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蒯林峰看着沈依楹离开的背影,很认真地对雷彬剑道,“兄弟,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谁了。”雷彬剑无奈地回到床铺,却发现周围的人很专注地看着自己。他们和蒯林峰一样,很想知道答案。
“原本以为她是小孩子心性,没想到竟然如此深藏不漏。不会有什么阴谋吧?”艾雅很担心地看着雷彬剑。
“我相信她!”简单的回答却让艾雅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个小姑娘有将帅之才啊!”老爹感叹地看着雷彬剑,“若是有她相助,推翻皇庭绝非空话!”
雷彬剑淡笑着没有回答,在他心里只是希望她能平安、快乐。
“时候不早了,我看雷兄弟也累了,我们都回去吧。”蒯林峰看着雷彬剑识相的说着。
“对对,该散了。”老爹点头挥散众人,唯独艾雅站在原地望着雷彬剑,“艾雅,快走了!”
“啊?哦。”艾雅不情不愿地跟着哈撒走出屋子。
众人离开,雷彬剑将门轻轻关上,坐回床上。想到小银,他的感觉有些奇怪,似乎很不踏实。他在害怕什么吗?
阿虎推门进屋,回想起那个另自己讨厌的女人,心中莫名悸动。她那敏锐的分析力着实吸引了自己的眼球,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自己已经不再讨厌那个女人了。
“啪。
“谁!”阿虎迅速朝着声音的方向闪去,一手扣住了屋内的小偷。
“哇——快住手!”沈依楹痛得哇哇大叫。
“你不是回房了嘛,在我房间干嘛?”阿虎松开手,疑惑地看着她。
“我……我随便看看。”沈依楹吞吞吐吐地往身后藏着东西。
“看看?”阿虎冷眼看着她,显然不相信,“把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没……”
“快点!”阿虎不耐烦地拽出她身后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衣服,“你拿我的衣服干嘛?”
“有用。”
“什么用?”
“反正就是有用,大不了我向你买好了。”沈依楹伸手抢回衣服,摆明了不愿意说出原因。
“你要搞清楚,这可是我的衣服!”
“那又怎么样?你打我啊?”沈依楹昂头挺胸地凑到他面前,“有本事你打!”
阿虎无奈地往后退了几步,不耐烦地开口,“你干嘛一定要偷我的衣服?你找雷大哥要的话,他一定给。”
“因为你的衣服比他的小。”
“什么意思?”
“没什么,反正就是选你的了!”
“算了,懒得和你啰嗦。衣服给你,马上离开我房间!”阿虎没好气地下了逐客令。
闻言,沈依楹高兴地说了声谢谢,飞快地离开了他的屋子。
看着她离开,阿虎一脸郁闷地关上门,他抓了抓脑袋,顿感自己疯了!
“一定是太累了!快点睡觉!”他一边嘀咕,一边闭眼躺下。
第二天一早,雷彬剑便往沈依楹的住处走去,谁知还没敲门他便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首领早。”艾雅端着水来到雷彬剑面前,“找小银姑娘吗?”
“早,你知道小银去哪了吗?”
“她不在吗?”艾雅探头到屋内,见空无一人,“我没见到她。”
“去哪里?”雷彬剑沉思着往回走去,正巧遇到了阿虎:
“大哥早,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你有没有见到小银?”
“没有。怎么小银不在屋内吗?”阿虎摇了摇头不解地看着雷彬剑。
“不在,床铺似乎也没动过。”
“她该不是穿了我的衣服,乔装离开了吧!”阿虎想到作为借衣服的事情,立刻紧张了起来。
“穿你的衣服?什么意思?”雷彬剑看着阿虎,“把事情说清楚!”
“她昨晚到我房里借走了我的一套衣服。我问她做什么,她只说有用。我也没多想,就把衣服给她了。”阿虎详细地阐明了昨晚的事情。
“她该不是想不到办法,连夜逃跑了吧!”艾雅惊慌地看着雷彬剑。
“我相信她不会!只怕……”想到这儿,雷彬剑担心地跑向大门。
“只怕什么?”艾雅不解地询问阿虎。
阿虎蹙眉看着雷彬剑的方向,“只怕这丫头只身一人前往环山城了!”
