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
雪还在下,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祁邵珩看着大雪将他妻子的发一点点染了雪白,叹了口气,他冷笑着说,“于灏,我不是不想见她,我是怕自己看见她恨不得掐死她。”
于灏不再向前走,因为此时上司身上的戾气。
楼下。
苏以濛被冻得手脚发僵,她知道那个人不会见她,但是她很有见一见他的必要。
她从来没有想过来他的公司,他的帝国领域,进去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被人拦截,“小姐,请问您有预约么?”
“没有。”
“那很抱歉,您不能进入这里。”
被拒之门外,她一早料想到的答案,想要拨了号码给祁邵珩的助理于灏,却因为手脚被冻地太过麻木没有拿好手机,手机摔在了地上,以濛弯下腰去捡却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是简赫。
简赫刚好路过大厅,却碰上了被落了满身雪的以濛,下意识的要叫她,却还是收住了,“您怎么来了这里?”
双唇被冻地青紫,白希的脸被冻地通红,女孩子一脸平静得说,“我要见祁邵珩。”
听一个小姑娘如此直接称呼上司的名讳还是让大厅的前台震惊了一把。
可,简赫没有丝毫反应,因为听惯了,早已经听惯了这个女孩儿如此的称呼。
他说,“我带您上去。”
一旁的前台无奈道,“这........”
简赫看她一眼,说,“出了问题,全全由我来负责。”
知道简赫是上司身边的人,前台也不再说什么。
以濛是被简赫带进去的,隔着周六,周末两天,他总觉得这小姑娘的情绪有些异样,当然异样的除了她,还有他的上司。
简赫陪着以濛在等电梯,却见另一边专属的电梯门打开,首先出来的不是祁邵珩又是谁呢?
当然不单单有祁邵珩,除了他还有于灏,叶夏青一众人随从在身后。
“祁......”她想出声叫他,可又觉得不能这样公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叫他的名讳,看前台小姐的反应,她就知道现在不便称呼他的全名。
“祁总。”简赫低头示意。
祁邵珩走过来的时候,仿佛是面无表情的,他没有看以濛,一眼都没有,只是对一旁的简赫吩咐道,“把苏小姐送回去,这不是她该来的。”
“祁.....”以濛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最终也只间的地说了一句,“祁先生,下雪了,外面很冷。”见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秋季衬衣,她才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要出去,外面不必公司里面,会冷的,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以濛比谁都清楚。
对于女孩儿如此突兀的一句话,除去明白真相的于灏和简赫剩下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怎么如此大胆得直接和祁邵珩开始说话。
祁邵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掠过他,像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带着一众人匆匆离开。
以濛孤零零地站着,就只是站着很久,随后,她叹了一口气。
——他现下如此,是应该的。
没关系,他外出,她继续等他就好。
——
冬天,天总是黑的很快。
祁邵珩;离开公司去商务会所参加一场应酬,对方要求所有在场男嘉宾带女伴,往日里在他身边担任这一角色大都是蒋曼就是叶夏青。
没什么,在祁邵珩眼里,这只是一份简单的应付工作,因为她们是‘盛宇’的员工,所以让她们充当女伴。
私下,不要说暧.昧关系,就是和这两个女人说句话都是少的。
人生在世,应酬工作,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今晚,蒋曼不再,他的下属叶夏青自然担当女伴这个角色。
*
此时的盛宇。
总裁办公室外的会客厅,是简赫带着以濛过来的。
太太执意要等,他也没有办法,要是让太太在普通的等候室也太过失礼,可总裁办公室内没有上司的允许,他不敢让太太进去。
所以就让她在总裁办公室外的会客厅等着。
即便有暖气,可对于空荡荡的会客厅来说到底还是有些冷的。
以濛下定决心要等祁邵珩,因为来自a市的一个电话,甚至一向冷然的她现在内心有些烦躁。
她想早点见到他。
从来,以濛从来没有如此急切得想要见到过一个人。
下午14点过来,一直到现在晚上的20:09,祁邵珩没有回来,简赫刚才上来一趟告诉她,“太太,上司今晚应酬会很晚,不然您回宜庄去等他吧。”
