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以濛去了静安医院,向珊也不想再回祁家,但她还是照常和公司请了假,向珊会苏家去见苏佳慧。
车开到门口,没有见到苏佳慧,只见到空空的门口,不见人影。
刚才的通电话里,苏佳慧近似垂泪的哭泣声,她母亲对她说,“她坐立难安,很急切地想要和她见面,一定会在门口等到她来。”
她没有答应自己的母亲自己会回来,即便嘴上不说,再生气,但是心里记挂她,害怕母亲在外等着,怕太阳晒,她一路几乎闯红灯过来,直到望着空无一人的苏家门口,向珊不知道该讽刺的笑,还是该苦笑。不能讽刺的笑,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是生她的母亲.
也没有将车停在车库,直接停在了门口,她想和她谈完就走。
进了庭院内,有苏家的佣人有些慌乱地说道,“大小姐回来了。”王姨的声音很大,不像是在和她寒暄打招呼,倒像是在向室内的人传达。
向珊向前走,却被王姨有意阻拦,她推开眼前挡着她的妇人,还没进室内算是明白了,室内有搓麻将的声音,苏佳慧肆意的笑声从室内传出来,哪里像是刚才和她哭诉着的那个母亲呢?
透过窗子,向珊清楚地看到自己父亲的遗像就摆在桌上,相框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没人打理,而她的母亲就那么言笑晏晏地安然坐在一群贵太太中打麻将。
向珊的性格直接的很,想都没想直接进去,看她母亲在慌乱中慢慢变成了尴尬。
“向珊,你回来了,妈妈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所以,您就在我父亲的遗像前自娱自乐?”
苏佳慧没想到向珊会回来,和一桌上的夫人们摇摇头,示意她们不再继续下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也不会强求。苏佳慧先找了佣人将一众人都送走,她才急忙回来和向珊说话。
“想吃什么吗?王姨,大小姐回来,还不去准备她爱吃的。”
“好好,这就去。”
“不用忙了,我在这儿一会儿就走。”
“难得回来,吃过饭再回去也不迟,那么着急着离开做什么?”苏佳慧拉向珊坐下,却听站在客厅里的人讽刺的笑了一声说,“妈,你说家里的饭我还敢吃吗?”
苏佳慧以濛,顿时脸色苍白如纸,慌慌张张的开口,她说,“这是在说什么话?家里的中饭怎么还不敢吃了呢?”
“妈,你非逼我把话说清楚让您难堪吗?”
“向珊,妈妈只是想见你一面,想让你回家,妈的这点心情你都不能体会吗?”
“我看您自娱自乐,根本不需要我和向玲的陪伴。”
知道她提及的是刚才的事情,苏佳慧坐在沙发上,怅然道,“你爸爸不在了,你们姐妹又不会来,我一个人守着苏家的这个园子,即便这夏天来了,还是觉得清冷的要命,找些人过来总好过于一个人孤零零的呆着。”说着,苏佳慧竟然又似垂泪。
向珊坐在她身边,脸上神情即便有些动容,但是想到那些暗藏的算计,一时间觉得心凉。
“妈。”她坐在她身边给她斟了一杯茶,“我生气,我难过不回来,不是因为那些耍手段的事情有多么的肮脏,只是没想到最后这一切竟然是您着手做的。”
苏佳慧沉默,脸上有难掩的尴尬。
向珊想好了今天有什么说什么,话题的一开始她就没有含糊其辞,直接开门见山“您想害以濛,还要利用我,是不是所有的人对您来说和所谓的产业利益相比都微不足道?爸爸不在了,您就一点考量也没有了,早年您不喜欢以濛,谁都看得出来,只不过碍于爸爸在,您对她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对她动手陷害。她前些日子病成那个样子,您真就忍心下手吗?”
“没有,我没有害她。”
“妈,我都知道了,面对我您都不能说实话吗?”
“向珊,你非要逼我吗?”
