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璟在梁逸飞家时与欧阳爸妈只有一条巷子之隔,但他还是决定先回酒店,再见面,他更不知该怎么解释突然的变动。
酒店里入住了许多他过去的同行,包括杨珈珈和季员力。
在季员力的套房里,安朵拉穿裹得很严实,小手缩在袖子里,从楼上望下街道,路边闪着的消防车的灯,这异常的场景,惹得她心神不宁。
这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神羽夕会帮他们吗?
没有她,伊寻能站好他的位置吗?
欧阳璟,会从齐零零身边杀出来吗?
欧阳璟的身前,还会有她的位置吗?
马易宇站在她的身后。
守候,是他们习惯了几百年的习惯,对于安朵拉在这个几十年要做的事情他已然习惯,在她的身边多一个季员力,再过几十年,他们还能再从零开始。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微妙,关于安朵拉身上没有解完的毒,欧阳璟和安朵拉都没有说清楚毒如果解不开的结局。
死亡可以离他们很远,也可以很近。
“禹和寻儿,尤罂叔也住进来了,你要上楼见见他们吗?”
“不见。”安朵拉摇头。
“我去打听一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去。”
消失了,就是消失了。
欧阳璟是不会放弃她的,所以她不会贸然成为他的后腿。
趁着没有人,杨珈珈和季员力偷偷跑到欧阳璟的房间,伊寻打开门,把两人放进来。
“噔噔噔噔!”杨珈珈一进门,就兴奋地给了伊寻一个大拥抱:“你们跑哪去了,给你们发信息也没回。!”
“刚才陪璟去办了点事情。”伊寻把杨珈珈放下,拍拍季员力的肩膀,关门走进客厅。
季员力手里还拿着两瓶红酒。
“大哥!”杨珈珈跳到欧阳璟的身上,搂住他的脖子。
啊,这刚好舒服的温度。
欧阳璟拍拍杨珈珈的屁股,杨珈珈从他身上跳下来。
季员力把酒往茶几上一放,伊寻就已经拿来一个开瓶器和三个酒杯。
“你不喝?”欧阳璟接过酒杯问。
“我洗澡,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玩。”伊寻说完回了房间。
伊寻确实有事情要处理,欧阳璟没有强留。
他也没想到季员力会带着酒上来,他只想着跟他俩见个面,说会儿话就好。
他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干的。
三人开了酒,聊着他俩工作上的事情,聊着那些共同认识的人发生的趣事,谁跟谁吵架了,谁跟谁在一起了,谁又跟谁分手了……
伊寻坐在床头,在平板上查看着老六和老五发回来的消息。
欧阳璟安排小九把枪和子弹送到神羽夕手上,再回到梁逸飞家附近,他和老八留下,也是为了能第一时间知道齐零零的动静。
因为晚会的原因,这酒店的房间本就紧张,战千尤罂和老六老五许大浦分住在他们同层的另一侧,离得有些远,把剩的大一些的房间留给欧阳璟和伊寻。
伊寻放下平板,看着床头上的赫离和阳治的两个繁衍戒。
他手指上戴着的是欧阳璟白天新买的戒指。
原以为战千尤罂的哈古之行顺利,解除危机,血族统一,他便可以不再需要用阳治的繁衍戒。
却没想,齐零零会绕开许大浦直抵北岭。
他身体里的是阳治的血,亦是赫离进化而来,与赫氏也算有些关系,他已养繁衍戒半个月,虽然不知他还能不能再有繁衍的能力,但他身上的血性,是比他之前用繁衍刀时强了许多的。
欧阳璟提过一嘴,可以把阳治繁衍戒上的血性噬到他的新戒指里,这样,阳治就可以真正的消失在他们的世界。
梁逸飞说他是那零点五个人,深深的伤了他的心!
心碎!
他在欧阳璟的保护下,在梁逸飞的心中,仅就是这样没有能力,只有欧阳璟的一半?
好歹他也是有着阳治两百多岁的血龄的。
伊寻哼哼着看着那两只繁衍戒,对强大能力的渴望从来没有那么那么强过。
欧阳璟两瓶红洒,三下两下就把杨珈珈和季员喝趴下,叫来老六,把两个人,一边肩膀扛了一个,带回他们的房间去。
虽然想念杨珈珈的温暖,可是欧阳璟却无心思沉醉在杨珈珈身上,草草喝完,拎着一只酒杯进房间。
老六晚上在自家酒店收拾回来的行李,伊寻已经整理好,把欧阳璟要换洗的衣服备好,搭在床上,略有些醉意的欧阳璟坏笑一下。
“我刚才都听到你哼哼的声音了,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我没哼。”
“你先别睡,等我洗澡,我们还有件事情没干。”
“那你洗干净一点。”伊寻随口接上话。
“嘶!”欧阳璟踢了拖鞋刚蹦上床,又收敛回来,在床上,他也不是伊寻的对手!
他心里骂骂咧咧,默默地穿好拖鞋,抓起备好的衣服走进浴室。
伊寻勾起嘴角笑!
这要在嘴上赢了欧阳璟,可别太简单。
夜已深,已是晚上一点,欧阳璟洗好出来,穿着大短裤大t恤站在窗边,看着脚下一闪一闪的红蓝暴闪灯还在闪着。
这,该是个宁静的夜晚。
他抽了一张纸巾,仔细擦拭酒杯,坐在床上,把阳治的繁衍戒丢进酒杯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的右手食指指尖在手臂上抠了几个圈,在皮肤上留下一个细小的伤口,烤串冒出头来,停在他的手背。
“嗯,我们把戒指上的血性,转到另一枚戒指上。”欧阳璟晃晃红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白得接近透明的烤串腾空飞起,落在杯子里的繁衍戒上,吸噬着血性。
欧阳璟把酒杯丢在枕边,牵起伊寻戴着戒指的手,满眼温柔:“寻儿,繁衍刀已经不在我们手上的事情外人都不知道,小夕一旦问起来为何阳治的繁衍戒在你手上,我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
“嗯。”伊寻点头。
欧阳璟想要把那些战千战禁止过的与血虫有关的事情全部磨灭。
他空血的事情一直没有被暴露,食阳治的血也不为人知,可关于他为何一直佩戴着阳治的繁衍戒,这会引起有心之人的猜测。
就如同安朵拉中了无解的毒怎么还能活下来?
安朵拉比阳治多了些防备,她不愿意戴上白玄的手环,也是为了不被人猜测她与白玄之间有不可告人的联系,这让想要复仇的齐零零少了直接的证据,她要防的,就是不能让她与金银月以血相见。
把繁衍戒的血性转移至另一只陌生的戒指里,是目前最简单的方式。
伊寻垂下眼帘,看着烤串在繁衍戒上吸噬着,身体渐渐膨胀,变成鲜红色,一闪一闪,它飞离繁衍戒的时候,戒身完全脱离血性,变得暗淡,渐渐泛黑。
烤串落在欧阳璟与伊寻牵在一起的手上,停下身,抬头看着欧阳璟。
“嗯。”欧阳璟应了一声。
烤串敏捷地爬到伊寻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在戒指上来回转了几个圈圈,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趴在镶嵌在戒环里的大钻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