“不,就在这儿等。”
以濛不是相信因为自己在祁邵珩会回到这儿来,而是,她相信他绝对不会主动回宜庄,现在的他不想见她。
所以,以濛才有意告诉了简赫,让他不要告诉祁邵珩她在这儿等他,依旧在他的公司等他。
只为了两人能见一面。
知道她在这儿,他不会回来这儿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盛宇’公司的员工们陆续下班回家,赶上夜班的员工陆陆续续的过来。
昨晚虽然吃了安眠药,可药效一过,以濛就醒了,她醒过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药物只让她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最近,一周内,因为长期服用安眠药,这种药的药效在大幅度减退,一片药剂能让以濛安然入睡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晚上20:15分,简赫被公司的高层喊去处理事情,整个空荡荡的会客厅就只剩下了以濛一个人。
靠在沙发上,她坐了一会儿,以濛体寒,下午又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久,她冷得很。从一旁总裁办公室外的衣架上取了那件黑色的大衣,以濛盖在了自己的身上,算是取暖。
这件深黑色的大衣是祁邵珩的。
抱在怀里,以濛闻到了他的味道,让她安心。
像是一周难以入睡的困倦神经就此被碰触到,以濛闻着大衣上熟悉的味道,昏昏欲睡。
简赫忙于工作,也就渐渐忘了会客厅的小姑娘。
直到将近晚上22:00,祁邵珩参加完商业应酬归来,一路上他都在想她,不,应该说他一整天无论做什么满脑子都是他,他气愤,隐忍着怒气,不论做什么这一把在他心里烧开的火都让他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一直通过会客厅到总裁办公室门口,他吩咐了于灏去倒一杯热咖啡过来,而后自己打开了总裁办公室外会客厅的灯光。
本来这里是开着灯的,可因为上来检查的秘书助理的疏忽,疏忽了沙发上熟睡的人影,便将等给关上了。
所以,祁邵珩回来,并没有看到以濛。
直到,他亲手打开了灯,这一打开,才看清楚蜷缩在沙发上的纤瘦的身影。
是他的妻子,阿濛。
阿濛在等他,从下午两点一直到晚上的10点,这么冷的会客厅,女孩子身上穿的是因为雪水融化而湿了的外套。
可她怀里抱着的却是他的大衣,蜷缩着双腿,她像是一个幼童一样睡容那么的纯真。
这样的苏以濛,这样的脆弱,娇小,让祁邵珩十分的想要触碰。
但是,他还没有伸出手,就想到了在她书柜里的那封检举信,黑体,4号字,被电脑打得那样规规矩矩,却伤透了他的心。
——他的妻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了这样的心思的呢?
他那样努力得靠近她,温暖她,可是她呢?
她又是怎样折磨他的?
越想越气,索性祁邵珩伸手一把扯出了以濛怀里抱着的她的大衣,扯出后,直接丢在了地上。
不给她盖,如此冷情的人,仿佛冰做的一样,会感觉得到冷?
他冷笑,而在此同时以濛也被他如此的动作惊醒了。
长如蝶翼的睫毛颤了颤,她眼皮慢慢掀开,因为看到了熟悉的人以濛顾不得刺目的灯光,直接睁开了双眸。
“祁邵珩。”她唤他,嗓音里带着些艰.涩的沙哑,“我......”
她刚要说话,就见那个叫做叶夏青的女人端着一杯咖啡上来了,“祁总,您的咖啡。”
“放这儿就好。”
以濛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对话的两人,祁邵珩明明知道她清醒了,没有和她说话,却先和那个女人说话了。
那人是‘盛宇’的法律总监,送咖啡以濛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今晚的两人在穿着上太过般配。
他应酬,有一个太过能干的得力助手。
以濛默默的看着说话的两人,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出声再叫祁邵珩。
这时机不对,她不应该插话。
她丈夫在和总监谈论工作上的事宜,现在的她应该冷静礼貌的等待。
等,等,等。
她的生活似乎又回归了以往的常态。
可这漫长的等待,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好冷,浑身都冷。
为什么,他站在距离她如此近的地方,她却连和他说句话的机会都不曾有了。
题外话:
一更完毕,接下来二更。误会,一切皆误会。话说,误会马上就能澄清了。明天把回忆卷全部结,23号,也就是后天开始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