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怯生生挤了出去,“大队长,你找我有啥事?”
大队长睥睨了她一眼,“你先进来再说。”
司音跟着贺小华后面进来,田小玉也想进去,奈何根本挤不进去。
“嘭”的一声,大队部的木门被人从里面关上。
司音不着痕迹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老支书坐在小凳子上不断抽旱烟,两位干事表情严肃坐在木椅上,杨兰则是低头站着,我见犹怜。
杨兰见司音走进来,脸上才划过一丝淡淡的情绪,稍纵即逝。
司音把这一幕情绪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站在原地,只要别人不问她问题,她就不会说一个字。
“司知青,有一件事我们有必要和你商量一下。”
“槐花大队的知青陈文杰说大棚种植技术是杨知青告诉他的,杨知青一直不愿意承认,公社书记的意思是让我们大队部处理。”
司音心里腹诽,你们大队部要处理的事情,叫她进来干嘛?
难不成还要她出主意来证明杨兰是不是撒谎?
或者想办法逼迫杨兰承认事实?
“司知青,我们的想法是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司音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说出来的话让杨兰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若真的是杨知青把技术泄露出去,造成咱们两个大队不和,险些影响咱们的集体利益和集体团结,理应是要送去农场改造的。”
贺小华倒吸一口凉气,司知青这是要把人往死里弄呀!
其实他心里也挺憎恨那个泄露技术的人,只不过他想到的是让人家赔偿一些损失给他们大队,别啥事情都往农场弄去。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东风大队专门为农场输送人才呢!
“司知青,你这个建议我们先保留意见,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杨知青不愿意承认技术是她泄露的。”
杨兰:太不把我当外人了吧?
两个干事:……基层都是这样处理问题的吗?
司音:果然是要借用我的脑子。
老支书:……我想要退休。
司音顿了顿,“大队长,陈文杰说是杨知青告诉他的,可有人证明杨知青去找过陈文杰?”
杨兰脸色一白,那天她去找陈文杰的场景浮现出来。
她当时已经尽量避开大家的视线,但还是被两个大娘看见了她。
城里人和乡下人长得不一样,两个大娘高看了她一眼,估计已经把她的模样记了下来。
大家都没注意杨兰的反应,倒是其中一个干事说道:“陈文杰说过了,那天只有他一个人偷偷去见了杨兰,很难提供人证。”
杨兰心头的大石这才落地。
司音无奈地耸了耸肩,“陈文杰招供的杨知青,应该让他找证据证明杨知青是泄露技术之人,否则咱们几个在这里讨论半天也讨论不出什么问题。”
“陈文杰被拘留了,只要杨兰不承认这件事,他自己就是主谋,这是上面的意思。”
干事的话让杨兰暗暗决定,一定要让陈文杰把罪名坐实了,她还要回城,不能被拖累。
贺小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之前杨知青说要提创收项目,提的就是大棚种植技术,后面因为司知青早就提到过这项创收,我们大队部就婉拒了杨知青。”
“杨知青,你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故意把咱们大队的技术泄露出去吧?”
杨兰哑然,喉咙里面似乎有一口痰怎么也咳不出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几句,却发现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确实,她有报复大队部的理由。
想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是那么容易。
半晌,她才说道:“大队长,你要是这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反正我说什么你们都是不会相信的。”
“我能够做的,就是一头撞死在这里,自证清白。”
干事听完,连忙出声,“别!”
“陈文杰才闹过一回,你们知青是不是总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司音默默切换成吃瓜模式, 她就等待杨兰真的有勇气一头撞死,以后出去她能吹上一年。
别人最多是在吃瓜第一线,而她是在血案现场第一线,还是亲眼目睹别人惨死的那种。
杨兰总觉得司音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有一种探究、好奇、期待……各种情绪糅合一块,总之就很奇怪!
“要我说,不用陈文杰证明了,杨知青要是能够证明上个星期三你在哪里,我们让人查过确定没问题,就当你是清白了。”高高瘦瘦的那位干事拿了注意。
大家看向杨兰,等待她的回答。
只见她支支吾吾,“上个星期三,我一直在小木屋里面照顾李知青。”
她现在心里只祈祷李莎莎能为她争一口气,能够顺利应付这两个干事。
“大队长,带路吧,咱们现在就找证人问清楚。”
杨兰被留在了大队部,由副队长叶星看着。
其他人则是浩浩荡荡跟着大队长去了小木屋。
李莎莎好久都没见到这么多人了,搞得她以为杨兰出事了呢!
她眼圈一红,对着门外的人哭道:“杨知青死得好惨呀!”
吃瓜群众:……
两位干事:这人没事吧?
大队长、老支书:实在是没眼看。
高高瘦瘦干事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诅咒杨知青?”
李莎莎麻了,“杨知青不是出事了吗?”
今天早上她看见杨兰被公社的人带走,当时就认为凶多吉少,看到那么多人来找她,脑子没反应过来,才会说杨知青死得好惨。
“她没事。”大队长没好气道。
李莎莎脸色僵硬,“没事就好。”
“你就是李知青吧?”干事开始了录口供模式,一个负责提问,一个负责记录。
“嗯嗯。”
“我们想要了解上个星期三,你在哪里?和谁待在一块?做了什么?”
李莎莎心想这是啥情况?
把她当犯人了?
难不成杨兰出卖了她?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司雪柔还是她父母搞的事情。
恐惧蔓延上来,她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同志,你们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