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德给两位访客上了两杯咖啡就抱着小少爷躲回了游戏室。
楚晋茗家的后院挺安静的,偶尔有飞行器划过的声音,这俩都保持着沉默,直到纽里斯安吸溜了一口咖啡,跟着吸溜的声音,洛拉迪笑了。
纽里斯安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正视洛拉迪“我的表白没有收回,所以我发自内心的并不想离婚,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只能打打闲工,也没有好的学历。”纽里斯安手指搅着衣服,像是自剖一样开口。
“我还结过婚……还被,被强迫过,我也知道,其实我挺脏挺恶心的,被我这么恶心的雌虫说喜欢,你应该也觉得倒胃口,但我……我”纽里斯安觉得眼前一层雾气,他觉得自己眨一下眼眼泪就会掉下来,那实在是太丢脸了,可是他忍不住,心里面很酸很苦。
眼角碰到了指尖,是洛拉迪的手,因为操作精密仪器所以手上柔软,洛拉迪看着纽里斯安一个眨眼眼泪大颗大颗就掉了下来。
“我有过很多次婚姻,初恋的雌虫已经去世了。”洛拉迪看着已经落泪到说不出话的雌虫缓缓开口“我比你大将近二十岁,我已经……老了。”
纽里斯安抬起头,或许雄虫就是有那抗衰老的基因,纽里斯安从来没有洛拉迪比自己大将近二十岁有什么实感。
纽里斯安泪眼朦胧,他怎么会觉得洛拉迪老呢,他曾经可是被家里卖给过老头的,他是从那个苦海里脱了身了。
“你真的喜欢我吗?我又老又不帅,还离过无数场婚,小心眼还唯利是图,可这才是真的我,这样的我,应该并不符合你的预期。”
纽里斯安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是发现出不了声音,只听洛拉迪还在自顾自的开口“你不到三十,你的生命还有很长,你可以在未来十年去寻找你预期之中的爱,而不是将青春浪费在我这么个老家伙身上。”
“可是我喜欢你,喜欢自己喜欢的雄虫,和自己喜欢的雄子待在一起,怎么能说是浪费呢?那是我,是我最喜欢最享受的时光才对。”纽里斯安没忍住,冒了个鼻涕泡,声音也跟着高了起来。
洛拉迪眨了下眼,他从小被当做继承者培养,要体面要理智,他的雄父去世很早,是雌父在教育他,或许正因如此,他被教育平等,也被教育尊重,他会克制,会隐忍,因为他不能出差错。
他不像弟弟伦迪,有梦想就一头扎入军虫的行列,他做不到,他必须扛起家里的产业,他必须专业过硬安抚病患,他必须绷着一根弦不能休息。
可是突然,在他已经梳理好的线条生活上,纽里斯安给他乱涂了一笔,洛拉迪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其实生活可以不那么紧张,纽里斯安好像给他打开了一扇门。
这个青年会把家里装饰的绿叶换成大片色彩的花,会在不那么忙碌的时候听奇怪的小曲儿,会有时候流露出一些曾经小少爷的傲娇,还会把自己曾经的噩梦告诉也有一些相似经历的病患,鼓励他们生活很美好,要努力活着。
洛拉迪一直觉得他很坚强,洛拉迪自认为如果自己有过那样的经历,是不可能再这样阳光开朗,他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
这孩子怎么脏呢?这孩子心里比谁都干净。洛拉迪是这样想的。
被强吻之后,洛拉迪一直在思考,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和纽里斯安的关系,他原本把纽里斯安当做和那些利用自己户名的雌虫一样,稍微帮个忙而已,他没有很在乎自己的婚姻情况,可是渐渐的,他也会被感染,他有时候面对镜子会莫名的自卑。
自己比他大了快二十岁,那样年轻漂亮热烈的孩子,真的会喜欢自己吗?还是只因为自己救了他,所以因为感恩戴上了滤镜。
洛拉迪不知道,如果热情的纽里斯安知道自己其实是个自私自利有着从商不可避免的趋利性,心思其实很丧,总是胡思乱想的“老家伙”纽里斯安还会不会发自内心的喜欢自己。
“你……为什么,怎么就喜欢我呢?”洛拉迪喃喃低语。
“或许最开始是因为恩情的滤镜,但是相处了这么久,早就不止是那些了,有太多事情了,你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喜恶流露给谁,你一直温和体贴,我还知道,你赚了很多钱,但是有四五成都捐了,我还知道很多,所以,我没办法不喜欢。”
纽里斯安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不离婚,让我继续喜欢你好吗?”
洛拉迪定定的看着红着眼睛的纽里斯安,忽然想到小时候父亲对弟弟说的那句话“生命很长但也没那么长,总归要为一些事情去冲一冲,总是瞻前顾后,会错失很多。”
“那,我可以接受一个离婚很多次的老家伙的喜欢吗?你可以试错,你也可以去寻找,我对你的喜欢可以停留到你开口告诉我你找到了爱情为止,在此之前,让我也爱你可以吗?”
纽里斯安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嗡鸣,世界都不太真实,洛拉迪在请求可以喜欢自己,实在是太过虚幻了,纽里斯安眼泪一点都绷不住,扑簌簌掉下来。
“当然,你爱我,我也会给你,给你很多的爱的。”
纽里斯安这次正大光明牵着洛拉迪的手,像个小流氓似的上手摸摸“嘿嘿,老公,你的手好软好嫩呀。”
洛拉迪脸上一红,抽回来自己的手快步走出楚晋茗家“回家”但是这样说完又是把手递了回来。
“昂,嘻嘻,回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