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内。
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已经着急忙慌的赶了回来。
此时他坐在办公室里,旁边周秘书给他沏的茶一口也没喝。
“嘶!”
夹着的香烟即将燃烧殆尽,烧到了杨厂长的手指,疼痛使得他从发愣中回过神来。
“厂长,市局那边已经给回电话了。”
周秘书走进了办公室,额头上明显能够看出有些汗珠。
走进办公室之后,周秘书将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别说整个办公楼,就是整个轧钢厂也都在关注着厂长办公室。
听到周秘书的话,杨厂长将掉在桌子上的烟头扔到烟灰缸里,严肃的看着周秘书。
“市局说李科长涉及多项恶性犯罪,已经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
“至于赵小虫的事情,因为涉及到军区的相关人员,他们不能擅自透露消息。”
周秘书说完,便站在办公桌前,等待着杨厂长的下一步安排。
“唉——”
杨厂长长长叹了一口气,依靠在椅子上。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出去开个会,怎么就闹出这么一出恶性事件。
本来他还想着在努力两年,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往上活动活动。
这下好了,单凭这一件事,弄不好就能把他从厂长的位置上给拉下来。
也不知道刘副厂长那边会不会利用这件事情,对自己发难。
就在杨厂长发愁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杨厂长不禁皱了皱眉。
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人想要找他,肯定是要先去旁边的秘书室敲门,由周秘书带着再来他的办公室。
此时周秘书就在厂长办公室里,是谁这么不懂规矩,直接来敲他的门。
周秘书看着杨厂长的脸色难看,便转身去开门,准备把敲门的人给撵走。
谁料就在周秘书开门之后,愣在了那里。
“章,章科长。”
周秘书惊讶的看着门外站着的章兴,立刻转过身看向了办公桌后面的杨厂长。
杨厂长听到周秘书的话也是一惊,立刻坐直了身子说道。
“快,让章兴进来。”
周秘书闻言将章兴让进了办公室内,在给章兴沏了茶后,自觉地退了出去。
杨厂长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章兴,心里的情绪错综复杂。
之前章兴被军方的人带走,说是开会,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了。
这下突然出现,就给自己这么一个惊喜,杨厂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该忧了。
想了半天,杨厂长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还是章兴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厂长,听说我被军方的人带走之后,你托了很多关系,谢谢啊。”
章兴听说杨厂长当初也以为他是被抓了,一直在托关系想要救他,趁着这个机会对杨厂长表示了感谢。
“当初我也是一时间慌了神,也听信了其他人的猜测,瞎折腾了一阵。”
对于章兴开口先对他表示了感谢,杨厂长终于露出了他回到轧钢厂后第一个笑容。
既然章兴不是因为犯了事被军方的人给带走了,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
杨厂长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可是经过这些天的托关系找人,他还是得知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信息。
既然章兴能够参与到这么重要的会议里,那么就说明,现在回来的章兴,早就已经不能跟之前的轧钢厂科长同日而语了。
“关于刘岚的事情,厂长你之前知道吗?”
没想到,章兴话锋一转,便提起了刘岚的事情。
这让杨厂长有些措手不及,明显的神情流露出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慌乱来。
“呃——”
一向是如同看晚辈一样看章兴的杨厂长,此时在面对章兴的问话,突然心中有了些许的紧张。
毕竟他已经得知了赵小虫是被军方高层的人物给当场击毙的,听当时看热闹的人说,那个高层人物喊章兴为“兴哥”。
此时的杨厂长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长相,越发的感觉章兴有些陌生了。
“小章,关于这件事,其实我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在内心经过一阵的纠结之后,杨厂长决定对章兴实话实说。
“当初保卫科来人跟我汇报了情况,说是刘岚跟李本财发生了争执,刘岚用剪子捅伤了李本财。”
“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保卫科,咱们这片儿的派出所也已经介入了,我就没有刻意去关注。”
“后来我就听说那个刘岚逃跑了,我也是才知道的,原来那个刘岚一直被赵小虫给关在保卫科里面。”
杨厂长在说完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之后,静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章兴,等着他开口。
“军区和市局都会派人来处理这些事的,到时候需要咱们轧钢厂配合。”
“这都没问题,我会让周秘书全力跟进配合的。”
原本杨厂长以为章兴会追问或者是责怪他,谁知道章兴只是点了点头,便说起了别的事情。
“厂长,养殖场扩建的手续批下来了吗?”
“啊?”
杨厂长明显没有跟上章兴的思路。
“哦,批下来了,应该在周秘书那里。”
后面,章兴又继续跟杨厂长沟通了一些关于养殖场扩建的事情。
虽然杨厂长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可是依旧顺着章兴的思路,把这些天耽误的事情都沟通完了。
等章兴离开之后,周秘书来到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厂长,章科长把养殖场扩建的手续拿走了。”
听了周秘书的汇报,杨厂长点了点头。
就在周秘书想要追问还有什么安排的时候,杨厂长突然开口道。
“小周,你觉得这个章兴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章科长……没什么不一样啊?”
周秘书看着杨厂长一脸严肃的样子,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跟章兴接触时的过程,犹豫的回答道。
“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杨厂长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早就已经凉透了。
心烦意乱的杨厂长嫌弃的把茶杯重重的放在办公桌上,喃喃自语道。
“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