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和钱明来到城南的波子巷。
这一带都是老房子，不仅没有高楼，连房屋的布局也不规则，门牌号码有的有，有的却看不到。
钱明没想到石磊会住在这种地方，因为一般年轻人即使不买房，也会出去租公寓。
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一些老年人，或者是实在穷到租不起房的。
石磊一个医院的药剂师，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问了好几个人78号在哪里，也都说不太清。好像对门牌号码也没什么概念。
费了好大劲，才终于找到了石磊的家。
敲开门，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头发有些凌乱，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似乎一夜没睡。
“你是石磊吗？”林奕估摸着他应该就是石磊，但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
年轻人点点头：“你们是？”
“我们是市局的，我姓林，听说你跟姜蕊关系不错，想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听林奕说是为姜蕊的事情来的，石磊怔了一下，但随即便让开了门：
“那……那请进吧。”
林奕和钱明走进去，石磊突然有些局促。
“那个，家里有点乱，你们稍等。”
石磊赶紧去收拾沙发上的东西，给两位警官腾出了一个坐的地方。
那个沙发很小，林奕和钱明坐下的时候，稍显拥挤。
而且沙发也很旧，上面倒是铺了一层毯子，但毯子也皱皱巴巴，花纹还是那种很土的款式。
不过房子也很小，确实也放不下更大的沙发。
房子角落里堆满了东西，各种瓶子，一些书，还有一些纸箱。
林奕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应该就是一个一室一厅。
对过的墙上正中间，挂着一副遗像，是个女人。
林奕想起范主任说过，石磊的母亲半年前因病过世了。
“你……一个人住？”林奕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
“对啊，原来还有我妈，不过半年前……”石磊说到一半，朝遗像望去。
他的表情有些悲伤，看得出来，他跟他母亲感情应该不错。
“哦，我去给你们倒两杯水，稍等。”
石磊突然想起招待两位警官。
“不用麻烦了，我们就是来问几个问题。”
“哦哦。”
石磊依然站着。
林奕看了看，他们家里已经没有别的可以坐的地方。
“你们家……”林奕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他听说了石磊家条件不好，但没想到会穷成这样。
石磊意会了林奕的意思。
他尴尬的笑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走到阳台上。
那个阳台也很小，从林奕的位置看过去，也能看到阳台上堆满了东西。
石磊在里面翻了一阵，拉出一个物件。
原来是一把折叠凳，破旧不堪，很像是别人家不要的破烂。
石磊吹了吹上面的灰，打开，顺手拿了挂在阳台栏杆上的一块抹布，擦了擦坐垫，这才拿进屋，放好，然后自己坐下。
看到这一幕，林奕有些不忍，转头看了眼钱明，钱明眼中也满是同情。
“林警官，您要问什么？”
石磊似乎已经习惯了，神情比较坦然，没有觉得自己寒酸。
听到石磊主动问，林奕想了想，该先问哪个问题。
“你跟姜蕊是什么关系？”
“我跟她？同事关系啊。”
“这我们当然知道，我听说，你以前追过她？”
“啊对，没错，姜蕊性格活泼，也漂亮，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我家这条件，人家看不上我。”
“所以你们并没有交往过？”
石磊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眨着眼睛，似乎在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林奕继续问。
“哦，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不算交往，她……她偶尔也会跟我出去吃吃饭什么的，但……但她从来没承认过她是我女朋友。”
“你们……你们有过……有过亲密行为吗？”
这个问题比较隐私，但林奕觉得还是应该问一下。
“这个……我亲过她，这算吗？”
“没有其他的了？”
石磊苦笑一下：“没有了，她不愿意，我也尊重她。”
“昨天你去参加婚礼了吧？”
“是啊。”
“你跟新郎新娘关系怎么样？”
“也是一个医院的同事。”
“我听说，昨天你本来是上班的，请了假去的。你跟新郎新娘关系很好吗？”
“林警官，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跟新郎新娘确实关系一般，我是为了姜蕊去的。”
“为了姜蕊？”
“对，其实我想你们应该也去医院问过了，才来找我的。”
石磊还是很聪明的，知道他家地址，林奕他们必定是先去了医院，该打听的也应该都打听过了，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我以前追求过姜蕊，但他也一直没答应我，我想，应该还是嫌弃我家的条件，当然，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她还和高医生……算了，姜蕊都不在了，这些也没什么好说的。昨天其实是姜蕊叫我去参加婚礼的，本来半年前，她已经不怎么理我了，但前天晚上突然给我发信息，说让我也一起去婚礼。”
原来是姜蕊叫石磊去参加婚礼的。
“她为什么叫你去？”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问过她，她也没说，就是让我也要去参加。我就去了。”
林奕并没有查看过姜蕊的手机。
当初以为高小伟是凶手，也就没有查看其他证物。后来觉得叶芷嫌疑很大，便直接去找了叶芷。
“她怎么说的，短信还在吗？我能看看吗？”
“哦，可以。”
石磊起身走进另外一个房间，那应该就是他的卧室。
没一会，他拿着手机出来。
他在手机里翻找了一下，然后递给林奕：
“您看看。”
手机界面已经切换到微信的聊天框。
左侧头像是姜蕊自拍的大头照，照片上的她明艳动人。
聊天内容只有4条：
“明天高医生和叶芷的婚礼，你一定要去参加。”
“为什么？我明天上班，再说，我跟他们不是很熟。”
“反正一定要去。”
“那好吧。”
这四条信息有点没头没尾的，林奕看了也一头雾水。
“她为什么让你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