“咦,雷大哥,你站在门口干嘛?”熟悉的声音响起,沈依楹一身男装,手捧着一件衣饰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去哪了?担心死我了!”雷彬剑抓住沈依楹地手问道。
突然地紧握,使得沈依楹手中的衣饰掉到了地上,“呀!我的衣服!”
见状,雷彬剑放开她的手,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我连夜赶制的舞衣啊。”
“舞衣?用来做什么?”
“智取环山城啊。”沈依楹接过衣服,“别在这里说,我们去屋里说。”
“艾雅,麻烦你把老爹和蒯大哥叫去我屋。”
“嗯。”艾雅点了点头,往哈撒的屋子走去。
当人都到齐后,沈依楹开始解答昨晚的谜题,“智取环山城,我用的方法就是乔装卖艺的舞者。”
“那进城以后怎么办?不还是没办法擒拿城主吗?”阿虎不以为然地看着沈依楹。
“昨晚已经说了,这位城主乃好色之徒。若是听闻有外来的绝美舞者,定会邀请美人入府表演,借机占为己有。”
“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嘛!不信,我不答应!”雷彬剑阻止道。
“非也,我们取胜的关键就在这表演的时候。”沈依楹胸有成竹地看了眼蒯林峰,“歌舞助兴自然少不了美酒做伴,届时我只要多向城主进酒,就能将他灌醉!”
“然后你便能以官印勒令开城。”蒯林峰接着道。
“没错!”沈依楹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行,一个人太危险了!”
“等等,你会跳舞吗?”雷彬剑再次制止,他一定不能让她冒险。
“谁说我一个人啊。起码要四个人!”沈依楹用手比划着,“除我以外,还要两个懂音律的和一个收钱的。”
“对啊,跳舞当然需要伴奏。”老爹点头沉思,“蒯兄弟不就会胡琴嘛。”
“对,算我一个。”蒯林峰站到了沈依楹身旁。
“那也算我一个吧。”阿虎自告奋勇地开口。
“你也会乐器?”沈依楹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还没等阿虎发飙,一旁的阿郎便抢着解释道,“小银姑娘,你别小看虎哥,他的笛子吹得可好了!我们以前烦闷时,就靠他的笛声解闷的。”
“哦——原来如此!”沈依楹故意拖长了尾音,滴水不漏地打量了一遍阿虎道,“算你一个吧!”
“那收钱的我去!”雷彬剑开口道。
“不信,认识雷彬剑的人太多了,说去都可以,就是你不行!”沈依楹拒绝了他的请求,走向阿郎,“最后一个,我选阿郎!”
“我?”阿郎惊讶地指着自己,很不敢相信。
“嗯。你不会害怕吧?”
“笑话,我怎么会怕!就我去了!”阿郎拍着胸脯站到了沈依楹旁边。
“就你们四个吗?”艾雅感觉很不可思议地看着沈依楹。
“嗯,就四个。人多了反倒引起怀疑。”
“不行,我一定要去!”
“你一定不能去!你若去了,我们的计策可能就无法成功了!”沈依楹毫不留情地否决,“大哥就安心留在这里,事成之后我会让阿郎回来报信,到时你们只要按照我锦囊上写的方法行事,便能让释烨城置身事外!”
说着,沈依楹将一个红色的锦囊交到雷彬剑手中,“雷大哥,无论如何都要等阿郎回来报信时才能打开锦囊。早孔生变!”
“嗯。真的不要我去吗?”
“兄弟放心,小银姑娘的安全就交给我了!”蒯林峰握着雷彬剑的肩膀保证道。
“万事小心!”
“哎,等等。”阿虎突然看着沈依楹问道,“你会跳舞吗?”
“不知道。”沈依楹很诚实地回答。
“啊?”众人惊讶不已。
“不会跳舞你还说要做舞者?”阿虎恼怒地看着沈依楹。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没说我一定不会。”
“有区别吗?你忘记了不就等于不会嘛!”
“那我可能听到乐声就会了呢。”沈依楹持有侥幸心理道。
“好,我们就试试你是不是闻声起舞!”说着,阿虎从怀中取出笛子吹奏起来。
这次却轮到沈依楹说停,“要表演的话,干脆演全套。你们都出去,我要换衣服!”
