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肖恩去上班,杨凌想陪席合出门,被席合拒绝了。
“你派个司机给我就行。”
杨凌不好坚持,便派了一个司机一辆车给她用。
席望爬上后座,阿福也紧跟着跳上去。
杨凌道,“要不把狗留在家里,免得带出去麻烦。”
席合从车里探出头,“没事,让它也见见世面,看看大首都的繁华。”
车门关上,阿福跳上皮座,欢快地仰着脖子叫唤。
席合拍拍它的狗头,“带你出去长见识。”
车子开出红枫别墅,席望抱着阿福脖子坐在窗边,一小人一土狗一直望着外面的景色。
窗户摇下,风吹得它们睁不开眼,嘴角却咧地老高。
司机问道,“席合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除了何家的人,外人都是席合小姐。
席合不假思索,“蓝岭大厦。”
车子一路往市中心开,二十分钟后到达。
席合让司机自己找地方休息,要走的时候再给他打电话。
席望和阿福跟着下车,一如往常地亦步亦趋跟在席合身后半步。
席合穿过马路,进了蓝岭大厦街对面的咖啡厅。
“抱歉小姐,店里禁止宠物进入。”
咖啡馆服务员见到阿福,连忙上前阻拦。
席合低头看看摇着尾巴的阿福,协商道,“我会约束好它。”
服务员双手叠在身前,微笑致歉,“不好意思,这样的要求也是为了给顾客提供更好的环境,请您谅解。”
“我预约的包间,不会影响其他客人。”
席合还想争取一下,服务员态度坚决。
“席合小姐,我和阿福还是在外面等你吧。”
席望和阿福都仰着脑袋看她,脸都变得蔫巴了。
席合手掌搭在席望的脑袋上,表情冷淡,“那你替我请6号包厢的客人出来,说有人找他。”
服务员表情陡然郑重起来,“不知小姐贵姓?”
“我姓席。”
服务员微微前倾的脊背更低了几度,态度也越发恭敬。
“好的,席小姐,我立刻帮您传达。”
6号包厢是咖啡馆最大的VIp包厢,今天被高家三少爷包下了,人这会就在包厢里坐着呢。
来时特意交代了,等会要是有位姓席的小姐来,立马把人请过去。
很快有等级更高的经理知道情况,礼貌微笑着迎上前,直接请她去6号包厢。
席合静静站着没动,“动物不被允许进入,我就在这等。”
经理看眼她身后土了吧唧的大黄狗,忐忑地跟着站在门口,也不敢走。
不一会,服务员果真领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出来。
男人长相英俊,妥妥一精致公子哥形象。
身量也高,一路走来引得很多女孩子窃语偷看。
高惇远远望见门口站着的翩然身影时,心就提了起来。
渐渐靠近,看清对方真面目后,呼吸瞬间凝滞。
翩若幽兰,倾城独立。
好一个出尘女子。
周身萦绕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息,让人不敢亵渎。
他今天来这,只是抱着揭穿假象的玩笑心态。
做梦而已,傻子才会当真。
枯坐半个小时后,本已经准备打道回府,没想到梦里的人……果真出现了。
“你就是……席合?”
高惇发现自己居然磕巴了一下。
他自我安慰,肯定是因为没见过这类翩然卓绝的美女,所以有些紧张。
绝不是被吓的。
高惇迟钝地伸出手,席合却没有握他的手,上前一步,手指触碰了一下他的眉心。
十秒,撤离。
“……”
高惇惊得瞠目结舌,只觉那十秒时间,自己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全身僵硬地一动不能动。
这是什么……新式……打招呼方式?
“我是席合。你好,高惇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看眼旁边的咖啡馆工作人员,几人都连连摇头。
他虽是个富二代,也没自恋到觉得全世界女孩子都会认识他的地步。
而且他明显感觉,很可能与刚才她触碰自己额头有关。
“我们包厢里聊。”
高惇侧开身体,让她先行。
席合没动。
“我们可能需要换个地方,这家咖啡馆禁止动物进入。”
咖啡馆经理和服务员都齐齐垂下脑袋。
高惇这才注意到席望和阿福,有些不相信这是她养的狗。
这么仙气飘飘的女孩,居然养了条土狗,看着一点都不配。
“没关系,我和老板是朋友。”
经理很有眼色地立马做了个邀请手势,“席小姐请。”
席合这才带着阿福一起去了6号包厢。
果然,不管什么时代,财富面前,规则不是不可改变的。
幽静、气派的包厢里。
高惇心如悬旌,席合稳如泰山。
席望坐在一边,守着一堆甜品慢慢尝着,不时给阿福喂一块甜点上的水果。
阿福也坐了一个座位,不跳不叫不乱动,很有灵性。
高惇深觉自己以貌取狗,大师养的狗,定然非寻常狗可比。
“席大师……”
“叫我席合小姐就好。”
“好,席合小姐。”
高惇握着咖啡杯,身体不由坐直了些,半晌才试探性地开口道,“前天晚上在梦里与我说话的人……是你吧?”
“你我有缘,梦境相通,天意引我助你化劫去恶。”
高惇虎躯一震,身体不安地动了动,着急道,“你的意思是我会有劫难?不知是什么劫难,席合小姐若当真能帮我化解,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却听席合道,“是化你所设之劫,去你所犯之恶。”
“你这、什么意思?”
高惇表情肃然起来,方才的探究、亲和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形的压迫。
阿福和席望像是敏锐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阿福发出两声呜呜的警告声,席望也放下了叉子。
席合从容不迫,“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环,无可逃脱。生前做的恶生前还,若待死后地府清算,惩罚将痛苦千百万倍。你可愿生前偿还?”
高惇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他一巴掌拍桌而起。
“今天我就不该来。”
他想走,却听身后女子不疾不徐说道,
“三个月前,蓝岭地产销售部一位名叫萧果果的女职员,在公司厕所割腕自杀,最后抢救无效死亡。”
高惇神色不悦地瞪向席合,突然轻笑一声。
“看来你早调查过我。这件事媒体早就报道过,你突然提这个,想干嘛,威胁?”
“媒体是报道过,只不过报道的不全面。萧果果是因上司给予的过高的工作压力,和难以达标的强制性业绩指标而自杀,她自杀前写了一封遗书,条条句句指控你。那封遗书……被你藏起来了吧。”
砰——
椅子摔在地上。
高惇没心思管它,双手一把按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拉近和席合之间的距离。
发红的眼睛,紧盯着席合澄澈无波的眸子。
声音发紧,“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