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你们说了,能不下乡的话,尽量不要下乡的吗?”纪瑾瑜无奈地说。
“我们知道,但是我们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来下乡的。”刘文婷收起嬉皮笑脸,认真地对纪瑾瑜说。
“而且这里有你在,来这里下乡肯定比其他地方好。”顾映雪在旁边补充道。
这两人这么相信自己,纪瑾瑜又高兴又苦恼,“杨家大队这边的人是很不错,不过我要事先提醒你们,这里的农活也是很苦的,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下乡干活,可不是觉得苦觉得累就不干的。”
“知道了,我们就是下乡来接受改造的。”刘文婷和顾映雪正义凛然地说。
这个她们倒是没有撒谎也没有说空话。
之前在市里跟纪瑾瑜相处,她们就觉得自己缺乏生活常识,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懂人情往来,也看不出人心险恶。最后这一点,特指刘文婷,顾映雪看人还是挺准的。
“行,就这样吧。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饭。”纪瑾瑜邀请道,今天赶海的海鲜挺多的,知青点的人也吃不完。
“好啊好啊,谢谢瑾瑜。”刘文婷和顾映雪高兴地道谢。
纪瑾瑜这边邀请了她们俩,周旻也邀请了另外三个新知青。
另外三个新知青分别叫阮红秀、章帆和孙冬青,他们都不是闽省人。阮红秀是海市的,章帆是津市的,孙冬青则是巴市的。
挺神奇的,这三座城市和京城一起,是华夏的四大直辖市。
新来知青的住所是李浩渺和刘恩正原来住的房子。他们来之前,那房子是空的,李浩渺和杨菲菲结婚之后,住进了杨大海家。
老知青请吃饭,新来的知青们刚开始有点拘谨,后面慢慢地放开了,大家聊得还挺起劲的,纪瑾瑜特别关注一下不认识的这三个新知青,暂时没发现不对劲。
这三人,既不像吴国良那样,又坏又傻,也不像刘恩正和李浩渺那样非常会察言观色,左右逢源。
就挺正常的,跟姜书宇和赵志成他们刚下乡时的状态差不多,对下乡的生活懵懂不安又心怀希望。
天色比较晚的时候,新知青他们差不多该回去了,孙冬青才小心翼翼地问:“我看到你们这有中药材,是谁的?自己用的吗?”
“是我的,我用来制药的。”纪瑾瑜笑着回答。
孙冬青问这个问题,纪瑾瑜产生了两个猜测,一是这个人别有用心,二是他是中医或者是曾经学过中医。
“你制药干什么?现在可不许私人卖药,也不许私人给群众看病。”孙冬青非常严肃的提醒纪瑾瑜,同时他的眼神里有些哀伤。
通过孙冬青的反应,纪瑾瑜觉得他应该是自己上面想的第二种情况,而且他的遭遇应该跟自己差不多,他眼里的哀伤不像是表演出来的。
还有他的名字冬青,也是一味中药材。
“孙知青,你安心啦,瑾瑜她制的药是提供给卫生站的,她还有行医资格,给人看病不会有事的。”周旻耐心地跟孙冬青解释。
“不会有事就好。”孙冬青严肃的表情放松了下来,然后他又好奇地问:“都下乡了,纪知青是怎么获得行医资格的?”
“这说来就话长了,往后有空再慢慢说吧,孙知青你也是中医吗?”纪瑾瑜有些肯定地问。
“是,哦,不是。”孙冬青下意思点头,然后又摇头,“我家里是祖传的中医,我还没有学成,只是学徒,还不是正式的中医大夫。”
“原来是这样啊,那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交流交流。”纪瑾瑜对孙冬青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孙冬青也高兴地笑着回道:“好呀好呀。”
孙冬青刚来到知青点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颓丧的气息,此时却好像阴霾散开了,整个人都变得晴朗了。
他的变化,让纪瑾瑜更加肯定,他应该不是坏人。
第二天,新来的知青和纪瑾瑜他们都要去田里上工。
刘文婷和顾映雪拔草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手心还被磨出了水泡,两人终于感受到了纪瑾瑜说的农活有多苦有多累。
不过,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两人虽然干活干得泪汪汪的,但是都没有偷懒。
下工之后,纪瑾瑜走到两人面前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劝你们尽量不要下乡了吧?”
“知道了。但是我们不后悔,我爸说了,吃过苦,才会知道城里的生活幸福,才会珍惜城里的生活。”没来下乡之前,刘文婷真没觉得城里的生活有什么好。
“对,我们不后悔,现在的苦和累,是在磨练我们的意志。”顾映雪家虽然没人当官,但是家里的大人都是工人,她爸还是一个厂长,她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
“你们不后悔就行。”这俩人的想法,让纪瑾瑜还挺佩服的。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膏和一瓶药油给她们,“喏,药膏是用来擦手上的水泡的,药油是用来擦你们酸痛的肌肉的,擦了药油还要按摩。”
“谢谢瑾瑜。”两人惊喜地接过药膏和药油,对选择来杨家大队下乡,更加不后悔了。
“纪知青,你还有药膏和药油吗?我能不能跟你换一些。”阮红秀小声地问。
“还有的话,能不能也换一点给我们。”章帆和孙冬青也目光灼灼地看着纪瑾瑜。
他们也都是细皮嫩肉的,第一次干农活,没比刘文婷和顾映雪好到哪里去。
“可以,本来也给你们准备了,不过只有一份,你们一起用可以吗?”纪瑾瑜掏出同样的药膏和药油。
阮红秀、章帆和孙冬青相互看了看,达成了一致,“当然可以,非常感谢你。”
阮红秀代表三人拿了药膏和药油之后问:“纪知青,我们要用什么东西跟你换呢?”
“什么都行。”纪瑾瑜笑着说。
纪瑾瑜的善意,让三人都很开心,“那我们回去看一下有什么东西。”
杨家大队的变化,并没有传得很远,依旧是富林县公认的日子过得最苦的地方。
阮红秀、章帆和孙冬青本来也以为下乡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现在,他们才知道,有时候传言也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