她把一干人等都推出了屋子,只留下艾雅,“麻烦你帮我一下。”
“呃。”艾雅点了点头,接过她的舞衣,惊讶地看着她,“这是……”
017
艾雅看着手中的衣服,这就是昨天自己给她换上的衣服,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这么漂亮的舞衣。
“啊,对不起,没有经过你同意就把你的衣服改成这样了。”沈依楹不好意思地道歉。
“你从哪里找来这些白纱的?”艾雅指着衣袖上的透明白纱问道,要知道在这里纱属于奢侈品。
“啊,这个是从我那件脏衣服上截下来的。”
“这就是你不然我丢掉那件衣服的原因吗?”艾雅为她套上上衣,“那这些彩绳和铃铛呢?”
“哦,这些是我去外面的小铺婆婆送给我的。”
“送你?这么多?”艾雅看着衣服上面五彩缤纷的装饰大感意外。
“嗯!她说只要我用完能将这件衣服送给她,让她挂在店铺里面招揽生意就好。”沈依楹一边穿着裤子,一边解释道。
艾雅为她散开了发辫,“你想用什么样的发式?”
“就把这些彩绳和头发混在一起,编成一条长辫子。”沈依楹将手中的五六根绳子交到艾雅手中。
不一会儿,艾雅就为沈依楹梳好了发辫,“还有什么要帮忙吗?”
沈依楹起身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看着她赤脚出门,艾雅立刻叫住了她,“小银,你的鞋子!”
“不用穿鞋子。”沈依楹转头看了眼艾雅,脸上露出俏皮的微笑。她急急忙忙地跑出屋子,边跑还边抬脚、伸手,在双脚的脚踝处挂上了红线串连的铃铛装饰。
“呀!”谁知放下脚的时候,她不小心踩到了裤脚,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沈依楹心中案子惊叹:这次糗大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耳边传来雷彬剑微怒的声音,沈依楹抓着雷彬剑的手,抬头看向他不慌不忙地回答:“没干什么,不小心而已。多谢雷大哥!”
说着她放开了雷彬剑的手,走到其他人面前,“我们开始吧。”
阿虎和蒯林峰相互对望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笛声缓缓响起,从低到高,由慢及快,沈依楹闭上眼睛,静静体会着乐声中的意境。她的手划过长空,灵巧地变化各种姿势,双脚轻踏,纤腰扭转,这一切为她圈出了一道神秘意境。
她时而侧身微颤,时而急速旋转,时而慢移轻挪,时而跳跃飞奔……
像一潭水,被石子一击,起了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左手指尖柔韧的蠕动,一阵一阵传递给右手指尖。长指甲晶莹闪耀,美妙地悸动着。起先是轻微的小浪,然后加强,最后在那刻释放了。波动在柔美的动作中。她细碎的舞步,忽而如流水般疾速,忽而如流云般慢挪,忽而如雨点般轻快,忽而如击石般坚健。
旋转,踩点,仰视,升华!所有的情感在交织中凝聚,她的光芒俘虏了在场每个人的目光。
渐渐地,慢了,缓了,顿了,停了。她静静地倒在地上,仿佛什么也为曾发生过一般,宁静、安详。
“小银。”雷彬剑轻轻将沈依楹扶起。
沈依楹缓缓睁开眼睛,意外地发现眼角竟然流下了泪滴,她伸手拭去泪珠,转脸看向蒯林峰和阿虎,“我过关了吗?”
“当然,这舞美得无可挑剔。”蒯林峰点头赞许着。
一旁的哈撒也一个劲地点头称赞,“没想到老夫这把年纪还能欣赏到如此绝美的舞蹈,真可谓三生有幸!”
“这场舞就好像人生的写照,从青涩到精彩再趋于平静,最后回到生死的原点。”阿虎很感触地回味着刚才的舞蹈,淡淡评出心中的滋味。
“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沈依楹很意外地看着阿虎,心中很是赞叹。
不过这话在阿虎听来,却隐含着取笑之意,立刻恢复到以往不可一世的样子,“错了,应该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这个毫无女人味的丫头会跳出这么娇柔的舞蹈。”
“你说谁没有女人味!”
“谁搭理就说谁!”
