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邵珩,其实邢凯医生和你说得都很明白了,我真的是……”
“不许说。”脸色极致阴沉地打断她,他随后又轻笑,冰冷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阿濛,乖,不要说我不喜欢听得话。”
以濛看着情绪不对的人,完全怔住。
她没有下想到他对这个孩子这么排斥,她以为,不论怎么说他总归是孩子的父亲,不会太……
邢凯再进来准备给祁太太看看输营养液的状况,却没有想到室内的针头被甩在地毯上,输液注射器也没有关上,从针头流出来的营养液已经使羊绒毯湿了大半。
“阿濛,跟我到医院去。”站在牀侧的人几乎失去了耐心。
“不,我不去。”
祁邵珩一边微笑着,一边强势地过去抱她,“听话点,我们必须去。”
邢凯站在那儿,看着营养液没有输完还体虚地女孩子,说道,“祁先生,先给太太输营养液,她现在没有力气。”
像是没有听到邢凯的话,正在处于愤懑中的人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拿了鞋子给她穿,她不配合,他也不管她直接扣住她的脚踝,给她穿。
“一会儿到医院去,不会很疼的,我陪着你一会儿就好。”
他简单地一句话,让她脸色相比之前更加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
她明白他的意思,惊惧间即便没有什么力气,她还是开始挣扎,不想穿鞋。
“不去,祁邵珩,我不去医院,你别这样让我……”
“阿濛别害怕,我们找最好的医生,我陪着你,肯定不会疼。”
“不,不行。”
他给她穿鞋,她挣扎地厉害,情绪上来直接将手里的鞋子丢在一边,他说,“好,你不穿,我们就不穿。”管不上别的,一把将她抱起来搂到怀里,抬脚就走。
想好了很多话要和他说,可这个人霸道地厉害,情绪上来只会按照自己想做的来要求她。
楼梯间,她一边无力地挣扎一边说,“祁邵珩,不去,我绝对不去。”
搂紧她,过渡地耐心已经用完,他说,“去不去,这还由不得你。”
以濛一怔,眼眶酸红,“祁邵珩,你每次都这样,你又强迫我。”
“对,我今天就是强迫你。”他沉着脸,抱着她从二楼走到了一楼。
程姨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所有家里的佣人,可看先生生气,有没有人真的敢上前劝。
程姨做菜做到一半,急忙走出厨房,问道,“这到底都是怎么了?”
祁邵珩不说话,拿了车钥匙就要抱着以濛出去。
程姨追不上去,邢凯扶着程姨说,“别追了。”他说,“我跟去,到医院看看。”
深夜,医院,妇产科。
起初情绪激动的人,被医生护.士说了无数遍,只是做孕检,她即便不肯相信,还是就那么被半促半就着做完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后,以濛身体难受地厉害,体乏无力,昏昏沉沉地躺在病牀上却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睡过去。
她看着坐在床侧的祁邵珩,眼神中除了疲惫,还有防备。
孕检结果很快出来。
护.士推门而入,由衷开心地祝福他们,“先生,恭喜您,您妻子已经怀孕六周了。”
祁邵珩接过孕检报告,神色沉然,完全不是一个即将做父亲的人该有的样子,护.士出去后,特殊病房里只有他和以濛,孕检报告的纸页在手中不断抽紧,祁邵珩看着孕检报告上明显诊断出怀孕六周的结果,不像是看到了他和阿濛生命延续,而是看到了极致危险地随时可以要了他妻子性命的定时炸弹。
六周,已经这么久了,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从回国后,他以为依靠着药物就能给她绝对的安全,却没有想到早在回国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绝对不能有的孩子。
祁邵珩生气,已经完全不知道是生他妻子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这事儿,也该怨他的,这么久,竟然没有觉察一点点。
该死!
