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齐家迎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纳兰暄妍。
纳兰暄妍本想下帖子约纳兰疏影出门,只是纳兰疏影和风君兮的婚期已经不足两个月,纳兰疏影作为待嫁之人不好出门,纳兰暄妍只好亲自上门。
她打的理由也很充分,姐妹成婚,当姐姐的提前给添嫁妆。而且也不是光说说,真的带了三箱东西来。
而纳兰疏影呢,上元夜她拥计将裕王牵扯进去了,虽然她知道纳兰暄妍不一定在意,但是也想当面和她解释一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却是正好。
“我说你这丫头,可以啊,不声不响的干了件大事啊。”纳兰暄妍一进门就调侃道。
“只是没有提前知会姐姐。”纳兰疏影有些愧疚。此时涉及到了裕王,纳兰暄妍作为裕王妃定然是会受到影响的。
虽然两个人现在说起来算是名存实亡,纳兰暄妍也不只一次在她面前这样表示并不在意裕王如何,但是妻妹勾搭姐夫,纳兰暄妍又是当事人,终归是影响到了她。
“事急从权,我这不重要,再说如今这对狗男女受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纳兰暄妍丝毫没放在心上,比起这个,她更担心当时纳兰疏影的处境。而且她没说的事,裕王对她如此狠心,这其中少不了纳兰香杳的调油加醋,只是她还没理出空来收拾她。
纳兰疏影看纳兰暄妍心情很不错,看来不仅是不在乎反而看两人受罪很是开心。
“书雨刚做的杏仁酥,尝尝?”她将一碟子点心往纳兰暄妍那里推了推,从前纳兰暄妍也是很喜欢书雨的点心的。
只是这次纳兰暄妍却摇了摇头,“你用,帮我调一杯山楂蜜梨水来吧。”
“你从前不是从不喝这些东西。”
纳兰疏影有些奇怪的问,从前纳兰暄妍是只喝茶的,对这些小姑娘爱的蜜水之类的事从来不碰的。
“突然想尝尝。”纳兰暄妍笑笑没多解释。
不一会,书雨就端着山楂蜜梨水来了,蜜梨是她自己腌制的,山楂是前几日常姑送来的,纳兰暄妍端起来,尝了一口,眉目舒展,似乎很是满意。
“你喜欢喝,走的时候让书雨给你装几罐子蜜梨去。”纳兰疏影说道。
这蜜梨是书雨用蜂蜜腌渍的,这时候还冷,也不容易坏,每次喝的时候舀几勺出来,兑上热水,在放几片山楂,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
“成,连枝你跟着去,就放我们马车上,省的一会忘了。”纳兰暄妍倒是一点没客气,直接就让连枝跟着去取东西。
纳兰疏影察觉今日的纳兰暄妍似乎格外不一样,开始只以为是因为纳兰香杳和裕王倒霉了,她开心,现在看看不只是开心,整个人似乎都发着光一般,这是少见的纳兰暄妍。
虽然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纳兰疏影喜欢她的这样改变。
“对了,我还没问你,那天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纳兰暄妍当初虽然也在宴上,但是后边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后来还是听人说了一些,直到裕王出事,风君兮出头,她才隐约猜到这事肯定和纳兰疏影有关,但是其中内情还是不是很清楚。
见纳兰暄妍问起,纳兰疏影半分也没有隐瞒,通通都说了,她自己再说起这些已经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了,只是纳兰暄妍却比她生气的多。
“真是混账!”纳兰暄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显然是气急了。一旁的连枝赶忙过来给她顺气。
“这朝桑的公主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到了风御的地界上还这么嚣张行事。”
纳兰暄妍没和李德悦打过交道,但是看着人行事就知道是个蠢的。
“还有纳兰香杳,怕不是脑子里生了浆糊。”她面露不屑。
“算了不说她们了,总归是受到了些惩罚。”纳兰疏影莞尔一笑,想要岔开话题。
纳兰暄妍也笑了,笑容里还有些欣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也有人护着,似乎不需要她太过担心了。
“对了,外边那些都是给你添妆的,”纳兰暄妍指了指外边的三口大箱子说道。
纳兰疏影打眼看了一眼,三口大大的箱子,也不知道里边放了什么。
“不是已经给了?”