看着两人又开始唇枪舌战,蒯林峰无奈地劝阻道,“好了,别吵了,总之你们两个都做得很好。折腾了一上午,饿了没?”
“饿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还不去吃饭?”
“嗯!”沈依楹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的雷彬剑招手道,“雷大哥,一起吧!”
“好!”
“首领!”艾雅高声叫住了雷彬剑,“可以等一下吗?”
“什么事?”雷彬剑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艾雅。
艾雅看了眼在场的其他人,低头小声道,“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啊,那我们先去吃饭了,你们慢慢聊。”沈依楹立刻识时务地带着其他人离开。
艾雅看着沈依楹的背影道,“昨晚,首领原本就没打算接受艾雅的穗线吧?那个所谓的老毛病也是撒谎骗人的,对吗?”
“啊?那个……”
“我看得出来,首领心里有别人。”
“不是,艾雅,其实我是个能给女人幸福的男人。”想起小洁的事情,雷彬剑总觉得是因为自己不配拥有爱情。
“不是首领给不了幸福,而是我不是你心中的女人!”艾雅直愣愣地看着雷彬剑,眼中有着深深地痛。
“我心中的女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他黯然地低下头,“正因为她不在了,所以我才不想再涉及爱情。”
“为什么撒谎!”艾雅生气地看着雷彬剑,“你心里装着的已经不再是洁小姐了!”
“艾雅,你在说什么?”雷彬剑不解地看着她,“我心里只有小洁!”
“首领,你是在逃避还是真的没发现?”艾雅很认真地看着他,“你没发现你看小银姑娘的眼神吗?那种眼神是看爱人的眼神!”
“你胡说什么?我对小银只是兄妹之情!”雷彬剑沉着脸否认道。
“撒谎!”
“艾雅!除了小洁,我不会爱上任何人。”雷彬剑固执地强调着。
“原本以为你正直坚强,敢于直面一切困难。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你了!你只是一个逃避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懦夫!”艾雅冷冷地看着雷彬剑,“若是你今天能坦然自己的感情,我艾雅依然尊你为首领,并真心祝福你和小银姑娘!”
“艾雅……”
“现在你不配!一个逃避自我的人,如何领导义军推翻皇庭?”艾雅语带嘲讽地看着雷彬剑。
“艾雅。”雷彬剑握住她的肩膀想解释,被她一手打开了:
“别再碰我!我不会与懦夫为友的!小银姑娘夺取环山城后,请你永远别再出现在释烨城,我们不想被懦夫连累!”
说完,艾雅头也不回地往后山跑去。
“艾雅!”沈依楹原本是想偷听他们说话的,没想到才出来就看到艾雅气冲冲往后山跑去。
“出什么事了?”她走向雷彬剑问道,“你说了什么惹艾雅这么生气?”
“没什么。”雷彬剑叹了口气,拉起沈依楹的手往饭厅走去,“不是吃饭吗?一起走吧。”
“雷大哥,你该不是告诉她你不喜欢她吧?”
“我只是说事实,她应该明白。”雷彬剑在心中暗示自己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他只爱小洁,不爱小银!
“过分!你这样太伤害艾雅了!”沈依楹生气地甩开他的手,冲着艾雅刚才的方向追去。
“小银!”雷彬剑低吼,恼火地低咒出声,“妈的!这算什么跟什么!”
他焦躁地原地徘徊了片刻,跟着追了上去!
019
天界后居。
百花端坐于堂前,悠哉地品着以杨枝甘露沏泡的吉岭香茶,眼波似看非看地流转于迦卢尼身上。突然她用力按下茶杯,阴冷地嘲讽道,“多日不见,阿修罗王越发长进了!”
“娘娘此话何解?小人怎么一点也听不懂?”迦卢尼装傻讨好道。
“哦?本宫难道是在说胡话?”她的声音依旧温婉动听,只是那冷冽的眼神却很清楚地表现着她的怒火。
闻言迦卢尼立刻下跪作揖,“娘娘息怒,小人并无此意!”
“呵。”百花冷笑一声,缓步走到迦卢尼身旁,轻蔑道,“就算你有此意又如何?你还能杀了本宫!”
“娘娘说笑了,小人哪敢。”
“不敢最好。”百花挥袍转身,坐到座位继续品茶。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彰显着她一贯的优雅,“想你也是识时务的人,应该清楚背叛本宫是什么下场吧!”
