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跟他这么大的,不是成亲,就是定亲了,就他一天还上蹿下跳,没个正行。
“娘,这是王家赔偿的二十两银子。”
苏大哥说着把两锭十两的银子递给了苏母。
苏母接过两锭银子,还有些吃惊,王家居然真的能拿出二十两银子。要知道,王家那两口子好吃懒做,一大家子人也没有分家,居然同意能为了王乐乐把钱拿出来。
苏母拿着手里的银子,感觉有些烫手,这可是差点毁了她女儿的赔偿。要不是不想就这么痛快的放过王乐乐,她才不稀罕要这银子。
苏母心里这样想着,就把银子塞给苏离,“小离,这银子你收着,留着做私房。”
苏离看着苏母硬塞手里的银子,心里暖暖的。苏母真的很疼原主,二十两银子,对于苏家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但苏母想都没想,就给了自己女儿。
苏父虽然在酒楼做掌柜,一个月能挣一两银子,但也只是这几年日子好过点。前些年苏家两兄弟都在念书,年年的束修钱,笔墨纸砚钱,就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在这个时代,庄稼人以全家之力,供一个读书人都很吃力。苏家就靠着苏父那一两银子,还有苏母在家侍弄庄稼的那点收入,就供着俩读书人。
可想而知,家里得多缺钱,那些年家里过得紧巴巴的,苏母粥都不敢煮得太稠,就怕下一顿没得吃。
村子里的人都笑苏父苏母异想天开,有好日子不过,把两儿子都送去念书,一家人过得还不如他们这些种地的。
日子虽然苦,但苏父苏母也咬着牙让他们继续念。因为苏父小时候念过两年书,虽说后来家里供不起,就没念了。
但苏父也凭借着识得字,加上为人聪明,一直都在县城做工,娶了妻子后更是找到一个做掌柜的伙计,这也是苏父把家里两个儿子送去念书的原因。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年,苏旺就死活都不愿意去学堂了。苏父押着他去,他不是在课堂上调皮捣蛋,就是逃学。夫子后来都不愿收他了,苏父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他回来帮忙干活。
苏旺不念书,家里的开销小了很多,再就是苏大哥考上童生,有空余时间就去抄书挣钱,补贴家用,家里这才慢慢有了余钱。
其实苏离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二哥虽然整天嘻嘻哈哈,跟村子里几个小混混玩。但他人是真不错,他对家人好,对朋友也仗义,是个重情义的人。
他不念书,不为其他,就是心疼自己的父母家人。小小年纪就很懂事,知道自己父亲对大哥报以厚望,自己也不是读书的料,不想浪费钱,就死活不愿意再去学堂。
如今一笔巨款落到苏家,苏母说把银子给苏离,苏家没有一个人有意见,苏离看到,就连苏大嫂也笑眯眯的没有一点不满。
苏父,苏母是真的把三个孩子教的很好,正直,善良,谦让,团结友爱,这个家氛围很好。
苏离看着手里的银子想了这么多,其实也不过只是一瞬间。
“娘,这银子我不要,你收着吧!”
“你这孩子,娘收着干嘛?这银子你收起来放好,等以后你出嫁了,你就带婆家去,留着傍身。”
这时苏大嫂也开口劝道:“小妹,你就收起来吧!娘不会要的。”
苏离看苏母是真觉得这银子烫手,也就收了起来。不过区区二十两银子,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推来推去的,现在她来了,苏家的日子会更好。
苏母见女儿把银子收下,就让她去房里休息。然后她和苏大嫂两人就去了厨房做饭。
至于两个鼻青脸肿的儿子?他们不是都说了吗,只是皮肉伤,两个大男人还不能自己解决吗?
苏旺看小妹和娘就这么走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看苏离离开的方向,又看看苏母离开的方向,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孩子。她们刚刚不还很担心他们吗?怎么现在都走了,那谁给他们上药?
苏大哥看自己弟弟这副傻模样,什么话我没说,去苏母房里找出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和苏旺俩人就互帮互助的给对方搓药酒。
在外打架都没喊一声疼的人,现在疼得哇哇乱叫,看得苏兴直皱眉。
不过轮到苏旺给苏大哥搓药酒时,苏大哥也没好到哪儿去,要不是他一直都注意在弟弟妹妹面前的形象,现在估计能叫得比苏旺还大声。
就算没有喊出声,那龇牙咧嘴,眉头紧皱的样子,也让苏旺笑得开怀。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大哥这模样。
因为苏父很少回来,苏大哥又比苏旺大几岁,所以他觉得自己身为兄长,有义务做好弟弟妹妹的榜样。
平时在苏旺和原主面前完全就是一个严父形象。原主很是敬畏这个大哥,苏旺倒是天天皮惯了,对谁都是嬉皮笑脸,为这没少挨苏大哥批。
苏旺从来没见自己大哥失态过,现在看见自家大哥这样,可不就乐不可支吗?
苏大哥看弟弟笑得开怀的模样,不由想起当年的事情。
他知道当年小小年纪的弟弟不念书了,一是想把念书的机会留给自己,二是心疼父母。
当年家里过得十分清贫,自己和父亲说,不想继续念书,想去找份工补贴家里。父亲大发雷霆,不同意,觉得都已经念了那么多年,不能半途而废。
当时自己就想着下场试一次,念这么多年书,假若不下场试一次,自己会终身遗憾。就因着这个念头,他就眼睁睁看着才十岁的弟弟退了学,在家跟着母亲下地。
可能也是弟弟退学这件事激励自己,第二年自己很庆幸的考中了童生。那年自己十五,弟弟十一,妹妹才八岁,考中了童生,一家人都很高兴。
也是因为考中了童生,村子里那些笑话自己家的声音才慢慢消失。
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看着嘲笑自己的蠢弟弟,苏大哥实在是没忍住,给了他一个大逼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