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梅丽莎下楼的时候,陈一凡还得注意用手拖住她的头发。不然梅丽莎这头长发就会拖到地上弄脏,一个不注意说不定陈一凡还得来上那么一脚。
到了一楼,属于梅丽莎的小轮椅便发挥了用场。
这个轮椅已经买回来十几天了,不过梅丽莎还是第一次使用,接受新鲜的事物让她有些惶恐。
不过很快梅丽莎的这种惶恐就消失不见了,因为她发现这不过是一把会动的椅子而已。
等唐欣带梅丽莎去洗漱完毕,也差不多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据说是为了庆祝梅丽莎勇敢的走出房门,林雅雅今天的早餐都做的格外丰盛。
这样的庆祝虽然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几人也是乐在其中。
陈一凡虽然对美食已经失去了概念,但量大的话总归还是能尝出来一点的。
相比于陈一凡的情况,很少接触陆地上食物的梅丽莎则是吃的满嘴流油。
这就让陈一凡感到有些好奇,海族一般吃什么样的食物?难不成天天吃同类吗?
不过陈一凡总归只是想想,并没有直接问出来,免得唤醒梅丽莎那些不好的记忆。
距离阿奇诺魔法大学开学的日子也不过十来天了,这期间陈一凡打算再去一次嚓奇察那里,之后再去的话就是下次假期了。
陈一凡是这么给自己安排的,只要没有要紧的事物实在不想去钻那个下水道,太臭了。
而且梅丽莎鼻子过于灵敏,陈一凡去了下水道以后还不能直接回家。
计划是先去一趟下水道找嚓奇察,然后去野外的沼泽地待上一段时间,把身上的味道掩盖一下。
身上有臭味都是小事,主要不能让梅丽莎闻到嚓奇察的味道。
虽然梅丽莎表现出来的样子很好骗,但也不能给她种下怀疑的种子。
夜色笼罩下的东煌城,哪怕白日里有多么喧嚣此刻也安静了不少。
陈一凡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来到那个下水道井盖前,左右观察没人后便钻了进去。
熟悉的臭味瞬间涌了上来,占据了陈一凡的整个鼻腔。
半个多小时后,陈一凡来到了嚓奇察实验室的大门前,用特定的频率敲响了大门。
约莫等了两分钟,嚓奇察一脸不爽的打开了门,在看见是陈一凡时又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热情的迎了上来。
“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给你提供一点血液,我下次再来说不定就是几个月后了。”
“好啊!好啊!快请进!”
嚓奇察一听陈一凡是来献血的,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要喝茶吗?”
“不用。”
“要吃点心吗?”
“不用,直接拿装血的器皿过来吧。”
陈一凡这次拒绝了嚓奇察的所有招待,毕竟上一次嚓奇察给自己吃的东西还印象深刻。
嚓奇察一点也不介意陈一凡的态度,只要陈一凡能提供他需要的实验素材,骑在他头上撒尿都可以。
趁着嚓奇察去找器皿的功夫,陈一凡带着些好奇的走向一块幕布。
那块幕布后面上一次吊着的就是梅丽莎,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可怜儿。
轻轻拉开幕布的一脚,陈一凡便看见了一双白皙的小腿。
陈一凡微微皱起了眉头,将幕布再次拉开一些,看清了里面的人。
一位还算有些姿色的少女,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此时和初见梅丽莎时一样,正被捆绑着双手吊在天花板上,像一头待宰的牲畜一样。
不过这次陈一凡拒绝了嚓奇察的请客,所以少女身体还是完好的。
少女此刻正被脏兮兮的布条遮住眼睛,堵住嘴巴。
兴许是听见有人的到来,少女开始轻微挣扎起来,似乎想要求饶。
“这个你也想带回去吗?”
嚓奇察已经拿着器皿走了过来,见陈一凡正在打量着少女,便笑着开口。
陈一凡指了指少女。
“她什么身份?”
