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琉璃瓶。”
“这个我当然知道。”
“邵珩,我不记得你有收藏这些小瓶子爱好?这么有艺术Feel和情调,摆在这儿积少成多,错落有致,完全成了一份不简单的艺术品。”
将手里的菜谱合上,祁邵珩笑,“想不到前辈您还懂艺术品?”
“笑话,别这么说我好吗?”陆辉无语,“没着点儿本事能做‘盛宇’的总监这么多年。”
祁邵珩点头,要知道法国香侬的很多香氛产品广告设计都有陆辉先生的创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小物件的水晶琉璃瓶子都是香水瓶吧。”走上前拿了一瓶玫瑰花造型的琉璃瓶在手中,陆辉说,“香侬今年最新发布会的078——A号产品,‘玫瑰伏加特’香水瓶。”
“果然,香侬日化是前辈一手经营起来的,实话说,这些香水的名字我都有些叫不上来。”
“当然,那可都是我的心血。”陆辉拿着这瓶子,问道,“对了,邵珩,我想问你这香水瓶里的香水呢?”
“您不是说这些都是琉璃瓶收集么,又怎么会有香水?”更何况阿濛和他都不太喜欢香水。
“那这些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这是画室,所以……”陆辉环视了室内一周,脸色愕然道,“不会吧这里面装的是……”
明显知道陆辉已经心神领会到了,祁邵珩不在意的说道,“没错,就是前辈你想的这样。”
“这些瓶子里装的都是水彩颜料。”
祁邵珩笑,“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
“今年的最新香侬产品发布会我们去过了,她对这些香水瓶的设计比较感兴趣,所以从厂家要了很多回来,摆在那儿也是空闲,那天听她说颜料罐找不到了,我就帮她用这些来盛放水彩颜料了。”拿着菜谱向室内的小吧台走去,祁邵珩继续道,“要知道水彩和油画再好的颜料也有化学味道,放在这些香薰的瓶子里到是不错,画出来的画都是香的。”
将画室的门关上,陆辉跟在祁邵珩身后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家真是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暴殄天物’。
“是么?”祁邵珩笑的有些漫不经心。
“不接触香侬公司也就罢了,你接触香侬日化后,最近没有明摆着这些香水瓶搭配的每一种香薰产品都是设计师夜以继日的设计出来的,只有那些不同型号的香水在这些精致的瓶子里才能体现它的价值和意义。”
“so?”
“As.a.gentleman.you.don't.understand.Aromatherapy.culture.Sir?”(你难道一点都不懂香薰文化吗,先生?)
“前辈是处.女座的吗?”
“……”
本来对香侬香薰产品慷慨陈词的人突然蹙眉,“什么意思?”
“对事情过分的…..”祁邵珩想了想在斟酌自己的用词,“苛求。”
“拜托,你要知道那水晶琉璃瓶里的香水是一盎司是上百元的。”想了想陆辉又补充道,“美元。”
竟然就那么随随便便的装水彩颜料!
“前辈,液体制的水彩颜料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廉价。”虽然比起这些香侬的产品是显得逊色了一些。
“好吧,即便是只有香水瓶得到了祁太太的喜欢,我还是感到很荣幸。”
“她不懂香薰的。”
“邵珩,我现在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小祁太太说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你也能立刻给她摘下来。”
“怎么会?”祁邵珩漫不经心地翻菜谱,“我并没有那个能力。”
好吧。
没有这个能力,陆辉听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如果有能力的话是会照办的吧。
看来,媒体的捕风捉影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越是如此,陆辉就越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小祁太太感兴趣了。
“祁女士打了电话到总部?“回归到正题上,这才是陆辉来此的真正目的。
“然后呢?”
“然后?”陆辉苦恼的笑,“这个还用问然后,想想你都明白的,依照祁女士向来冷厉风行,铁面无私的女强人个性,听到你‘隐退商业界’这样的消息,大发雷霆恨不得在电话里就将盛宇总部的总裁办公室给拆了。”
“是么?”
