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耀华连夜带人去丁家大队和丁老太的娘家抓人,并且把人抓回来即刻就开始审问,完全没有一丝的拖沓,也没有给两家人串供的时间。
丁家人和丁老太的娘家人是被分开审问的,两家人的供词有不一致,但是咬死了丁文华就是丁老太生的。
两家人死不认罪,李耀华想了个办法。
他让两个手下故意在丁老太的娘家人面前装作无意地议论。
甲说:“局长好像在打报告,申请把人送去京城提审。”
乙说:“局长本来就是京城人,申请肯定能通过。送去京城,局长家可是权势滔天,屈打成招都是可以的,这两家人没罪也会获罪。”
甲点头说:“是啊是啊。而且我听说京城有一种很先进的审问机器,可以测出谁在撒谎。”
乙附和:“这么厉害!那测出谁撒谎了,那这个撒谎的人是不是罪加一等?”
“没错,听说撒谎的人会直接被枪决。”甲做了一个打枪的动作
还配了一个声音:“‘砰’的一声,就下黄泉了,连认错的机会都没有。”
两位公安的表演,成功让丁老太的娘家人慌了神,哭喊着说:“公安同志,我们招了,我们不撒谎,说实话。”
自己的表演如此有效果,两名公安的嘴角根本就压不住,转过去无声地笑了好一会,才严肃着一张脸回来给丁老太的娘家人重新做笔录。
据丁老太的娘家人说,二十五年前,丁老太嫁给丁老头两年,都还没有孩子,丁老太的娘就去问了一位神婆,神婆说要先请一位童子回家,然后童子就会给丁老太带来儿女。
丁老太的娘让丁老太假装怀孕,然后算好了时间,到处去寻摸孩子,最后在火车站与她丈夫合作,偷了一个孩子回来给丁老太养。
那个孩子就是丁文华。
说来也奇怪,有了丁文华,后面丁老太真的怀孕了,而且连续生了七个孩子。
丁老太生了第一个孩子之后,她和丁老头本来是不想继续养丁文华的,但是又不敢送给别人养,怕大家怀疑丁文华不是他们生的。
两人偷偷地把丁文华扔进深山里两天一夜。
后来又把丁文华带回家,是因为两人扔了丁文华之后,他们亲生的孩子就生病了,怎么都不见好。
丁老太的娘又去问神婆,神婆说必须有童子在前面给他们的孩子挡灾,他们的孩子才能平安健康长大。
不得已,丁老头和丁老太才去深山把丁文华带回家,丁文华也命大,才两岁多,独自在深山待了两天一夜都没死,只是感冒发烧了。
而且丁老头和丁老太把他带回家,丁文华没两天就好了,两人的亲生孩子也是。
自打那以后,丁老头和丁老太就不敢再扔掉丁文华,然后两人就开始虐待丁文华,给他吃的穿的都是家里最差的。
还动不动就拿他撒气,打得他浑身是伤。
等丁文华长到四岁,他就要开始干活,不仅要带弟弟妹妹,还要干洗碗扫地等杂活,摔到弟弟妹妹或者打碎碗什么的,就会被毒打一顿。
可以说,丁文华还能平安长大到娶妻生子,真是命硬。
丁老太的娘家人招供了,丁老头和丁老太想否认也不行了,最后他们也供认不讳。
拿到真实的供词,看到自己儿子短短二十五年的悲惨遭遇,李耀华杀了丁老头和丁老太的心都有了,至于丁老太的娘,这个策划偷孩子的人,已经去世多年,真是便宜她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终于出了调查结果,李耀华身体疲惫,但精神却很亢奋,因为他可以明确地告诉媳妇,丁文华就是他们的儿子。
所以一大早,李耀华衣服都没换,就来到了医院。
李耀华来得早,予秋思也很早就醒了,见到丈夫她立马激动地问:“耀华,是不是查到了文华是我们的儿子?”
“嗯,查到了,文华是被他现在养母的娘和爹,从火车站偷走的。”李耀华看着予秋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他们蓄谋了很久偷孩子,不是你没有看好孩子的错。”
二十五年前,李耀华还是一名军官,在附近的营地带队驻扎,当时于文华才三个月大,予秋思带他来跟李耀华团聚。
下了火车,在县城火车站里,予秋思遇到了一对老夫妻,老婆婆说她的腰痛,想去厕所贴药膏,自己贴不了,请求她帮一下忙。
老爷爷很热心地说帮她抱孩子,予秋思想着有老婆婆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就把孩子给了他抱。
然而,等予秋思帮老婆婆贴完膏药,老爷爷的人影不见了,她着急地在人群中寻找时,老婆婆也趁机溜进人群中消失了。
予秋思当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多年来一直很愧疚,是自己太大意才导致儿子丢了。
李耀华一直都在说不是她的错,但是她还是郁结于心,现在儿子找回来,予秋思终于解开了心结,大哭起来,“呜呜呜~~~”
“儿子找回来,是好事,不哭了。”李耀华把予秋思揽入怀里,用袖子给她擦眼泪。
“嗯!”予秋思努力抑制住了眼泪,破涕而笑。
“文华应该还没醒,我们先去买早餐回来吧。还有,我们要感谢纪同志才行,听说她今天就要走,能不能请她留下来,至少请她吃个饭,表达一下我们的感谢。”予秋思拉着李耀华的手,就要出去买早点。
李耀华顺从地跟着走,一边走,一边跟予秋思说:“感谢纪知青,一顿饭可能远远不够,她不仅帮我们找到了儿子,还是我们儿子一家三口的救命恩人。
昨天,你问我文华为什么跳铁路高架,是他和儿媳妇被养父母压迫得没有活路,文华和儿媳妇带着孩子去自杀。
文华他从高架上跳下,儿媳妇带着孩子在铁轨上等火车来撞死,是纪同志发现了儿媳妇,告诉了列车员,才没有发生惨剧。
如果儿媳妇没活下来,文华他也活不下来,因为他本身就有重病,从高架铁轨上跳下之后昏迷了,没人发现的话,肯定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