“娘娘放心,小人对您那是赤胆忠心!若有二心必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迦卢尼为表诚意指天盟誓道。
“好了好了,既然你都赌咒发誓了,本宫也不为难你了。快起来吧。”百花面容和气地挥手让他起来。
“谢娘娘。”
“不过,你那身邪气平时也收敛点。本宫不过问,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小人明白!”
“阿修罗道的密室能不去就不去了。别练得一身邪魔之气,连天庭就进不来!”百花意有所指地看着迦卢尼。
很显然,她要迦卢尼明白,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她的眼睛,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是!娘娘教诲,小人铭记。”迦卢尼心虚地看着脚下,罗睺大人说的没错,这个女人目前还动不得。
“灵玥现在怎么样了?”
“早几天已经回到人间。”
“哦?还在帝非天身边?”百花放下茶杯,眼神凌厉地看着桌面。
“没有,她喝了忘情水,现在身在紫冥国。”
“忘情水?”百花再次露出了笑容,“那她不是又投一次抬!哈哈哈……”
这笑声充斥着整个后居,就如同魔咒一般震慑着整个宫殿,这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是的,现在的她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那帝非天呢?”
“一如既往地寻找失踪的沈依楹。”
“哼!”百花恼怒地摔碎了桌上的茶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别在让他们见面!”
“是,小人明白。”
百花闭着眼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样子似乎有些疲惫,她淡淡开口,“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吧。”
“小人告退。”伽卢尼恭敬地退出了后居,回想起临走时罗睺大人的话,不由得露出一抹邪笑,“罗睺大人说的没错,就目前而言,天后和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全都是不希望那两人再相见!”
进入后山,沈依楹便发现这里弥漫着很浓重的雾气,她很想原路返回,但又怕艾雅会出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寻找。
她握着一块石头,在沿途的树干上刻着标记,“艾雅,我是小银,你在哪儿?听到就出来吧。”
她漫无目的地向着四周叫唤着,生怕自己不留神就和艾雅错身相过了,“雷大哥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是粗人,有口无心。他拒绝你,只是因为还放不下洁小姐,你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接受你的!”
“我知道你在这儿,出来好不好?”沈依楹故意试探着。就她追入后山的时间来看,艾雅不可能跑很远,目前这个地方应该差不多才对。
“小银!”不远处传来很不清晰的叫声。
“谁?艾雅吗?”沈依楹惊喜地循声而去。
“是我!雷彬剑。”雷彬剑沿着沈依楹的方向走去,“你在哪?”
“雷大哥?我在这!”沈依楹对着雾蒙蒙的空气唤着。
“你站在那里别动!这一带有陷阱,我过去找你!”雷彬剑高声喝止道。
“嗯,我不动,我在这儿!”沈依楹站在了原地,高声回复着。
不知谁触碰了陷阱,数十支弩箭朝着沈依楹的方向射去。
“小银快趴下!”雷彬剑发现了沈依楹,却也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危机!
看到雷彬剑,沈依楹如见救星,丝毫没有察觉身旁的危机,更没注意他刚才说了什么,径自向他跑去,“雷大哥!”
“小心!”雷彬剑纵身一跃,扑倒了沈依楹。他抱着她来回滚动,躲闪着看不清的弩箭。
片刻后,四周安静了下来,沈依楹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雷彬剑,“我们还活着吗?”
“放心,没死。”雷彬剑撑开自己的身体,向旁边躺去。
“这陷阱真恐怖……”
“知道怕了?”雷彬剑淡笑道,“刚才还行誓旦旦要找回艾雅,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没有的事。”沈依楹不服气地坐了起来,“这里这么危险,我们要尽快找到艾雅。”
“嗯,一起找吧。”说着雷彬剑站了起来,“啊……”
“怎么了?”沈依楹伸手扶住他摇晃的身体,担心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后背一阵刺痛。”雷彬剑伸出右手紧握着左肩,“我是不是被弩箭射到了?”
闻言沈依楹立刻望向他的后背,果然一支弩箭深深扎进了脊背。
“怎么办?我扶你回去!”