她有些不认同的看着纳兰暄妍,上次就打着添妆的由头给了许多好东西了,她没客气的都收了,只是这次又是三箱子,纵然两人关系好,纳兰疏影都有些吃惊。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留着没用,都给你了,再说你成亲那日我不一定能来。”说到二月二不能亲自来的时候纳兰暄妍的声音里有一些失落。
纳兰疏影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她有些伤感。
若不是什么大事,她成亲纳兰暄妍该是回来的,既然说不来,定然是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只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
“是有什么不好办的事?”纳兰疏影有些小心的问道,她不是想打听什么,只是有些担心纳兰暄妍。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可能走不开。”但是纳兰暄妍的意思却并不想解释。
“没事,姐姐的心意在,我知道。”她笑了笑,说道,没有再问。
姐妹两个就坐着说了几句闲话,然后纳兰暄妍留下来和纳兰疏影用了午饭,这才离开的。
看着远处的马车,纳兰疏影有些出神。
“姑娘?”
“嬷嬷,你觉不觉得今日二姐姐有些奇怪?”纳兰疏影转头问张嬷嬷。
张嬷嬷教过纳兰暄妍,对于她的性情也有些了解,今日确实是有些奇怪了,“可能是遇见什么事了吧。”
纳兰疏影也知道,只是她不肯说,她也不是会逼问人的人。
“姑娘,您快来瞧瞧吧!”
纳兰疏影还没走到院子,棋雪有些着急的迎出来,说道。
纳兰疏影进了门,看见纳兰暄妍带来的三口箱子都被打开了,里面杂七杂八的摆着许多器具。
都是成套成套的,有金有银,还有玉器,大约是主人摆放的时候有些着急,通通都堆在了里边,但是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新的。
“姑娘,这?”琴霜有些拿不准,她本来只是想登记入库的,结果一打开竟然这么多东西。
这些器具一看就不是一时半刻能搜集来的,尤其是那套玉器,玉质晶莹,触手温润,是上品。纳兰疏影猜测这些应该是纳兰暄妍陪嫁里的东西。
另外两箱子还好,一箱子布料,还有一箱子比较杂的东西,有首饰,有炕屏,纳兰疏影还在里边翻出了两幅画来。
她不太懂这些,但是看落款,一副是纳兰暄妍的画,另一幅是前朝有名的画痴吴道人的作品。
吴道人虽然一生作画许多,但是风御建国时,吴道人不忿国灭,一气之下将一屋子的画作全都付之一炬,所以流传下来的极少,这一副若是珍品,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不过最让纳兰疏影心惊的是,她在一个小的首饰匣子中发现了几张银票,每张都是万两的金额。
“将这些先登记造册,收进库房吧。”她面色从容的合上了小小的匣子,拿在手中。才吩咐道。
纳兰疏影心中疑惑,但是也不想与外人道。院子里有几个丫鬟看见这些东西,都说裕王妃对姐妹情深义重。
这话不假,但是纳兰疏影知道这三箱子东西在纳兰暄妍的嫁妆中怕是占了二三成,就算是姐妹情深,也没人会那二三成的嫁妆给妹妹添妆的。
而纳兰暄妍将东西装在这样不起眼的箱子里,又避着人送来,明显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怀着许多疑问,纳兰疏影也不能即刻就去问她,也怕纳兰暄妍有什么安排,只要先将东西收了,以待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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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柏溪这几日忙的很,不禁要去宫中当值,还被风君兮拉了壮丁,不过这壮丁也是他愿意的。
这日齐柏溪又去驿馆逛了一圈,围着驿馆的人是从金吾卫调的兵,齐柏溪虽然身处羽林卫,但是两卫上边都是指挥使,也算是一家人,因此也没人会排斥齐柏溪,反倒让齐柏溪在这混熟了。
除了打听朝桑使臣的事,他还特别让人关照了这些使臣啊公主。结果他这一亲自关照还真的发现了一些东西。
