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愿意站在我身边给我力量。
御司霖说到做到,他立马收拾了东西离开星辰台。
外面请命的人亲眼看着他离开了星辰台,他们知道,他们的尊主顶天立地,是绝不会离开的了。
在会仙洲西南部,御司霖有一处私宅,虽然没有星辰台那么大,但是环境很好,只是可惜现在天灾横行,院子里的花都落没了。
夙寻也跟着御司霖出来了,他站在外面,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刚才百姓请愿的样子他都看到了,甚至于他在心里也隐隐觉得尊主离开了该多好,可是他知道,尊主不会离开的。
没想到尊主宁愿放下这个名头也要留下,这个时候夙寻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御司霖进去里面布置东西,祝瑾就来到了院外,她看着呆愣的夙寻,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夙寻公子,你也不必想太多了。
既然子青带着你,就说明他不在意从前的事了,想的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夙寻转过身来,这个少女是尊主一直带在身边的,自从临海城回来以后,她和尊主形影不离,夙寻也知道她在尊主心里地位不一般。
“多谢祝姑娘提醒,看到尊主如今这般,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做的事,我这才发觉我果真错的离谱。
我知道尊主品性如此,可我偏偏想要自欺欺人,承蒙尊主不弃还愿意带着我。”
“我从前也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活着不过是最简单的事。
想要活得好,活得没有遗憾,那才是最难的。
子青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替他开心。”
夙寻想了很久才问出口,“祝姑娘对尊主是什么感情?
若是日后尊主……陨落,祝姑娘又会如何。”
祝瑾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只是那句挚友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无论什么感情都来的突然,她不懂也不能懂,她本不属于这里,也不该妄动杂念。
过了许久,祝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知己吧,人生难得一知己,若是子青……我应当会永远的记着他怀念他,可是不到最后,我永远希望子青能活着,能热烈的活着。”
夙寻没有回答,他只觉得这小女子好生通透,她只说留下,却从来没说过要和尊主同生共死。
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和自己一样同尊主生死共存亡,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也该为自己活一次。
这天晚上,祝瑾和御司霖在院中对坐,他们两个只是看着昏暗的久久无言。
“阿竹,我感觉到了,大概就是这两日了吧。”
祝瑾握住茶杯的手一顿,随即故作轻松的说,“竟是这么快了吗。”
“阿竹,我从来不惧怕死亡,也从来没想过逃避,这些话我说过很多次了。
如果我有幸成功,那么你会看到一个安宁的会仙洲,如果我失败了……那你也不用担心,你会永远的离开这里然后忘掉这一切。”
真正的死亡,是遗忘。
但是御司霖宁愿祝瑾忘掉这一切也不想她带着记忆难过的生活。
御司霖的话平静极了,仿佛他说的事无关自己,明明这件事事关他的生死,他就这么轻松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去。
从前紧绷的弦在这一刻都断了,祝瑾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抬头看着御司霖,泪水不断的落下。
御司霖微笑着抹去她的泪水,“好阿竹,别难过了,能和你相识一场我已满足了。
我生于天地间左右不过是像那些子民说的一样还了回去,若是我失败了,没准以后你就会在身边感觉到我的气息。
阿竹,别哭了。”
祝瑾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手抓着御司霖的衣袖,表情是那样的难过。
一想到自己会忘记这一切,她就觉得无比痛苦。
“子青……子青……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可是你太高洁,那些卑劣的想法在你面前无处遁形。
子青……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世间有那么多恶人,为什么是你。”
御司霖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背,“人生于天地皆有定数,我活的够久了,人间走这一遭也够了。”
只是碰到了阿竹,如果可以,他也想多活几年。
那一夜,御司霖和祝瑾都失眠了。
天还没亮,御司霖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他面色一变赶紧走出去,东北处的天已经破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东西正在泄出来,黑色的东西从洞里飞出来,它们叫嚣着,似乎要吞并整个会仙洲。
御司霖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自己热爱的土地变成了这样,他真的痛心疾首。
夙寻早早的出去看了,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
“尊主,这水里带了东西,被碰到的地方都被侵蚀了,不出一天,整个会仙洲都会消失了。”
祝瑾站在门口听着这些话刚想要过来就感觉眼前一黑,而后就没了知觉。
夙寻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尊主要出手了。
御司霖把祝瑾抱起来轻轻放在榻上,他伸出手抹去了祝瑾的记忆,那一刻他落了一滴泪。
那一滴泪水落到祝瑾脸上,御司霖无奈,他不能真的让阿竹冒险。
现在就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离开前御司霖轻轻吻了祝瑾的额头,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些记忆都让我来替你承受吧,你只要好好的生活就是了。”
御司霖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坚定的关上门,却没发现有什么东西飞进了他的身体里。
御司霖闭着眼睛,轻轻挥手,“夙寻,我把你当朋友当亲人,如今这次,算我欠你的。”
此去,必死无疑,
送走了夙寻,处理好阿竹的事,世间再没有他放不下的了。
御司霖将自己的神力发挥到极致,晶莹的蓝色包围着他也包围着整个会仙洲。
“与天斗,不自量力。”
那道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带着强大的威压。御司霖却不怕,他声音沉重却极有力量。
“输了,不过一死,死是最简单的事了。
我御子青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子民,今日我会仙洲遭受这无妄之灾,全然是你的过错。
这样的天,我捅破了它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