桌上有刚才买回来的白粥,祁邵珩打开餐盒,盛了一碗出来,对躺在牀上的人说道,“喝点粥,不然一会儿没有力气,手术的时候,我陪着你,别害怕。”
以濛咬唇,脸色苍白着,不肯配合也不张嘴,直接将头扭了过去。
“我们找最好的医生,一定不疼。”他浅笑着,哄她,却让以濛现在觉得惊惧到了极致,这个时候他的微笑他的浅笑,让她心惊。
“祁邵珩,你不想要我的孩子?”她问他,嗓音有些说不出地沙哑。
祁邵珩沉默,眼眸看着她尚未有任何变化的腰腹,神色暗沉。
“你知道我不想听什么话,阿濛。”
以濛嗓音沙哑,有些难以置信地问,“祁邵珩你要打掉我的孩子?不行,他不仅是我的,也是你的,他是我们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做。“
“现在,他只是祸害,不能要。要他还是要我,你只能选一个。”
“你——咳咳咳——”听他说得这些话,以濛有些气愤的一口气压在这里,气不过,大肆地呛咳了起来。
以濛咳得厉害,祁邵珩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却被她推开,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也不听她的就擅自替她做决定,跟他在一起迟早因为他的霸道被他气死。
不一会儿,护.士敲门,说,“医生已经准备好,可以进行手术了。“
以濛一听,脸色完全成了惨白。
“不疼,我陪着你,肯定不疼。“
他抱她躺在医院的推牀上,这一次以濛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完全没有用。
护.士走在前面,听到英俊的男人一边和妻子说话,一边哄躺在病牀上的人,原本是一次不甘愿的手术,可他和他妻子相处的方式扭曲地诡异。
以濛的手被祁邵珩握着手,她完全不看他地闭着眼,即便真得到手术室内,以濛一动也没有动,医生看着牀上的女孩子,对照着女孩子的孕检报告蹙眉,摘掉戴好的口罩和手套,她说,“祁先生,很抱歉,您的妻子不适合做引产手术,她曾经是肾脏病患者,六周完全不再适合落胎,如果这么做会有生命危险。”女医生明显从检查报告上看得出这个女孩子不适合怀孕,可就目前的状况来说,相比妊娠生产,做引产手术遇到的风险会更大。
女医生的一句话,让一直隐忍着的人,现在的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再也没有了笑容。
怪不得他妻子不再挣扎,怪不得她现在这么听话,原来她一早就……
重新回到医院的病房里。
祁邵珩问脸色苍白的人,“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是。”
“故意隐瞒我,这么长时间?”
“我没有想要隐瞒什么,只是想晚一点告诉你。”
祁邵珩眼眸暗沉,随即冷笑,“等到什么都成定局的时候,才真的告诉我?”
“告诉你,你真的不会要他的,不是么?”她垂眸,有些无奈。
“哎。”长叹了一口气,生气归生气,现在完全真的拿她没有办法。他坐在牀侧上,让她躺靠在他的双腿上,温柔地轻抚她的长发说出的话却依旧不含糊的有些发狠,“还没有人敢这么骗我,胆敢忤逆我能骗我这么久的人你是第一个。”当然,也只能是最后一个。抑制不住地愤恨,怀里的人让他又爱又恨。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祁家现在只有你了,你怎么可能不有一个孩子?”
“所以你就这么大费周章地骗我,为了要他,连我都不要了。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骗我。”
以濛握住他的手,过激的情绪早已经过去,平静下来她释然地浅笑,“祁邵珩你怎么就这么霸道,只准许你骗我,我骗你一次你怎么了?反正你已经都骗我那么多次了。”
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触过她的脸颊,她的眉眼,顺着脖颈向下到前胸,可怎么手都不想往下到她的腰腹上,至少现在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孩子。
手指重新停顿在她的下巴上,抽紧,他狠狠地问道,“你这么做,就不怕我生气,不怕我恨你。”
以濛瞅着他,长如蝶翼的眼睫一颤一颤地,“生气会有,但是你不会恨我的。你舍不得。”
一语中的,被说中心思,他只能愤恼,“那你就不怕我生气,再也不会理你。再也不……“
“你会原谅我的……每次都会原谅。”直接打断他,听她这么坦然地说出来,现在的祁邵珩又气又恼,愤恼地只能瞪她。
沉默半晌后,他喟叹,“阿濛,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