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柱向父母行完了礼,看见了跟在后面的老婆和儿子们,爱意和幸福感油然而生,这些日子,其实他很是担心,就怕朱由校不念旧情,害了家人们,这样他就后悔至死,永远不会愿谅自己了。
幸好他们没有事,平安的回来了,米柱压不下心中的喜悦,不顾这是万人云集的场面,一把将杨如花搂入怀中,狠狠的啵的一声,亲了一下。
杨如此看见米柱,也是高兴,想不到他会当众来这么一着,她一向以雍容华贵示人,怎么可以当众如此?她忙将米柱推开。
在场的官员百姓们一愕,然后微微一笑,帝后和睦,大家才有好日子过。
米柱难掩心中的高兴,分别拥抱和亲了张嫣、李暮、阿依莎她们并狠狠亲了一下,三个儿子,只有米奇会说话,他张开双手,奶声奶气叫道:“阿爹抱!小老鼠想阿爹了。”
米柱的心都几乎暖化了,他将儿子抱在怀中,狠狠亲了一下,说道:“阿爹也想小老鼠呀!”他抱着儿子,向百姓军民们挥手示意。
米柱相当于南洋的皇帝,米奇则是明确的封为世子,是米柱的继承人,米柱父子在这里,意味着南洋几十年之内的稳定。
在大明,太子是什么,是国之根本,天下之大事。
历代以来,皇室为了争夺皇位,刀光剑影,血流如河,米奇为原配所生,为嫡长子,地位无人能及,这是王朝稳定的像征之一。
米柱他们登上了马车,分乘五辆豪华马车,在中央警卫团的护送之下,穿过了总督府,抵达白宫。
为了迎接第一家庭回归,白宫装饰一新,所有工作人员,盛装打扮,站列在草坪之上,欢迎主人归来。
一条红毯,由白宫大门口铺至白宫正门口,长达千米,一旁是三军仪仗队,当第一家庭抵达那一刻,草坪上的军乐队,奏响了隆重热血的军乐。
米柱恭迎父母下车,然后逐下打开每辆马车车门,牵着夫人的手,扶保下了马车。
当第一家庭踏上草坪那一刻,白宫外的几千群众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虽然南洋军没有宣布,没有明着说,但是每个人都明白,第一家庭就是他们的王族,他们的精神信仰,这个国家的基础。
米柱抱着儿子米奇,牵着杨如花之手,意气风发的步入了白宫。
在白宫正厅,军政大臣、权贵、豪商们携着夫人在此恭迎第一家庭,当他们进入正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白宫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只有南洋军的顶级权贵才有资格参加,父母来了,老婆们也回来了,米柱十分高兴,他当然必须搞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欢迎他们来临。
南洋军没有那么多的繁文褥节,即使是看见了最高统帅米柱,也不用下跪,他们只是鼓掌,在米柱走近之时,争相的握手。
米柱也没有在这里设一个王座,以显示自己高高在上,与众不同。
他更喜欢和手下们打成一团,大家喝喝酒,吹吹牛什么的?
米礼义在这里见到了不少老熟人,比如信王、孙承宗、戚金他们,米礼义一甩锦袍下摆,正想向朱由俭行礼,米柱一把拉住,说道:“这里不兴跪拜之礼,打声招呼就好。”
米礼义向朱由俭一抱拳,说道:“信王殿下!”
朱由俭脸一红,说道:“米国公好。”谁不知他是为了夺取米柱南洋地盘而来,结果成了阶下之囚,沦为笑柄,他这信王殿下,在这里什么也不是,他神气不起来。
孙承宗冷哼一声,说道:“既然米国公及夫人等平安归来,可以放我等回去了吧?”
米柱道:“当然可以!但是下个月三十号正是南洋帝国成立,本帅登基称帝的大好日子,想请信王、孙阁老、戚伯爵观礼见证!”
米柱这话一出,立即静至针落可闻的地步,这是他首次公开宣布,成立南洋帝国,正式称帝。
不是成立王国,当国王,而是成立帝国,当皇帝,与大明同级,与朱由校平起平坐,更不可能是什么大明的藩国属国。
朱由俭大怒,说道:“米柱,你身为大明臣子,此举与谋逆造反何异?真当我大明无人否?”