“不,妈,是你一直在逼迫我们。以濛刚回来,她心理有那样的疾病,不说话也不交流,像个孩子一样,因为是我帮她每天在伤口上擦药,所以她才肯对我放下戒备。可是,我好容易让她对我不心存戒备,您又做了什么?到现在,您难道还要说,以濛病情的加重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别说了?”苏佳慧站起身,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为什么不说,我和生病的以濛住在公寓里的时候,您说,您体谅我们,给我和以濛送饭,您说,您怕自己的孩子累着,不让我下厨,让我将那些苏家的饭菜拿回家给以濛吃,却不知道里面有加重以濛病情的药物成分。”
“苏家那么多人,那也不一定是我,向珊你不能这么下定论。”
“不是您?苏家全都是你的人,如果您不吩咐,谁会东这样的手脚。如果不是当时的以濛病情时好时坏,在她清醒的时候觉察到这些,她可能永远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了。暂且不说你如何陷害自己的养女,母亲,您的这局棋走得是在太好了!”向珊讽刺的赞扬,“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乖乖成了您的棋子,成了差点间接害了自己妹妹的‘恶毒’姐姐。”
知道向珊已经再不肯信任她,苏佳慧怒意已经很明显地显露了出来,“你不用说这话讽刺我,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那丫头来找我算账的?”
“不,妈,我今天来只是为我自己感到悲哀。我祁向珊是您的亲生女儿,你怎么敢通过我,利用以濛对我的信任去这样伤害她,你怎么能敢?我知道自己不成器,没有祁家大小姐的样子从来也不讨您的欢心,但是血缘关系也不重要吧?对您来说,欺骗着将以濛骗给顾家成婚,就真的比您自己的孩子还要重要?”
“如果不是我努力维系,你以为你和向玲还能有这样的地位?我一直以来的辛苦,你不会明白,更不会懂。”
“身份,地位,对您就这么重要?以濛她……”
“不要再跟我提她,如果不是她也不会让我在A市丢尽了颜面,惹怒了顾家,我又是怎样的低声下气?”苏佳慧冷哼,“向珊,你不要认为苏以濛是什么单纯的纯粹受害者,她的心机你远远比不过,生病又怎样,还不是敌不过她,在最关键的时候狠下心离开,是你母亲我被她拖垮了,毁了声誉,毁了我本该可以获得的一切。让我在A市颜面扫地。”话说到这儿,苏佳慧又换上了往日里的温和笑脸,“向珊,我从来没有想要害你三妹,让你给她吃的饭菜是有问题不错,但是都是一些让人意识不太清醒的药剂,对她身体没有大的危害。只要她和顾家成婚,慢慢总会好的,又何必固执己见?至于让你给她吃饭菜,你是我的女儿,帮我一下难道不应该吗?这怎么能是利用呢?”
可怕,太可怕了。
站在庭院里,向珊不断后退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利用她,在饭菜中下药粉,利用她,将淼淼抱到苏家……这些话,焕芝说给她听的时候她一直难以置信,虽然这么久她自己有所觉察,也知道这很可能是真的。但是,这一切远远都比不上从她母亲嘴里亲口听到这些话要让她惧怕。
今天来此之前,向玲说,“向珊,我好害怕啊,怕现在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好怕她。”
当时向珊不理解向玲的话,但是现在她也能感到那种彻骨的寒意,被自己母亲当做伤人利器的棋子的恐惧。
如果,这些她都真的做了的话,现在的她又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向珊转身就要离开。
只听稳稳坐在庭院里的苏佳慧,说了句,“王姨,柳妈。”
“是。”
“给我把大小姐带回她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
“是。”
听到这句话,向珊大惊后,脸色苍白,她想要向外跑,已经被家里的佣人完全阻止的没有去路。
“你们要做什么?”
“大小姐,夫人只是觉得外面太乱了,您还是安心待在家里比较好。”
“别碰我,你们别碰我。”
“大小姐,抱歉了。”
苏佳慧坐在凉亭里,看着自己的女儿一眼道,“向珊,妈妈小时候就给你说过,什么事情都不要知道的太多,你非要知道,那好妈妈告诉你,让你得到证实,但是什么都是公平的,你知道了,就要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我不说,还有人知道的。”向珊一脸的讽刺。
“宋焕芝吗?”苏佳慧浅笑,“我会让她说的话变成不可信的。”
“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濛有什么错,她......”
“你父亲,你和向玲,对她确实上心,为什么都要站在她那一边?”苏佳慧冷笑,想到她丈夫的遗嘱,竟然是将所有名下财产都给了这个莫名的养女:苏以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