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洛素担心,洛染住进了客栈。
好不容易把楚浩风打发走。
洛染打开小药箱给自己上了药,吃了一个止痛药。
她打算夜幕降临后,到处寻下姑婆和小洛辰。
如今夜里,年根将至,街市上千盏灯笼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
光华璀璨,融融如海。
这样的烛火,应该伴人间烟火的嘈杂。
可是整个街市寂静的,唯有少女笑靥在这烛火之中。
她的明亮的大眼眸映着街边流光溢彩的花灯,仿佛敛尽了所有尘世的芳华。
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
茶楼二层雅间的花窗前,凌云王和高翔视线正落在女子身上。
不知女子想起了什么,凝着这些流光溢彩的花灯,眼眸中的笑容莹润如绝世瑰玉。
半晌,才回过神来,继续向前走去。
高翔低声道,“明风回来禀报,洛姑娘找了一个客栈,和楚浩风在客栈用了午膳,便让他离开了。”
“一个下午洛姑娘都没有离开客栈。”
“如今,出了客栈便到了这个东市街,看这个方向应该是往西城走的。”
“估计是找姑婆和小洛辰去了。”
凌云王依旧看着街上的洛染,低声问道,“明阳还没有找到人?”
“没有,只是派人回来说,那个老太太和小孩子从金玉酒楼离开后,并没有回临风胡同。”
“整个下午翻遍西城都未搜查到人影。”
凌云王冷声道,“连个人都找不到,明日派出三千人在帝都寻。”
“明日,太皇太后从玉山归来,文武百官都要到城门迎接,百姓肯定会看热闹的。”
“三千人也不合适这个节骨眼上搜查。”
凌云王凝着女子背影,没有吭声。
洛染寻了一晚上,都未寻到二人半分身影。
浑身伤口扯的有些疼痛。
此时,她才想起萧阳,怎么当时没问问他住在哪里。
若让他帮找两个大活人,估计会好找些。
谢允给洛素掖好被子,温和道,“明日皇太后回来,我也要去城门迎皇太后的。”
“明日下午来陪你。”
洛素摇了摇头,“谢大人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就行。”
“谢大人可知洛染为何这会还没回来,可是姑婆和小洛辰出事了?”
“没有,洛染担心那二人,今晚便陪着二人了。”
洛素点了点头。
眸光看着谢允离开的背影。
直到他关上门,洛染才收回视线。
她知道洛染肯定出事了。
她努力支撑身体,往起爬,可惜,力气太弱,坐都没坐起来。
谢允出了院落,来到书房,贴身的一名护卫已经在书房等候着。
拱手道,“武垚一直在远处跟着洛姑娘。到现在没飞鸽传书,说明洛姑娘安然无恙。”
谢允点了点头。
护卫继续道,“我们的人查到林天一前段时日私下与杨家国公府走的很近。”
“杨家国公府的三郎如今从南镜往回运了一批爆竹。前日刚到帝都的西明河岸。”
“这批爆竹一部分是皇宫购买的,剩下一部分是帝都各府和皇商的人购买的。”
“但是有人见到今年的爆竹比往年运回来多了一船,要不要让刑部查下。”
谢允思索了半响。
“暗地盯着,别让发现了,你先下去吧”
“是!”护卫说完,出了书房。
谢允坐在椅子上, 抚了抚眉心。
林天一不能留了,他打算找到把柄,让林府失去这么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同时灭一灭林府这几年的嚣张气势。
凌云王之所以至今未娶林溪冉,是因为太皇太后不同意。
当时只有凌云王、小皇上和林太傅知道。
林太傅为了面子,暗地将自己儿媳妇毒死,对外宣称林溪冉的母亲病逝了。
小皇上借机对外宣称,林溪冉婚期推后三年,让她在家守孝三年。
谢允也是从小皇上那里得知真相的 。
太皇太后一生没有生育子女。
先帝因为是一个宫女所生,便寄养在她名下。
太皇太后在凌云王的母妃打入冷宫后的一个月后,便离开了皇宫去了玉山。
玉山地处西境,是个休养身体的好地方。
就这样太皇太后一住就是十年。
前几日来书信,说人明日一早就到帝都了。
谢允很好奇为何太皇太后不同意这门婚事。
以太皇太后的性子,是鲜少管这些子孙的事情的。
平日从未干涉过后宫任何事情。
因为先帝也不是她亲生的。
她连先帝所有的宾妃都不怎么待见,更不管她们之间的是是非非。
唯有凌云王的母妃被打入冷宫,她过问了下原因。
先帝告诉她,那女人和自己的侍卫有染。
她摇了摇头,“哀家不相信,皇帝不要最后知道真相,误会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最后后悔不能挽回那母子二人的心。”
“哀家不喜宫里的是非,想着去玉山休养身体了,你要好自为之吧。”
先帝一愣,从那日起,他便派谢允的老师—林儒,暗地里秘查。
林儒是林太傅的弟弟,当年先帝在的时候,身居内阁元老。
林儒暗地调动自己最亲近的门生,与凌云王里应外合,查出真相。
原来是皇后所为,皇后临打入冷宫时,借住娘家将林儒刺杀而亡。
林儒临终前,将自己此生最得意的门生谢允叫到身边,告诉了他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后,嘱咐了他一些事情。
并嘱咐他,将自己家人送回祖籍云城,让他们都做个普通百姓,子孙往后不再入仕途。
那时的谢允才知道朝堂有多黑暗和繁杂。
此时,他对这个太皇太后不由的钦佩起来。
身居在深宫后院,没有子嗣,还能从一个不起眼的四品嫔妃一路升到皇后,太后,太皇太后。
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
曾经他一度不记得后宫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太皇太后太低调了,低调到让人忽视了这么个人物。
此时,他才知道太皇太后真是一个智慧绝顶的女人。
次日,天边泛起了白,晨露熹微,城门口已经拥来文武百官、御林军上千人。
百姓被御林军拦截在城门内几丈开外。
一队人马围着一辆明黄的轿撵由远到近,缓缓驶向城门。
队伍行至城门,地上已经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