米柱道:“本帅倒是想当大明的臣子,只是朝廷不想让我当,还想让我死,夺我地盘,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当家当皇帝了,大明有何不服,尽管来战,南洋军接着便是。”
米柱铿锵有力的回应,让他的手下们齐声叫好,一起鼓掌,齐声道:“不服来战,我们接着。”他们有的是底气,强大的南洋军陆海军是他们骄傲狂妄的本钱,手中有了这么强大的武力,他们不愿低声下气,不愿屈服之时,谁人也不可以将他们怎么样。
孙承宗道:“米柱,你自小读圣贤之书,现在就是这样回报朝廷?”
米柱道:“是呀!”
什么是大义?大义就是狗屁,老子不在乎了,你什么也不是,还想用道德约束我?
孙承宗大怒,他戟指怒目大骂:“你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这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拖下马,全场针落无声,大伙儿看看这大煞风景的有什么下场。
米柱道:“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
孙承宗走了出来,大声道:“老夫没有喝酒,没有喝醉,这话是我说的,今日老夫便学方孝孺,你且诛我十族又如何?”
米柱道:“方孝孺为烈士,朱棣又是什么?靖难功臣,乱臣贼子!”
孙承宗无言以对,朱棣是什么人,朝廷是有朝廷的说法,不过公道自在人心,他是篡逆还是靖难,自有公论,但是他们现在所奉之主,全出自他这一脉,何以清高?何以吹牛?
戚金道:“黄口小儿,成祖皇帝也是你可以指摘的?”他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你于戚家有大恩,但忠义两难,自今日后,割袍断义,沙场相见,绝不容情。”
米柱并不在乎,说道:“好说。”
朱由俭森然道:“米柱,你当真欲自立为帝乎?皇兄待你,可比兄弟,如此重恩,你造反乎。”
米柱道:“兄弟!夺你地盘,谋你钱财,扣你家人的兄弟?”
朱由俭语塞。
米柱道:“不要那么多废话了,本帅只是支会一声,并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本帅也就一句话,不服来战。”
这一次巨大的冒险,让家人置于危险之中,让米柱舍弃了对大明的幻想,不再有故人之情,不再讲什么国家民族情怀,他就是他,他必须会为自己而战,为所爱的家人而战。
其实这值得吗?米柱也不好说,他非常遗憾搞到这一步,但是他可以对自己说,我为和平努力过,我可以面对自己的良心,可以问心无愧。
他在米利坚商行和银行,只是冒险式的融资操作,他没有针对谁坑谁之意,南洋开发需要巨大的资金,只要是钱,他不在乎是谁的,他都敢用,撬动十倍杠杆算什么?他只恨借钱给他的人少了,米柱明白一样东西,这世界上欠钱的才是大爷。
而且南洋军一直攻城掠地,获得胜利,他们夺回了大量的珍宝,让他们在偿还利息之时,偿还部分本金,还有他们辖地,发现了多个大型金矿银矿,己逐步开采,他们独霸印度的贸易,也获利颇丰,如果真心要还,米柱算过,十年之内他们可以还光。
但是后世的米帝国告诉米柱,欠钱的才是大爷,你钱欠多了,对方怕你死了还不了,他们会比你害怕,只有借更多的钱让你渡过难关,所以米柱就是不还,只支付利息,这些人有息收,就开心不己。
谁知朝廷贪心又黑心,居然“征收”了他的股权,征收,不知那一个王八蛋想出来的好名词,他们为自己鲁莽去抢吞下了恶果。
米柱本来恨朱由校,恨他的薄情;也恨朝廷,恨他们的无耻贪婪,但是他们闹出了这一出之后,他一点也不恨对方了,还有点高兴和幸灾乐祸,皇帝和朝廷,并不容易。
米柱也一下子松了千斤重担,他身上最重的包袱,居然就这样卸给了朝廷,他怪不好意思的,这样的礼物,他就是睡梦之中,也不敢这么想呀!但是这些人就是这么搞了,这黑色幽默搞的,连米柱做梦时都不敢这么想。
得益于米柱的改革,孙承宗自称是大明最轻松的户部尚书,估计他回去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吹牛,面对一地鸡毛的凄惨,他必将是想哭都找不着坟头的局面,大明最轻松户部尚书,会变成最难当的那一个。
米柱笑道:“孙大人,你还没有收到京城的来信吧?”
孙承宗惊疑不定,说道:“什么意思?”
米柱道:“多留意这方面的信息,你会求我的,祝你好运。”
孙承宗怒道:“我会求你?老夫就是撞死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也不会求你。”
米柱说道:”再过几天,你的嘴就不会这么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