“这么重的雾,怎么回去?”雷彬剑坐到了地上,“等晚上雾散了再说吧。”
“没关系,我有做记号。”
“是吗?记号在哪?”雷彬剑微笑着询问,“你还能找到?”
“能啊,我都刻在树上。”沈依楹起身找着做记号的树,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怎么会这样?”
“你刚才循声找我,早就离开了原本的位置了。”
“那怎么办?你在流血呢!”沈依楹回到他身边,焦急地看着他的伤口。
“小伤而已,你帮我把它拔出来。”
“不行,万一流血不止怎么办?这里都没有止血药!”沈依楹用力摇着头,怎么也不愿意动手。
“背上没那么夸张。”
“不要!”
“好吧,随你。”雷彬剑无奈地闭上眼睛。
“很辛苦吗?”
“还好,可能因为流血的关系,有些累。”他依然闭着眼睛,轻柔地回答道。
“不知道艾雅怎么样了,希望她平安无事。”
“放心,这里她很熟,不会有事的。”他握着她的手安抚道。
“嗯,你休息一下,晚点叫醒你。”
“呃。”雷彬剑点了点头,静静地恢复着体力。
闻他气息平缓,沈依楹解下了发辫上的彩绳,她将这些采绳头尾相接,连成一根长绳,一头拿在手里,一头系在雷彬剑的一角上。
她扯着绳子往前走去,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为他找些食物来补充体力。
019
沈依楹拽着彩绳谨慎地往前走着,不过由于视眼模糊,她还是被滑倒在地。
“痛——”她眉头紧锁,痛苦地抚着屁股,“咿,脏死了!”
她用力搓着手上的泥土,懊恼地看着白色裤子上的一大摊污迹,“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正当她想起身时,听到了旁边传来细碎的声音,她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该不会是猛兽吧?”
想到这儿,她立刻背转身往回走,但转念一想这声音也可能是迷路的艾雅。于是她撞起胆子往旁边探去。
沈依楹放低了身子,轻轻走过去,伸手拨开草丛:“呃……”
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封住了自己的叫声。一头老虎就趴在她面前和她四目相对,她真想立刻晕死过去,当然她不是真的想死。
对望的画面静止了很久,老虎突然转过头,安详地趴回了地上。沈依楹颇为意外地起身一步步往后退着,心中还发着莫名其妙的疑问:看来我很不和它的口味。忽然,她发现这头老虎的身后围绕着几只幼虎,那些小家伙的样子似乎很无助,一个劲地在那绕圈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缓缓走近那些幼虎。可能是以为她会伤害幼虎,原本安静的母虎猛地站了起来,眼看就要向沈依楹扑去。
“啊……”千钧一发之际,母虎不知为何摔到了地上,它痛苦地抽搐了几下,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沈依楹。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是不是受伤了?”沈依楹很友好地安抚着母虎的情绪,她一步步地靠近,终于明白了母虎突然倒下的原因。
她仔细地看着它后腿上的捕兽夹,小心地伸手到它的伤口,“你要忍一下啊,会有点疼。”
母虎像是听懂一样,低头舔舐着身旁的几只幼虎。沈依楹随手捡起一根木棒,抵开了捕兽夹的开关。
“吼……”母虎低吼着伸出了腿,幼虎们纷纷上前为母虎舔着伤口。
“来,我帮你包一下。”沈依楹从胸前扯出碎布,这是她昨晚从破衣服上剪下来的碎料。
母虎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哎,等等,伤口还在流血呢!”说着,沈依楹追了上去。
她看着母虎正吃着树旁的植物,本以为它伤糊涂了,谁知它只是将那植物嚼碎敷在伤口上,而后再次趴下。
见状,沈依楹上前为它包扎,她惊奇地发现血竟然止住了,“原来那是止血的草药!”
她为母虎包好了伤口,便四处了采了几颗刚才那种草药,她看着手中的东西自言自语道,“这是……仙鹤草,对止血有奇效!我竟然忘了有这种东西了。”就在她想要拿这个去为雷彬剑疗伤时,母虎警觉地站了起来,挡在幼虎和沈依楹面前。
“怎么了?”沈依楹不解地看着母虎的举动,紧张地看着前方。
迷雾中传来时重时轻的脚步声,沈依楹明白来的是人,心中不由怀疑:难道是发现猎物被捕,前来收猎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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