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疑惑,美人妆还没开业,能与人有什么口角?
因为带着果果,清妍也不敢贸然上前,怕万一有什么冲突,再伤着孩子。
所以,只带着果果和净尘在门口观望着。
只见里面一个穿着灰色大褂的老头,对着殷苏苏和殷夫人大骂什么“畏惧权贵啦”,“贪图富贵”的,殷苏苏平日也挺厉害的,今日却被骂了也不回嘴,嗫喏的低头小声说着什么。
清妍看着来气,只好让净尘看好果果,自己进了美人妆。
“师父!”
“公主!”
那老头听到殷苏苏叫师父,殷夫人叫公主,便也猜到了来人是谁。
“想必贵人就是安国公主殿下了!”
听着老头十分有敌意的语气,清妍很是费解,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一号人啊?
“正是,敢问这位……”
清妍也不知该怎么称呼,总不能说这位老头?
“公主不必客气,老夫姓殷名添正,是殷苏苏和殷夜网的父亲!”
“原来是殷老前辈,失敬失敬。”
人家骂自己的女儿和儿媳,自个儿还真是管不着!
“公主不必客气,老夫这次来京,便是要解除我女儿女婿与公主的师徒关系……”
“爹,您怎么可以替我们做决定,女儿不要听您的安排。”
开玩笑,自己好不容易拜的师父,被爹三言两语就打破了,此刻殷苏苏也急了,不顾殷添正如何说,她死活就是不肯。
“不只你们夫妻要断了师徒关系,你兄嫂也必须得跟为父回去!”
这几日,女儿女婿认了权贵做师父的事情,都传到他住的小县城了,让他头都抬不起来。
本就离京城不远,殷父外出回来听说后,连夜赶到了京城,结果在女婿的医馆没抓到人,小医童指引自己来到了美人妆。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如今的女儿和儿媳不正经行医,都已经成了权贵的帮手了,在这个装修豪华的店里帮忙,做了市井之人了!
真是家门不幸啊!
殷苏苏急得跪了下来,殷夫人也在旁边跟着跪下。
“爹,求您了,女儿是要跟师父学医术的,师父的医术在您之上,您难道就不想让我们医术再精进了吗?”
殷添正哈哈大笑,差点将眼角浑浊的泪流出来。
医术在他之上?什么时候耿直的女儿也学会了巴结权贵这一套?医术不比其他,即便是有天赋,也要有多年的经验才只得称得上是一个良医。
像他这样已经算是天赋不错的,也是从小学医,至今已经行医近五十载,岂是一个黄毛丫头能比的?
气的殷父上气不接下气:“你们……你们若是还认我这个父亲,今日就跟为父回去,若是一意孤行,就当我殷添正和你们死去的娘,没生养过你们兄妹俩!”
“父亲!”
“爹!”
清妍在一旁十分无语,怎么总是让自己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
她想上前劝一劝这爷仨,又不知该如何张口,恰巧这时张翠山和殷夜网一早去采买药材回来了。
见父亲来了,连忙上前,准备行礼,却被殷父一把将两人推了出去。
看着这一个亲儿子,还有一个从小跟着自己学医的女婿,殷父悲从中来,何故让他临老临老还受此侮辱啊?
“岳父,怎生如此大气?可是苏苏和小婿哪里做错了?”
“老夫再说一遍,你们好自为之!”
“父亲请讲!”
“岳父请讲!”
两人不明所以,不明白怎的一见面,老父亲就发如此大火?
“你们若跟安国公主解除师徒关系,跟我回老家去,此事为父就当是没发生过,若是还贪恋权贵,执迷不悟,就只当我没有你们这个儿女!”
说的两人发愣,这么好的跟在安国公主身边的机会,多难得呀,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殷父面容悲凉,清妍暗叫不好,这个年纪的老人,最忌情绪大起大落,如今若要因为自己气出了好歹来,那可怎么是好?
“殷前辈,您先坐下歇息会儿,有事慢慢说,讲清缘由,若是您执意觉得本公主做他们师父不妥,本公主也可以成全前辈。”
“师父!”
“师父!”殷苏苏幽怨的看着自家老父亲,又不敢再惹他生气,又怕师父真的不要自己了,一时间两难。
“岳父可是不信师父的医术?若是如此,岳父大可以考教小婿和苏苏,这些时日我们跟在师父身边,医术均有精进!”
“啪……”殷父将从不离手的折扇摔到了旁边的茶几上,才个把月,就均有精进?还真当自己是学医天才了?
再次用折扇狠敲了一下,好在茶几质量好,不然就这个力度,非被他敲坏了不可。
“好,好,好,老夫就听你一听!”
说是听一听,那眼神却还是轻蔑的很!
于是几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什么开胸手术啊,给南宫展接筋骨啊,剖腹取子啊通通说与殷父听。
“说完了?”这是为了巴结这个劳什子公主,拿他这个父亲当成傻子唬呢!
几人点点头,想想应该没有落下的。
“看来是我不配做你们的父亲,是我……”
话不等说完,就一头栽了下去,清妍叹口气,还是上前喂了药,几人着急,但也谨记着清妍教的急救法,按步骤来施救。
没一会儿,殷父悠悠转醒。
殷苏苏刚刚被吓的六神无主,此刻见父亲醒来,不禁大哭起来。
殷夫人也小声低泣着。
“爹,不是我说您,您都多大岁数了,还是这么急性子,跟您说了那么多,您还是油盐不进。”
“让我走,免得脏了贵地!”
殷父还是不为所动,冷冰冰的就起身要走。
“爹,您就说若是以您的医术,突然昏厥,能不能做到半刻钟不到就转醒?”
殷夜网急着问,他不想伤老父亲的自尊心,只是若不说,跟着公主这样大好的机会,就要被父亲踢飞了!
事难两全,关键时刻,父亲的自尊心,先放一放。
“半刻钟?”
殷父不信,这是不可能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