复,决定是要留学还是退出。”她很纠结啊,本来她只是为了奖金去的,却弄成这样,虽说英国那边不论是翼还是洁美小妈和雪乃都在,可若有让她不顾一切的跑到英国,她做不到,这才是她纠结的。
“月底之前给出答复啊。”云达语重心长的复述,“十月份都过去一大半了,再加上回信办护照做准备所需要的时间,也就是说能够考虑的也就只有这几天了,而你却没有想好是去…还是放弃。”
“我不知道。”空桐悦很敷衍的给了个答案,看来她也是个选择困难症患者。
对于空桐悦的纠结,上官云达不是不能体会,空桐悦是从小就生活在l市的人,她的朋友、她的家人、她的一切基本上都在这里,若要为了一份留学通知书而离开这一个她最熟悉的地方,去到另一个她从未深入过的国家重新开始,换做谁都会难以抉择。
“你想去吗?”云达问着,他听说过,将空桐悦抚养长大的洁美小妈还有她的妹妹都在英国,为了家人,也许过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可我放不下,这里的一切,我不想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在我去了国外后就断了联系。”她害怕,她害怕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会害得自己一无所有,她不想再体会那种只有一个人、周围都是冷冰冰没有一点人情味儿、全是陌生人的感觉,那样比死还难受。
云达拍了拍空桐悦的肩膀,伸手将空桐悦搂入怀中,月儿头倾斜着,靠在云达的肩膀上,没有任何意思,只是单纯的想找到一点儿熟悉的温度罢了。
“放心,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啊,是科技发达昌明的时代,不是战国时期那种烽火连天、送个家书都要大半年的麻烦时代,安心啦,想我们就回来。”
空桐悦腾地跳起来,指着云达:“上官云达你丫的什么意思啊,说得好像本姑娘已经决定了要去似的,我还没决定呢,你就一副微微惜别格外惋惜的样子,我看着很不爽诶。”一个大男人那么多愁善感干嘛,多愁善感交给女人就好了,男人什么的给我坚强一点。
云达举起双手缴械投降:“ok,好好好,你还没决定,不过不论你做什么能决定,我都支持你,因为我们是朋友。”最后两个字特意加重了音,空桐悦略微有点不自在。
但云达其实真正的含义是----不论空桐悦做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这边,因为他喜欢他,所以尊重她的一切,即便只能做朋友。
抢过云达手中的演讲稿,某月耸了耸肩,觉得有些冷:“别废话了,回班吧,会办研究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演讲稿。”说完就自顾自跑了。
云达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屑,双手『插』兜很帅气的跟上去,他确实觉得也有些冷飕飕的,回班上吹暖气是最明确的选择。
*
坚野真背部倚靠着栏杆,单手撑在栏杆上,视线停留在留下那片刚刚还有人呆着的草坪。
收回视线,坚野神『色』微变,但口气依旧的吐出两个字:“无聊。”原本就冷的天气,再加上某人天生的冰山气质,导致自己周身的空气仿佛从气体冻成了固体,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
尽管如此,坚野真还是不由自主的迈开脚步,打开紧闭许久天台的门,离开天台,门未关。
秋风依旧是那样冷,风关上了敞开着的天台门,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