“你是不知道,那天从温哥华打到总部的国际长途,整整一个小时没有停歇的受训,从于助理到我再到简赫,无一幸免。祁女士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一个小时内,气的英文和中文交替着用。”
她很生气,在我的意料当中所以在来法国之前就将一切联系方式都重置了,以前的手机早就不再用了。只有Emil来接受消息。“
“果然,祁女士估计是找不到你,所以才会打电话到盛宇的。你说,她怒之下会联合董事会……”
“不会,她生气过些阵子自己就好了,从来都是这样。”
“……”
“陆总监,你应该明白祁女士和董事会的成员一样,无非是他们在担心‘盛宇’业绩的问题,只要不出意外,再过半个月一切就会自动恢复风平浪静?”
“还要半个月,你这休假休到什么时候。”
“不好说,也许今年会复职,也许明年,也许……”
“好了,你可以不用说了。”他已经做好最近一年没有假期的准备了。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10:23。
“祁太太还在睡吗?”
“昨天晚上失眠,她凌晨才安稳的入睡,一般情况下到中午的11:00她就会醒过来了。”
“身体这么不好吗?”陆辉叹气,“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得这么多的病?”
“在慢慢调理。”
看了一眼祁邵珩,陆辉有些欲言又止。
“前辈想说什么?”
“邵珩,恕我直言,我是十分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小女孩儿,而且身体不好,还有心理上的一些问题。”
“陆总监您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祁邵珩无奈,想了想也知道对方是出于关心,便说道,“心理问题是天生的,不管身体和心理都会慢慢好起来。”
“你们还没有孩子吧?如果祁太太这样的身体,日后怕是……”
“这些都是听祁女士说给你的吗?看来她和你促膝长谈过了。”
陆辉无奈,“不可否认,祁女士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难道不是吗?你这样的家庭,如果将来难以有孩子也是个大问题,再者说,祁女士得知祁太太的这些病症,也许不会很支持你们在一起的。”
“前辈,我们已经结婚了。”
“世家的婚姻哪里有想象中的那么稳固的。”
“那是别人,不是我。”祁邵珩继续说道,“我这一辈子只结一次婚,结了就不会再离。”
“邵珩,以你的条件和身份,是可以有很多优秀的女人……”
“现在和我说这些,早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陆辉反问。
“是啊,我只要她,除了她不会再有任何人。”祁邵珩的嗓音很浅,眼神平静沉稳,说这句话自然而然到了极致。
“好吧,我只是将心理想的说出来,没有别的意思。”
“前辈,如果你不是祁女士派来的,就前边的几句话,我是真的会考虑将你扫地出门的。”
“……”
“我和她,你们是不会懂的。”祁邵珩浅笑。
“Ok,就此打住,拆散相爱夫妻这样的事情的确不适合我来做。”说完了这些话,陆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被你看穿了我就实话实说,邵珩,祁女士让我说这些话可真的不是玩笑话。你可要多注意她。你为了你太太‘隐退’离职,真的像是刺激到她了,这次确实是‘大发雷霆’,一点都不夸张。”
“她只是需要时间,需要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我会慢慢告诉她的。”
“那恳请你给她打个电话,不要再来总部刁难我们。”
祁邵珩忍不住轻笑,“好,我会的。一定。”
“祁太太现在真的不能见陌生人吗?”看到还有一刻钟就十一点了,陆辉想到刚才祁邵珩说的话,这么问他。“如果不方便,我现在就离开比较好。”
“怎么会?”无辜的看了陆辉一样,祁邵珩说,“我就这么一说,没想到您还真的相信了。”
“……”
“有兴致下一盘棋吗?”
“围棋?”陆辉不太擅长。
“不,国际象棋。”
“那好,我记得国际象棋还是我教的你呢。”
“虽然,现在总是输给我。”
“……”
“邵珩,你这么能言善辩,我真是好奇你和小祁太太吵架,谁会赢?”
“我们家很和谐,从不吵架,谢谢。”
*
以濛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一楼有人的说话声,这太不常见了,她扶着手扶梯慢慢下楼,看到客厅里祁先生正在和别人下棋。
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