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皇宫的一路上,非常顺畅,毕竟前面两位是中将和现在最得势的侯爵。
直到走到了森特书房的门前,沙诺安才摘下了帽子,看到他的面容,最后一道门也打开了,他先感谢了两位好友,在希瑞恩又关心的嘱托后,自己走进了熟悉的门。
沙诺安看着逗鸟的弟弟,嘴角仍然是以前的慈祥温柔。
正如他所料,知道了有孕的消息,森特确实很开心,也确实证实森特让陆上位是缓兵之计,毕竟森特说他年少也并不是个孩子,只是想堵住悠悠众口,兄弟久违的谈心之后,沙诺安住进了曾经他的房间。
他摸了摸熟悉又陌生的床,在宫里的生活他始终绷着一根弦,但是现在,这里却是难得让他放松一下的地方。
没两天,他就收到了陆来过宫中的消息,他轻轻一笑,坐在窗前翻看着智脑推送的娱乐新闻,他现在可不想管这些事情,正如他在沙诺安面前说的,森特颁布了不少他曾经拟定的草案,他觉得既然如此,自己也没了非要往上爬的必要,那他也该歇一歇了。
“哥哥。”森特敲了敲门,接过了虫仆端着的餐点走进了屋门,星际的虫皇在哥哥面前,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沙诺安点了点头算是行礼“陛下。”
森特放下了手中托盘“哥哥不吃点东西吗?我找来了很不错的医生,下午看看如何?”
沙诺安笑了“我没那么脆弱。”这么说着捏起了一块点心塞进了口中,似乎是证明自己对森特的信任,也是为了让他放心。
“这个孩子,是下一代的长子,一定要重视。”
闻言,沙诺安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肯定森特的言论,森特看到他点头,呼出口气“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教导他呢?”
直到此刻,沙诺安才抬起了眼睛“陛下也太着急了。”
森特手指合拢,轻轻咳嗽了一声,倒不是他着急,只是皇族现在这一辈下面还真的没有孩子,成婚的,没成婚的,活下来没活下来的,算计起来越来越少。
沙诺安撑着头“我知道你喜欢雄子,但是你不可能一直单身。”
森特抬起了头,笑的依旧没有变化,礼貌温柔“如果,我就不结婚呢?还能怎么样呢?”
沙诺安叹了口气“那你要接受太多反面声音,你要活在他们的声讨之中。”
森特笑容更大了“如果几年前的我,我会害怕,我会焦虑,我会整夜整夜睡不着,但是我现在已经不会想这些事情了,我确实可能活在他们的反对声中,但是那是最不重要的事情,我只是单纯不想多去伤害别的雌虫罢了。”
沙诺安的嘴张了一瞬,随即没再出声。森特清了清嗓子:“陆来过找你,我让他回去了。”
往些时光,摄政王的那个位置是因为虫皇继位年龄太小,所以一般选择最亲近的长辈,只是森特和陆完全不同,明眼都看得出来,他们互相利用罢了。
“多谢,不过我和他,应该是避免不了碰面。”沙诺安的语气无奈,但是现实,他不可能永远躲着。
与此同时,明子渊在房间里后退了一步,房间里有些狼藉。
他揉了揉额角“小陆啊,我知道最近你心情不好,但是你非要在这儿发泄吗?”
就这两天,陆已经捣了好几处拍卖场,曾经涉及过虫族买卖的,都被他冲了,好几个老板好像还差点被他直接一刀弄死。
明子渊打开了灯在乱七八糟的沙发上捣了捣收拾出一块地方翘着腿坐了上去“说吧,你这状态,不可能是合同交易,讲讲吧,你怎么了?”
陆的眼睛适应了一下灯光,抬头看向唯一他还能称之为长辈的明子渊。
“我也不知道。”陆重新低下了头“我不明白。”
明子渊呼出口气“确实,你父亲没教给过你感情,你会利用,知道狡诈,自己身手也算得上不错,可惜他没教会你情感,可是活着,是需要一些情感支撑的。”
陆闭上了眼睛“他说……会教我,他没教会,我还是不懂。”
明子渊又叹了口气,他都忘了自己这是第几次叹气了“其实没被爱过的孩子,很难知道什么是爱,其实成长之中,很长时间都是在模仿,你先说说,你想什么,我帮你分析分析。”
陆犹豫了一瞬间,低着头开口:“我不知道,我会想到他会遭遇不幸,然后我会产生恐惧,我知道他很安全,但还是会胡思乱想,如果每天回去切切实实看到他站在那里,我就不会恐惧。”
“或许,那并不是恐惧,那是担忧,因为你心里有他,他成了你的软肋。”明子渊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声音严肃。
“我心里……有他?”陆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他摸不准,在自己这些年成长的路上,他是武器是工具是泄愤的沙袋,可是沙诺安却拎起来他,告诉他自己可以是有血有肉的,可以是活生生有感情的,告诉自己不知道什么是爱没关系,他来教自己。
“所以,我其实是爱他的吗?这种感觉,是爱吗,”
明子渊倒吸口气,他难得在陆的脸上看出这样丰富的表情,带着些犹豫,为难和不知所措。
明子渊在这样的目光中重重点了头。
陆感受到了森特帮着沙诺安隐藏,森特便也不再执着,他还没学会爱是什么,就算见到沙诺安也不知道如何面对。
陆像是学走路一样,试探着模仿着那样的姿势,去一步步探索自己的心。周围手下都在讨论,陆的行事不再似从前,杀伐果断不留退路,他学会了留有余地,他会坐下去听别人的故事。
“老大,怎么你,感觉你变了。”陆推开大胆凑过来的手下,冷冷的瞥了过去,手下瞬间噤声,谁说陆这位变了,这还是那么可怕。
也许是沙诺安一语成谶,他们确实相遇了,在楚晋茗和森特联手一起演的戏场上。
陆抬头看到了沙诺安,他身形稍变,只是脸上挂着肆意自信的笑容,似乎就是在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陆放轻了呼吸,低下头掩去了自己的表情。
他很清楚,自己和森特不过是各自有目标想法,所以自己不会在乎森特是否真的给自己实权,就像森特在和自己达成目标之后急匆匆的向大家介绍了楚晋茗是他的义兄一样。
陆太清楚了,这是森特的暗示,告诉他不该拿的别拿,自己并非无可替代,自己是被选择的那一方,陆现在并不在乎,他只是发现了这世界上似乎还有除了刀子和金子之外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
宴会是一场戏,众生惊疑,却在森特满面微笑中结束了。
当陆拦下沙诺安的时候,沙诺安并没有露出紧张或者直接叫保镖,他转过身无所谓的笑了“好啊,你想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