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重过承诺。
宁橙的瞌睡,被他吓醒了。
原来这才是盛钦粤的心里话,自己对他的误解,是那么那么的深。
他害怕的竟不是她有可能的算计,而是事实本没有那个孩子。
这个震撼,不亚于天崩地裂。
难怪他为此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对她摆出拒人千里的态度,不惜冷落她、不碰她,只因他比起自己来,更期盼那个莫须有的孩子的临降。
宁橙胸口跟堵了块巨石似的,呼吸不畅,无声落泪。
她哽咽地抚慰着一个老男人的心:“老公,孩子以后肯定会有的。你别太难过了,好么。”
“嗯。”
“现在医学很发达,实在不行,可以做试管。”
盛钦粤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有被质疑的可能,口吻幽幽:“没到那个地步。”
宁橙十分调皮:“嘿嘿~我又没说你不行。”
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了。
醉生梦死的周末悄然度过。
盛钦粤上班后,宁橙便计划下一个周末该如何度过,肯定是不要猫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不过计划有变。
她一看大学群,都炸了锅了。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讨论学校周年庆的活动,时间就是本周六,据说会来很多业界名流,不仅有致词讲话,还有许多文体活动。
看来学校下足了血本,不止邀请了一部分歌手过来汇演,晚间同时会举办一场足球赛,由香港一些明星组成的队伍,对阵内地各方名流组建的球队。
宁橙去网上翻找更多关于周年庆的信息,突然在所有七拼八落的人潮里,看到了一支如今已小有名气的乐队。
想起当年,他们还青涩年轻,几个毛头小子,在昆明呈贡一家酒吧演出。
那天的宁橙,遭受了人生中沉痛的一击。
在异乡,听着这支乐队的歌泪流满面。
后来,宁橙一直在网上关注着这支乐队的动态,前两年慢慢被人熟知,开始接一些音乐节的通告。
那首让她泪流满面的歌,已经成了他们的成名曲,让更多的人流泪满面。
只是,宁橙再也没有去看过他们的现场。
以至于她无比纠结,周六的晚间,要不要去一睹芳容。
看见他们火了起来,渐渐崭露头角,她由衷感到高兴。
那些汹涌的回忆再度以这样的形式涌入眼前,多年过去,当时的细节,她仍历历在目。
有些伤痛,随着年月的消逝,并未就此烟消云散。
宁橙及时刹车,再想下去,这日子都不用过了。
她决定带着宁吨吨去洗个澡,镇上逛一圈。
宁成礼有空的话,顺便约他吃个午饭,也当替他接风洗尘了。
“我说橘子,你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怎么儿子还是小得一丢丢啊?是不是偷吃他口粮了?”宁成礼跟宁橙没大没小惯了,在一起除了互怼,也没其他有营养的话题可说。
宁橙冲他翻了个白眼。
还感谢他安排吃饭呢,她大概钱多得没地儿花了!
宁成礼隔着玻璃门,看着宠物店的美容师给宁吨吨吹干毛发,宁橙不解气,趁他不注意便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
宁成礼埋汰她:“别动手动脚的哈,好歹是个堂堂集团老板娘了,在外注意言行举止。”
宁橙盯着他讨厌的后脑勺,要是不犯法,都想直接拎块砖给拍扁了。
“少管我。”宁橙见宁吨吨差不多快吹完了,从单人沙发上站起身,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你能吃什么?”宁成礼有那么一丢丢心有余悸,可不想带支着袋子看她吐了。
“都行。”
“我爱吃的那家拉面店还开着吗?”
“嗯。”宁橙从美容师手中接过狗,忍不住亲了亲。
宁成礼看着她温柔似水的侧脸,好难得见她这样子恬静可人的模样。
他一时多瞅了两眼,便别开头去。
他在国内的驾照已经过期了,骑了辆小黄车过来,宁橙的车就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副驾驶她放着包和一些杂物,就让他和狗坐在后座。
宁成礼说的拉面店,离这儿大约在半小时的车程。
两个人点了一人一份牛肉拉面,十串牛肉十串牛筋。
老板将店做大做强后,还有冰煮羊和羊蝎子锅等一些涮火锅,而且将店经营成了24小时店。
宁成礼每次回国,都要拉着宁橙来吃一次这里的牛肉拉面。
想想,他在外国待的时间挺长的了。
算起来,疫情爆发,到国内封控。
他有三年没有回来。
宁成礼打成沉默:“文奶奶……”
“别提。”他刚开口,宁橙就打断他要说的话。
文奶奶是宁橙的外婆,去世的时候,状态很惨。
她不想再想起当时那个情境,如果没有人提,她像是已经彻底遗忘了一样。
“这里的面,没以前好吃了。”宁成礼每次来,都要给出相同的评价。
宁橙觉得这是他喜新厌旧的表现之一。
她低头嗦面,没有说话。
宁吨吨乖乖坐在车里等着他们,宁橙有些过意不去,买了点熟牛肉拿去喂他。
再回来,宁成礼说:“我一个人住着挺无聊的,要不要把宁吨吨借我玩几天?”
“好。”宁成礼跟她一样,从小喜欢宠物,猫啊狗的,看见流浪的就会收养。
所以交给他照顾,宁橙是放心的。
吃完面,宁橙把他送回小区。
他们住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
宁橙便让宁成礼搬了些宠物用品到他那儿,又把家里的密码告诉了他,让他缺东西就去拿。
宁吨吨很喜欢宁成礼,没一会儿就玩熟了。
他虽然已经是个事业有成的大律师,骨子里的童趣,好像还剩不少。
宁橙不准备久留,离开前说:“就借我儿子陪你几天。”
又对宁吨吨说:“老妈走了,别太挂念我哈。么么~”
宁成礼见她要走,于是,把一些没有说出口的话,还是宣之于口:“橘子,对不起。文奶奶走时,我没有回来。”
“没事,当时不是特殊时期嘛,回国的航班一票难求。”宁橙故作轻松。
“冬至那天,我可以一起去墓地吗?”
“好。”
宁成礼轻笑了一声,半晌,才开口:“这些年,我们好像缺席了彼此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些时刻。”
“但还好,有更适合的人,会陪你度过往后的所有重要的时刻。”
“我虽然和盛总接触不多,但他在集团的风评很好。”
“他不会惹你生气,惹你哭的,对吧。”
“你该托付给一个这样的人。”
……
宁橙听他说着说着,抱着他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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