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从牢房里出来后,小夏子特意给他备好了衣裳。
看着小夏子来接自己,苏培盛心里也算多了几分安慰。
“师傅,您受苦了。”
苏培盛拍拍他的脑袋。
“你怎么来了,皇上跟前还要人伺候呢!”
小夏子笑的憨厚。
“皇上现在在批折子,徒弟这不想着师傅您出来了,特意来接接您。”
“偏房准备好了热水,师傅洗洗换身衣裳再去御前伺候吧。”
见小夏子安排的这般周到,苏培盛倍感欣慰。
在牢房中待了几天,如今总算是重见天日了。
苏培盛收拾完毕,小夏子早已等在门口,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师傅快进去吧。”
小夏子朝着屋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皇帝在里面。
苏培盛接过那盘子,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再次见到皇帝,苏培盛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从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看,那上首坐的是他的主子,更是皇帝。
苏培盛双手端着碗高举头顶,弯着腰小心翼翼走上前,轻轻放在桌上。
这才退到一旁道。
“奴才苏培盛给皇上请安!”
“皇上万福金安!”
胤禛正批着折子,听到是苏培盛,这才放下手里的笔看向他。
“回来了。”
“奴才多谢皇上,粉身碎骨难报皇上大恩。”
苏培盛跪在地上涕泗横流。
皇帝却没在意,低下头继续批折子。
“回来就好,研墨。”
瞧见皇帝一脸云淡风轻,苏培盛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刚放出的时候,他还以为皇上不会要他伺候了。
“皇上,您先喝碗银耳羹,奴才这就为您研墨。”
苏培盛将碗递到皇帝跟前,这才动手研墨,脸上满是认真,时不时看向胤禛,注意他的脸色,生怕自己伺候的不够周到。
胤禛也注意到他的视线,停下手里的动作。
“朕知道你心里想问什么。”
“景仁宫那边没事,崔槿汐也没事。”
“朕罚了你们一年的月银,也算是小惩大诫。”
“这样不体面的事情,朕也不得不顾及贵妃的道理,所以朕也要表个态度出来。”
苏培盛躬身磨墨,脑袋低着。
“奴才知道。”
瞧着苏培盛略显拘谨,没有以往的坦诚,胤禛手里拨动着碗。
“这样的事情也不早让朕知道。”
对于这话,苏培盛可不敢提。
他虽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可谁敢拿此事向皇上开口。
“奴才是怕这样的事说出来,污了皇上的耳朵。”
苏培盛声音止不住的哽咽。
胤禛见他这副模样,神色略显不耐。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
“你们以后也别再来往了,没得再落人口舌。”
听到皇帝要自己和槿汐断了联系,苏培盛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即跪了下来。
“奴才不敢欺瞒皇上,奴才和槿汐老早就相识了,又是同乡。”
“奴才老了,又是挨了一刀的家伙,这辈子没儿没女的,也不配有人送终。”
“奴才什么也不求,就是想和槿汐就个伴儿。”
“皇上,奴才是当真的!”
眼看着苏培盛跪在地上哀求,说的话深深触动了胤禛。
身为男子,没了尊严,又没有孩子送终,唯一的愿望就是有人做伴儿。
胤禛心里再怎么不情愿,此时也松了口。
“好了,就当朕没说过这个话,也没听见你方才说了什么。”
“此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苏培盛听见这话,当即一脸感动,朝着胤禛磕了几个响头。
“奴才谢皇上大恩,谢皇上!”
......
又是一日阳光正好。
六宫嫔妃来给皇后请安。
花团锦簇的站在院子里,隔着窗户,宜修就听到她们的吵闹声了。
“剪秋,你出去,让她们再等会儿吧。”
“本宫倒是想瞧瞧,谁的嘴这么碎。”
自从崔槿汐与苏培盛被放出来,这后宫的流言蜚语不减反增。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想她好过,那就都别好过。
宜修一脸慵懒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拿了一只凤钗戴上。
剪秋领命出去,只见那些个嫔妃一脸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唯有敬妃与欣贵人还算淡然。
“给各位小主请安,娘娘刚起,请各位小主稍后来请安。”
听到这话,贞嫔与徐贵人正想转身就走,敬妃却在此时开了口。
“娘娘这里的菊花开得正好,臣妾们在这里赏花就是,让娘娘不必着急。”
有了敬妃这话,其她嫔妃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一直站在院子里干等着。
“各位小主自娱便是。”
剪秋说完,转身进了屋里,却将小允子特意留在了外面。
等她一走,那徐贵人就迫不及待拉着贞嫔道。
“姐姐方才说的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瞧瞧咱们都起来了,这宫里的主子还没起呢!”
“这手底下的奴才也不知道请咱们到一旁坐坐,偏有些个捧场的,非得上赶着讨好。”
“到头来还不是和咱们一样,被晾在外面站着。”
剪秋进屋后,就躲在门边上听着,这话正落入她耳朵里。
这徐贵人与贞嫔是一道入的宫,仗着年轻貌美,就这般肆无忌惮。
敬妃与欣贵人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嘲讽。
这都是些刚入宫的新人,她们何必计较,自有人会收拾的。
贞嫔见徐贵人都当着面儿说了,她们还没有什么反应,只当她们是顾忌这面子,不敢开口,这才洋洋得意附和道。
“这事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我看皇后怕是没脸见我们,这才故意拖延时间。”
“想来是主子做错事,奴才受罚,倒是头一回见奴才给主子丢这么大的脸面,该如何收拾回来。”
话音刚落,一旁就响起一道骄横的声音。
“还如何能收拾得起脸面哪!不已经丢的满宫都是了。”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祺贵人摇曳生姿走了进来。
见到祺贵人脖子上的项链,贞嫔与徐贵人眼中闪过一丝妒忌。
“我要是她,这些日子哪里还见什么人,都要在宫里躲起来,省得惹人笑话。”
祺贵人故意大着声音说,引得几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