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了看苏婉纯,有些生气的说道:“我说救不回来就是救不回来,你赶紧带她离开!”
“二百两!”一向抠门的苏婉纯下了血本。
“不是钱的问题。”大夫的表现很是为难。
“那你倒是明说啊!”苏婉纯这个着急啊!
“她伤得太重,万一要是治不好的话,会砸了我的招牌的。”
苏婉纯闻言一愣,随即嘲讽的说道:“你身为救死扶伤的大夫,不去救人却想着自己的名声,你还是合格的大夫吗?再说了,生死由命,你试过之后,她要是活不下来,那你也尽力了,谁敢说你一个不字?”
大夫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次走到了女人的面前,对走过来的丫鬟说道:“帮这位姑娘清理伤口。”
“是,老爷。”
苏婉纯和春花留在屋内,看着丫鬟熟练的解开女人的衣服,待看到女人身上的伤痕后,俩人吓得闭上了双眼。
“造孽啊!”丫鬟惋惜的叹了口气。
女人的身上有很多被抽打的痕迹,有新伤,还有未痊愈的旧伤。
脸上的血迹也清洗干净,上面居然刻着两个字:贱人!
丫鬟将女人身上的伤口上了药,然后包扎了一下:“二位姑娘,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只是您得理解我们医馆,从来不留将死之人。”
“我懂了。”苏婉纯让春花回去叫马车,她要把这个女人带回家。
丫鬟走了出去,苏婉纯坐到了床边,望着女人脸上触目惊心的两个字,小声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如果我救活了你呢,也请你好好的活下去。”
女人听到了苏婉纯的声音,微微抬起了苍白的手。
苏婉纯心疼的一把握住,安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有活着重要,只有活着,人才会有希望。”
“谢……”
“不谢。”苏婉纯心里这个难受啊,原本想通过女人的发髻看看她嫁人没,可惜头发凌乱得啥也看不出来。
春花回府叫来了马车,跟着车夫合力将女人抬到了马车上。
苏婉纯给了大夫二百两,毕竟说了那样的话,不给不对劲儿!
大夫可能也觉得自己办的事不太对,只收了苏婉纯五十两银子,那按照当时的价格来讲,也可以说是相当的贵了。
苏婉纯带着危在旦夕的女人回了家,安排到了靠左边的房间。
那拉福晋听到这个消息,来到了苏婉纯的面前,不悦的说道:“刚过完年,你就弄一个快死的人回来,你不嫌晦气吗?”
“那也不能看着她死吧?”苏婉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额娘知道你心地善良,可通常像这样的女子,铁定不是什么好来路。”
“人我肯定是要救的,就当行善积德了。”苏婉纯骨子里很倔强,如果没看到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拉福晋心累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无奈的说道:“人太善良不是好事儿。”
“你放心吧额娘,有人敢害我,我定加倍还之。”苏婉纯不是圣母,她相信不管是谁,看到一个女人受了这么惨的虐待,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希望吧。”那拉福晋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将来女儿心软,这样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呢?
苏婉纯时常在想,自己如果不是穿越到了那拉家,然后遇到了胤禛,那么自己会把生活过成什么呢?万一落得像这个女人那样,又没有人来救自己,多可悲啊!
那拉福晋见苏婉纯死了心多管闲事,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春花看着女人那狰狞的脸,忧心忡忡的说道:“格格,你说她醒过来,会不会因为脸寻死?”
“不会。”
“为什么?”
“她脸变成这样,她的心里应该一清二楚,可她还是呼救,那就说明她想活着。”被弄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心里一定很恨,想活着也是为了报仇,因为只有仇恨,才会让人在逆境中活下去。
“好可怜。”
苏婉纯叹了口气,可怜倒还好说,关键她到底是谁呢?如果她病好了不愿意说,那我也不能问,这样太残忍。
女人的呼吸渐渐均匀,那拉府的药还是非常管用的。
苏婉纯见女人额头上出了汗,伸手一摸,见没有发烧便放心了。
晚上,费扬古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儿,严肃的说道:“婉纯救就救吧,等好了之后就让她离开。”
“那个人会是谁呢?我无法想像,得有多大的仇恨,把一个女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如果说那拉福晋心狠,做出这等折磨人的人更加的心狠!
“逃不出这八旗。”
“唉……”那拉福晋还是觉得自家女儿救了一个大麻烦。
安嬷嬷和椿嬷嬷给女人换药,望着身上一道道的伤痕,眼泪都掉了下来。
“嬷嬷,她……”阿吉和茉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活了这么多年,她们都没见过这架势。
“不是人啊!”安嬷嬷骂了句。
“她的脸……”茉莉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恶毒的人,把人折磨得遍体鳞伤还不够,还在脸上刻下了贱人两个字,这得有多大的仇啊?
在场的人长叹了一声,她们只等女人醒过来问个清楚了。
苏婉纯晚上睡得很不踏实,总是梦到自己被别人折磨,想醒也醒不过来,相当的煎熬。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到了早上,苏婉纯醒了过来。
伸手摸了摸额头,一脑门子的汗。
“格格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春花问。
“做恶梦了,那位姑娘醒了没?”苏婉纯问。
“还没有。”
苏婉纯穿上了衣服,吃完了早餐,来到了女人的房间,见她闭着双眼,又悄悄的退了回去。
回到房间,拿起了纸和笔,苏婉纯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写了下来:“春花,一会麻烦你一趟。”
“没有问题!”春花很乐意跑腿。
苏婉纯又回到了女人的房间,派阿吉找大夫过来一趟,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春花将信送到了胤禛的面前,趁着胤禛看信的工夫,悄悄的对苏培盛说道:“那个女人脸上刻着贱人两个字,格格可心疼了呢。”
“够阴毒的。”苏培盛也见过很多宫中女人受罚的,可谁也不敢用这么阴毒的招数。
“谁说不是呢。”春花很想知道下黑手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