“奎宿城城主的女儿,你要是喜欢的话带回去就是了,反正这样的女人多的是。”
“对了,上次带出去那条美人鱼怎么样?玩的开心吗?那可是难得的美人,还是个处哦!”
陈一凡没有理会嚓奇察的调侃,而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利弊。
“不用了,你留着吧。”
想了想,陈一凡还是放弃了勒索奎宿城城主。要是每次都这样的话,自己家岂不是成了美少女收容所。
“我哪方面不行,留着也只能当作胚胎用。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专门把她着伺候你,我再让申抓一个来就是了。”
“免了,每次都这样申估计会恨死我。”
陈一凡没有答应,从嚓奇察手里接过器皿,割开手腕开始放血。
嚓奇察见到这些血液犹如见到黄金一般兴奋,甚至还要用枯槁的手指擦干净撒在桌上的每一滴放进自己嘴里。
陈一凡这次专门多给了嚓奇察一些,因为下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做完事的陈一凡脸色都有些发白,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嚓奇察则是一边兴奋的乱叫,一边小心翼翼的端着器皿拿去放好。
将盛满鲜血的器皿放好后,嚓奇察又笑着看向陈一凡。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让你看看我的实验成果。”
“那我倒是想看看,这些血液给你到底值不值。”
陈一凡饶有兴趣的站起身,跟着嚓奇察走向他的实验室。
让陈一凡有些意外的是,嚓奇察的这个实验室里居然还有通往下层的一个楼梯。
“好好看看吧,你们黑暗会之所以愿意和我合作的原因。”
嚓奇察说完,便率先走进了地下室。
陈一凡不说话,跟着走了进去。
地下室的空间出奇的大,差不多有半个足球场了。
这里透露着诡异的绿光,让整个地下室显得有些骇人。
这里到处都是比人还高的瓶瓶罐罐,里面泡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妖魔,残肢断臂,以及人类。
他们像是被拆解重组那样,身上有清晰可见的缝合线,跟被组合起来的怪物一样。
这样的场景陈一凡只在上辈子恐怖电影里看到过,实在是有些过于惊悚了。
“这些都是我的研究成果,只要把它们从管子里拿出来,不出三个小时便能活过来。”
嚓奇察温柔的抚摸着一个罐子,动作温柔的犹如看见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样。
那个罐子里跑着的是一个人类,全身上下八条手臂,没有双腿。
很诡异的造型,像一只断了一半的蜈蚣一样。
嚓奇察正在温柔的抚摸管子时,忽然整个地下室的温度急剧下降,竟然让他有一种会被直接冻死的感觉。
嚓奇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着陈一凡。
陈一凡此时正轻抚着胸口,似乎在安抚自己的情绪。
“不要在意,失血过多,魔能有些失控。”
“理解,理解。”
嚓奇察不知道魔法师的事情,不过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陈一凡呼出一口气,好险,刚才差点就让卡琳把这里给炸了。
炸了这里不要紧,可大概率陈一凡自己也要被跟着一起炸死。
嚓奇察这间惨无人道的实验室倒是让陈一凡想起了初到东煌城时遇见的那只脏鲶。
或许那也是嚓奇察的杰作之一吧,不过已经被陈一凡弄死了。
面对嚓奇察兴致勃勃的介绍,陈一凡并没有多大兴趣,随便附和几句之后便找借口离开了。
继续看下去只怕劝不住卡琳了,就连一向处于沉睡且性格温柔的阿宁都看不下去了,陈一凡又怎么敢多待。
离开下水道,陈一凡便往沼泽地而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能露宿荒野了,姑且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吧。
茫茫大海中,一艘帆船正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
这里已经远离大陆,就连海鸥也难以看见一只。
