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野真呼喊着,可却没用,空桐悦的意识随着血『液』的流逝一点点崩溃、消散,或许她会和那几个女孩子一样死去吧。
用来止血的手帕已经被血『液』浸透,彻底的变了『色』,而空桐悦的面容无任何血『色』,比任何纸张都要苍白。
好在坚野真来时多做了重准备,提前叫来了救护车,医护人员在警察破门而入后不久进来,将受伤流血的空桐悦抬上担架,朝楼下走,救护车就停在大门口。
坚野真看了下被几名警方制服在地的那个疯子,眼神一瞬间流『露』出杀意,但比起气愤,更多的是担忧,冷哼一声便跟上医护人员的步伐,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上车后救护人员采取了暂时止血的措施,告诉司机最适合的车速。
一路上警笛通鸣,路上的行车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一条专属于救护车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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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了就近的急救医院,恰逢那正是坚野家的私立医院,但却无暇顾忌这些。
坚野随着医护人员还有已经失血过多昏『迷』的月儿一起下车,推着车子一路朝手术室迈进,可碍于规定,止步于手术室前。
看着空桐悦被推进去,缓缓关闭的手术室入口,坚野真心里的大石落下一点,但只是一点点,除非脱离危险,否则没人安得下心。
霎时间,坚野真发现…原来…除了等待他什么都做不了。
在手术室前迈着步子来回游走,偶有停下,抬头看那未熄灭的红『色』灯光,颓废的垂下头,继续迈着步子。
许是走累了,坚野真倚靠着墙,蹲坐在地上,显得有些无助,坚野雅闻声而来,看着自家老弟这个样子,暗暗地叹了口气,这可能是她这个老弟唯一像个孩子的时候。
坚野雅看到那未熄灭的红『色』灯光,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迈着灵巧的步子走到坚野真面前。
“垂头丧气的像个丧家犬,不是你的风格啊。”这么颓丧的样子,她有多久没见过了,是因为空桐悦吗?因为她让这个平常雷打不动的面瘫男『露』出这种难得一见的情绪吗??因为她,让这个家伙着急无助???
坚野颔首,看到了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颓丧样子的坚野雅,他的姐姐。
伸手想挠自己头发,却在看到手上的血迹时即后手垂下,随意搭在膝盖上:“原来送到这里来了啊。”自己刚刚都没发觉呢,不论是来到哪所医院,还是手中那沾到空桐悦的血迹,应该是用手帕止血时,手帕被血『液』浸透所沾染上的吧,自己可谓是真的没注意到。
听着自己老弟那些许无奈、些许自嘲的口气,坚野雅手从衣兜里拿出,缓缓在坚野真身旁蹲下:“谁叫你一门心思都扑在空桐悦身上,自然无法知道身边的事情。”相处那么久,也没见这小子对自己这么在意啊,空桐悦,你赚到了。
可坚野真就像未听到雅所说一样,缓缓开口,语气缓慢:“如果…我今天跟她一起去讲座的话,她也许、可能不会进刀手术室了。”他除了责怪自己还能干嘛呢,明明知道这个笨女人神经粗线少根筋,却还是放任着,她没脑子自己也没脑子吗?
要是…早看出那个什么范教授的真实意图的话,打死他都不会让空桐悦去的。
是啊,在坚野真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他在着急、自我自责、担忧、气愤、懊恼。
坚野雅伸手拍了拍坚野真肩膀:“放心,能让你这个死小子注意的人,命没那么薄,空桐悦她就是个在风吹雨打下生存的野草,野草怎么会甘心屈服于现实的残酷呢。”其实坚野雅也不能保证,脖颈动脉被划破,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空桐悦能不能活,全部取决于那个范教授割的伤口深度,若无留情,便是九死一生。
想到那个范教授坚野雅就头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想到啊,仪表堂堂却是个杀人分尸的变态,想想都是一股恶寒,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对这种人犯花痴,也是醉了。
坚野无感情的瞥了雅一眼:“警方那边怎么样了。”发生这种事,警方那边也不太平吧。
“审讯录口供呗,我来的路上通知了一之宫光他们,还有那个什么什么沐晴姐姐,估计很快就会赶来的。”坚野雅想了想医院外的情况,一阵鸡皮疙瘩,随后补充道:“不过我想他们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进来吧。”天知道外面被那些听到风声来的记者给围堵得水泄不通,可谓是暗无天日,想到那如同城墙般的人海战术,只怕进去不死也被挤掉一层皮。
“外面一定围了,一大群记者吧。”这点情况有脑子的人都猜得到,罪大恶极的分尸案连环杀手被捕,破案者还是坚野家二少爷,并且从那罪大恶极的罪犯手上救下幸存者,挽救了一条鲜活的『性』命,这么一个天大的头条新闻,记者当然都会来争抢报道其中的经过和幸存者的心声。
坚野雅随意的点了点头:“yes,你要去看看回答他们的问题吗?”只怕堵人的保安都快被弄成肉酱和压缩饼干了吧。
“不要。”现在出去就正合了他们的心意,他没那么蠢,更何况…
眼神瞥向了手术室那依旧紧闭的大门。
更何况…比起那些无聊的事情,还是空桐悦更重要一点。
坚野雅耸了耸肩,她就知道,以这小子的『性』格出去才是有鬼。
五秒钟过后坚野真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怕,什么时候,空桐悦这么重要了,明明只是个打发时间的玩具罢了,怎么会有这种地位?
雅看着坚野真一会儿担忧一会儿自嘲,情绪转变之快,不言明,也不挑破,更不暗示,有些事情,自我意识到是最好的。
手术室的门被人推开,可那红『色』的灯光并未暗下,感觉好似更加鲜艳,让人惴惴不安。
从门里出来一个戴着口罩,穿着手术服,带着轻薄塑胶手套的护士,手套上还存有着一些鲜红的血迹。
“请问伤者空桐悦的家属在哪里。”护士看了看手术室外的人喊着。
“是,我是~。”童沐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身边还跟着慕子杰和伊浅然。
“病人失血过多,血库告急,病人是ab型rh阴『性』血,请问你们谁是相同血型。”护士一口气说完,在场人都沉默了。
且不说血型,单说rh阴『性』血,那边是万人中只有一人的珍稀血型,传说中的熊猫血,存量本来就少,所以一旦出事这种血型是最容易死亡的人,因为失血过多,血量不足。
众所周知,空桐悦是孤儿,本就没有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现在更是找不到可以献血的人。
慕子杰默默地举起了手,轻声言道:“我是,我是ab型rh阴『性』血。”
这个消息,是另一个雷,轰炸晕了所有人。
“既然是就应当第一时间站出来,耽误了病人生命谁负责,跟我来采血室吧。”护士的口气很不好,但也能理解,谁都不希望一个生命在自己手中完结。
慕子杰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不到几分钟,魅他们也赶过来了,手术室的灯光依旧亮着。
坚野真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脸『色』沉了几分,慕子杰和空桐悦是同一血型这一点,在琉璃的档案上有写,只是还是有点惊讶。
还有那个姓范的人,不能轻易放过。
又是漫长的等待时间,不知过了多少分钟,那揪人心的灯光才暗了下来,手术室大门被人打开,空桐悦被人推出来,脸上依旧是没有一丁点儿血『色』,坚野感觉她的脸『色』好像比之前更加苍白了。
脖颈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诉说着刚刚的一切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