当他一脸嫌恶的去找了风君兮和沈钟贤,将事情说了,风君兮除了脸色不再温和了,也没什么别的表情,倒是沈钟贤,惊讶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位李德悦可以啊,可真豁得出去。”
不怪沈钟贤这般惊讶,只因为齐柏溪告诉他,李德悦如今正和李成用苟且。
而且齐柏溪编了个由头抓了李德悦身边的侍女,逼问了一番,原来这李成用有一天气冲冲的去找李德悦,当即就动了手,后来不知是不是见色起意,竟然强迫了李德悦。
这李德悦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就这么委身了李成用,两人如今正大光明的偷情。
“这朝桑同姓之间不是不能通婚?”沈钟贤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李成用虽然是两班贵族,但与王室的血缘关系已远,但是朝桑那边同姓之间视为一族,是不可通婚的,这李德悦也真豁得出去。
“李成用家族在朝桑是数一数二的,如今她冒充公主的事瞒不住了,待回了朝桑等待她的是什么她自己也猜的到,委身李成用也不吃亏。”
风君兮状似无意的瞟了齐柏溪一眼这才说道。
“啧啧,女人啊,真是可怕。”沈钟贤啧啧两声,突然就觉得李德悦为了嫁给风君兮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是那么难想象了。
“她欺负了我表妹,难道就这么放过她,这李成用以后不会想护着她吧。”
齐柏溪有些气不过的说。他本来想潜进驿馆,教训一下李德裕,谁成想看到那份情形,都快把他恶心透了。
“将那么元吉给他们送回去。”
“送回去!”齐柏溪听到风君兮的话,声音都拔高了许多。
“他万死都不辞还把他送回去?”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风君兮,照他的意思,敢算计他家表妹,直接将人抹了脖子扔进乱坟岗。
“这元吉是朝桑人,咱们不能明着弄死他,面上不好看。”沈钟贤说道。
虽然元吉确实当诛,但是毕竟不是风御人,还是要估计两国的脸面。
齐柏溪气不打一处来,这被查点被欺负了,还不能报仇,还要看一个边陲效果的脸面,真是气死他了。
风君兮侧头看着齐柏溪气急败坏的样子,朝他招了着手,示意他靠近一些。然后在他耳边说什么。
齐柏溪有些惊讶的看着风君兮,问道:“可以这样做?”
“可以,陛下同意了。”风君兮笑笑,说道。他当然不会让人拿住把柄,所以早早的就上书见了惠钦帝,禀告了他对于处置元吉的建议,而惠钦帝同意了。
“那我这就去。”齐柏溪高兴了,还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跟他说什么了,什么陛下就同意了,刚刚还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转眼又高兴了。”
沈钟贤看着齐柏溪离开的背影,拿扇子敲了敲手掌,有些纳闷。
“没什么,一个男子私闯后宫,谁知道他怀了什么心思,就让他以后有心无力不就成了。”
风君兮勾了勾唇角,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的有些阴冷。
“净身了?”让一个男子瞬间就变太监了,这可是奇耻大辱啊,难得风君兮竟然相处这样的方法。
沈钟贤一下把身子坐直了,有些惊讶地看着风君兮。
“不全是,我吩咐宫中手艺最差的净身太监伺候他,一定要给弄的干干净净,并且要让人清醒着,再打折了腿,挑断了手筋脚筋。”风君兮笑着看着沈钟贤。
看的沈钟贤突然就有些毛骨悚然,他就说风君兮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元吉。想当初那几个要劫持纳兰疏影的匪徒坟头的草都有半人高了。
“陛下竟然同意了?”
“朝桑胆敢欺瞒,不过是看风御这几年对他们礼遇至极,养大了心,也是时候敲打敲打,让他们认清一下身份。”
惠钦帝不会关系元吉受了什么折磨,甚至这件事本身并没两国关系来的那么重要,但是他不会允许一个边陲小国欺瞒他,将这样的元吉丢回去,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果然。”沈钟贤悄悄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