船上的船员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除了甲板上几个观察情况的其余人全都缩在舱内打牌。
就在众人兴致勃勃的打牌时,一阵悠扬动听的歌声传来。
歌声是那么多迷人,那么多让人沉醉,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
然而这歌声的出现却是让所有人面色一沉,感觉大事不妙。
茫茫大海中听见如此悠扬的歌声无非两种情况。
一是美人鱼在歌唱,二是海巫在召唤海兽。
不管那种情况都不是航行在大海中的人们愿意听见的。
后者自不必多说,海巫召唤海兽就不可能是好事。
至于前者也分情况,要是遇见心地善良的美人鱼大家相安无事,说不定还能上演一场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美好爱情故事。
可要是遇见心子黑的美人鱼要搞事,那船员们多半要遭殃。
所有船员此时已经严阵以待,戴上耳塞,拿起弓箭走出甲板。
不出意外,原本处于甲板上的几名水手已经被蛊惑,正驾驶着帆船朝歌声的方向驶去。
美人鱼的歌声自带蛊惑特性,但如此没有收敛,那多半是要搞事了。
立刻就有神智清醒的船员上去拍晕舵手,接过掌舵的位置。
船长用手语示意继续朝歌声方向前进,必须要搞清楚对方的意图。
大海可是对方的领地,如果对方真的是想让所有人葬身在这里,那就只有拼死一搏了。
虽然戴着耳塞,但人鱼的歌声依旧有着穿透力,让众人精神都有些恍惚。
船长站在船头眺望着,终于发现了远处海中的那个黑点。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朝这边航行而来的帆船,停止了歌唱。
虽然对方不在歌唱这点是表面善意,但船长也无法断定那碧蓝的海面下方有没有隐藏的礁石,让整艘帆船葬身汪洋。
船长用手语示意船员收起风帆放下船锚,自己摘下耳塞看向远处的人鱼。
人鱼见这艘帆船停下,便一头扎进水中消失不见。
当她再次出现时,已经是来到了帆船船头。
“尊贵的人鱼公主,不知道您用悠扬的歌声呼唤我们前来所为何事?是要交易还是要情报?”
有着一头碧蓝色长发,长相极为美艳的人鱼摇了摇头。
“我在找我的孩子。陆地上的人们,你们有见过一位长相相仿,十三四岁的小人鱼吗?”
船长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还真有看到过类似的信息。
“还请稍等一下。”
船长快步回到舱室,从一堆文件里面翻出了一个寻人委托。
每次出航前船长都会去冒险者工会接取一大堆委托,这些委托都是可以重复接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单纯的碰碰运气。
这不,这次就让自己碰上了一个,还是金额高到离谱的。
船长又核实了一遍委托单上的内容,便快步走向船头。
“公主,请您看看这个。”
船长将那张委托单扔向海里,长相美艳的人鱼立刻接住,不让它被海水浸湿。
人鱼公主看着委托单上的内容,眼角逐渐流下一滴眼泪。
“是她,这就是我的孩子!”
“先生,您在哪里得到这张委托的?”
船长抬头看了一下太阳,辨认出方向后指向西边。
“中部大陆,帝天帝国的东煌城。”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美人鱼向船长鞠了一躬,带着那张委托单钻入海中。
“唉……”
船长还想伸手叫住来着,人鱼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委托单你签个字还我,我好去领钱啊!”
这下好了,全白费了,二十枚金币就在自己眼前溜走了。
就在船长沮丧的时候,人鱼再次钻出水面,并且手中还捧着一大把珍珠。
“谢谢您的帮助,这些是对您的感谢。”
人鱼将那捧珍珠全部抛向甲板,再次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这些普通的珍珠对人鱼来说价值不大,但对人类来说却是不可多的的一笔财富。
受限于各种因素的影响,人工养殖的珍珠成本太高,还容易遭人惦记。
所以这个世界想要珍珠一般只能和海族交易或者自己打捞。
这也导致珍珠在这个世界价格昂贵,且十分保值。
人鱼扔上来的这些珍珠已经远超了二十枚金币的价格,船长此时正和船员喜滋滋的捡起珍珠,早已忘记了委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