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北京是早已确定的事情,但真正起驾北上则意味着明朝的战略重心完全转向,即便是为了京师的安全,北地明军的攻势也将恢复,拓展京师的安全范围。
而另一方面,皇帝坐镇北京,则北京往南的大片地区便可视为安全,既稳定了北地百姓的耕种求安的心理,也引发了一些富豪购买土地的热情。同样,南方的人口稠密区也颇有些平头百姓冲着优惠政策而来垦殖扎根,毕竟南方的耕地开发得较为充分,而有自己的田地和租种别人的,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这就是政策引导的作用,很多时候比强制更有效果。而这种手段还将用在以后的东北,人口数量的大幅增长是可以预见的,土地是不愁没人要的。
皇帝起驾,本应是地动山摇,扈从如云。但朱永兴却未张大驾,只在水师和几百护卫的保护下,悄然出了南京,沿运河而上,向着北京前进。其后的车驾中不过是嫔妃和皇宫侍女,忽忽啦啦的倒是挺浩荡。
“不必看了。”坐在船上,朱永兴听了信使的讲述,连信也不拆看,便摆了摆手,干脆地说道:“没有什么议和,朕只要无条件投降,除此之外,一概不理。”
满清派出使者,请求议和。条件呢,朱永兴懒得看。在现的形势下,虽然朝廷的财政紧张,可也还是有办法缓解。只要攻打安南郑氏。以及顺道灭占城国的行动展开,以战争缴获就能积聚起在东北进行一次大战役的钱财物资。
而且,随着北地的恢复。南方的稳定,支撑东北战事的物资粮草会越来越充裕,军事行动也会更加频繁,更加猛烈。要是这样还议和,那朱永兴的脑袋纯粹是进水了。
“等等。”朱永兴突然有了个恶作剧的想法,他想起了一句很有名的狠话,不由得笑道:“给鞑虏使者带句话:汝不来降。则自今以往,岁用兵。夏蹂汝耕,秋烧汝稼,朕今年二十有七,迨至于发白齿落而后止。”
嗯。不投降是吧,那就打下去,没有期限。若说期限的话,从二十有七,到发白齿落,总有个三四十年吧,我准备用一辈子的时间跟你们打,你们能支撑到那时吗?
其实从开春以后,明军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主要是在水师上。觉华岛就象一颗钉子,扎在山海关和锦州之间,甚至辽西走廊也面临着明军水师的威胁。满清虽然极力想撑得大一些,但还是知机地从山海关撤退,收缩至大凌河、锦州一线布防。
也就是说,现在明军几乎可以不遇抵抗地推进至宁远一线,然后以觉华为物资囤积地,与满清形成新一轮的对峙。而物资准备齐全后。辽西辽东便会出动夹击,最低的目标也能光复锦州。再对沈阳构成威胁。
虽然现在的形势十分有利,但在军事上,朱永兴还是禀持着持重用兵,力争以压倒性优势取得最有把握的胜利。比如说兵力,东北军区的定额为十万人,就已经超过了满清现在能动员的兵力总数。再有北京军区的助战,两倍于敌也是能够实现的。
当然,更持重的战法是封锁和消耗,以及拉拢蒙古诸部与满清为敌。别把现在的东北和以后的“北大仓”混为一谈,现在的东北自然环境是很差的,开发程度非常低,靠渔猎为生的话,满清也就勉强生存,不仅难以发展壮大,更不会有进行军事行动所需要的粮草物资。
至于拉拢蒙古诸部,察哈尔部已经公开叛清,攻击由遵化外边墙逃窜的满清余部,伏杀辅政大臣之一的苏克萨哈,并向明朝派使请求“抚赏”。而其他蒙古诸部除了科尔沁之外,都有退而观望的态势,不再肯为满清卖命。同时,退出关外的满清也再没有了中原的物资来笼络和收买他们。等到满清进一步势弱,便不难看到蒙古诸部翻脸成仇,为了能得到明朝的物资和优惠的商贸关系而向满清动手。
那满清退出关外,进一步势弱的标志应该是什么呢,朱永兴将其定为沈阳。只要明军光复沈阳,这个由后金改称为清的所谓龙兴之地,则向世人证明满清气数将尽,再难有兴起之机。
“荡朔军可以出山海关,向宁远推进了。”朱永兴感受着春风拂面,知道在东北,对明军士兵颇有困难的寒冷环境已经结束,大战未必要开,但军事压力必须要保持,“觉华岛只留部分水师,驻防便移交给荡朔军。要保证东北军区的兵力,辽东战事主要还是依靠他们。”
“启奏圣上,北京军区的责任重大,防御范围也是很广,调太多的兵马入辽西,似乎并不妥当。”国安部尚书叶虎躬身奏道:“是否再扩充军队,或者从他处调兵。”
“财政啊,在没有真正缓解之前,北地这些兵马便已经接近极限了。”朱永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察哈尔部叛清,其他蒙古诸部观望,宣府、大同、蓟州的危险已经大大降低,依照北京军军的兵力,还是足以应付的。如果真的有事,便将大同交给西北军区也好。”
东虏的威胁暂时是很小的,就因为部落太多,难以齐心,所以不难对付,也不易形成合力。而且,漠南蒙古因为察哈尔的叛清而形势一变,明廷与察哈尔联合,谁还敢轻举妄动。
“察哈尔部的布尔尼不可尽信。”叶虎谨慎地提醒道:“况且,他要的抚赏也有些太多了。”
“确实不少。”朱永兴点了点对,但转而又说道:“但可以用别的物品来顶替呀,只要布尔尼喜欢,也就没有问题了。比如大镜子,可是价值不菲呢!”
人家要银子,你给大镜子,看似价值相等,但大镜子属于奢侈品,对察哈尔部的实力增长并没有什么用处。况且,大镜子的价钱很高,成本却很低,无形中就节省了政府的钱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