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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蒙古大军将白城重重围困,密不透风,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尽是蒙古包,光是这气势,就可以吓死许多人。

这也是达延汗一统草原之后,少有的大场面,四大部落貌合神离,但这确是聚在一起了,这是百年以来,少有的大场面了。

相信这一战之后,将会改变草原的格局。

这几十年来,天气不好,粮食一直在减产,粮食的紧张又加大了地区的冲突。

唐帝国灭亡之后,天下角逐的中心转至东北亚地区,谁控制了这片区域,谁人就可以号令天下,几百年来,中原、草原和东北亚山林间的冲突就时断时续。到了现在己是十七世纪,三方文明的政权也依然没有摆脱中世纪束缚,并在相杀相爱中又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长期对抗。

无论朱家天子的京畿核心,还是满蒙贵族的直属领地,都位于大陆的东北方区域,这种同一片天空下的厮杀,也足以说明各方的严重对立情绪和相互影响。

现在的大明、蒙古、建奴三方实际都建立在蒙古帝国的废墟之上。

大明尽管国力持续衰退,但大明朝在此时却丝毫没有显出任何疲态,许多人还认为大明帝国其实还沐浴在中兴气象当中,自从隆庆开海后,澳门留居地的建立与月港-厦门的主动开放,都将海量白银输入内地,从未有过如此巨款的明朝,也得以继续依靠募兵制强化军力,并在万历时代熬过着名的三大征战事。

对比更早之前的百年萎靡,这些军事行动大都有大明主动出击的意味,显然可以归结于大航海时代与近代全球化进程创造的时代红利,一直对外保持过分警惕的中原帝国,在白花花的银子其实是没有多少抵抗力。

对外极度抗拒的明朝最终还是要靠贸易获得财富。

然而,进入新世代的明朝在结构上却是严重滞后的,抛开重农抑商与独尊儒术不谈,只从帝国的整体战略布局来看,就能发现其与时代风貌的严重脱节。由朱棣钦定的都城北京,实际上是源自传统农牧产业带间的要塞城市,帝国的核心居于此地,就势必远离南方的经济中心和海洋贸易。

同时,还需要为日益沉重的边境负担花钱。漫长的补给距离,也让大运河之类的动脉显得功率不足。皇帝除了需要紧盯南方的漕运时刻表,还必定时刻谨防北面的蒙古势力。

不产粮的京师本身非常依赖南方的田赋供给。

作为漠南蒙古的最后强权,本部居于察哈尔的林丹汗是一直身处多方重围,由于历史原因,他必须以共主头衔去尝试重新整合草原地区。但长期和中亚关系密切的漠西蒙古人,并不顺从这位需要向明朝祈求贸易的所谓大汗。受此影响,漠北与河套附近的其他小型部族,也会是在名义上对其进行尊奉。让心比天高的他也只能依靠察哈尔一隅做新的文章。

从隆庆开关起,明蒙关系有了很大缓和,中断多年的正常贸易也同步恢复。但仅仅依靠板升城一地的有限关系,无法支持蒙古人的复兴帝国梦。白银和其硬通货的物流,首先起始于南部海岸,然后才由大运河缓缓北上。等最后送抵草原商队手上,早已耗费大半而价格高昂。这种看似有利于明朝的上下游差异,却是在继续供养林丹汗势力的同时,让其继续被定格在原先位置。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朱棣的祖训影响,明朝也不敢轻易调整战略体位。否则就可能放任蒙古骑兵再次南下,或是让幽云地区的非中央系军队做大。

明蒙古间的冲突因其核心都处于资源匮乏状态之中。

此外,东北亚的满洲势力也完成了漫长复兴,同时压迫着明朝和蒙古双方。在昔日的蒙古大扩张时期,满洲遭到近乎底朝天的严重破坏。但随着大部分蒙古边缘势力的崩溃,本地人口的重新发展也在必然填补掉权力真空。明朝的士大夫不会忘记鲜卑和辽金带来的恐怖回忆,蒙古贵族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东北亚起源是茫然无知。这就让他们几乎同时对新兴的第三方保持警觉,并一度被迫联手进行针对。

但是现在满州的建奴被收拾得听话了,大明帝国的铁锤,马上打到了蒙古身上。

察罕浩特的失陷,林丹汗的被擒,对于全蒙古人来说都是耻辱,所以西蒙古的大军马上来了,北喀尔喀的兵现在没有来,但他们迟早会来的。

马里卓图虽然做了名义上的大济农,但是他能直接指挥的军队,只有察哈尔七部的军队,即使是察哈尔七部的军队,也要与七大首领商量着来。

至于其它各部,根本就不鸟他这个大济农,除了向他要粮草之外,连话都赖得说,白城之战打赢后,必定又有一番龙争虎斗,那时才是真正决定,谁人当大佬之时。

在这种情况下,就没有办法进行什么配合作战了,他们各自划好了进攻区城,限时进击。

卫特拉部是独攻北门,就是攻南边的科尔沁、土默特、察哈尔等也是各自作战,南门是土默特部攻击,因为他们人多,棋盘山阵地由科尔沁部进攻,嘎巴山由察哈尔部进攻,他们相约,四部同时进攻,会师察罕浩特王城。

短短十来日,就集结了这么多大军,米礼义也是有些意外,他们登上了城楼,用望远镜观察蒙古军的战阵,看见对方这么多人,摆出了如此强大的攻击阵容,深以为忧。

毛文龙道:“老毛我长这么大,就没有看见过这么多骑兵,幸好蒙古人四分五裂,否则这么多骑兵冲向大明,后果不堪设想。”

戚金道:“这么多人集中在一起,察哈尔的粮仓又在白城之中,他们吃什么?支撑几天没有问题,他们吃什么?人可以凭意志撑着,马匹牲口们怎么办?”

米礼义道:“拖下去对我军有利!派人去谈判,拖延时间。”

米礼义看出了蒙古军的致命弱点,那就是缺粮,急于求战。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奇怪事,这年头,谁不缺粮,米利坚商行从日本、越南、暹罗运回大量的米,加上几个省在大力推广土豆、玉米的种植才缓解了明的粮食危机,至于蒙古,自米柱执掌厂卫后,一直控制粮食的输出。

其它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卖,可以互市,就是粮食控制得很严,当然,允许互市,但只有小宗交易,很少有大宗交易,商队们可以运酒运茶运食盐运布匹,这些都轻易放行,就是这大宗粮食,审批极严,原则上不审批。

所以每到冬天,都有不少蒙古人们往大明逃,往大明逃的,可以得到厂卫明里暗里的支持和帮助,对于蒙古部落的抗议,一律以刚回,交还逃奴,这不存在的。

但是他们对于出关的,一律查得极严,查不出你的祖宗三代,一律不放行,在如此严厉的政策之下,林丹汗在与大明的贸易之中,占不到多少便宜。

林丹汗还没有听过贸易战这个名字,有人己玩得相当贼溜,知道这也是一种打击人和伤人的厉害手段。

蒙古大军蓄势待发,正准备进攻,谁知十多日不鸟他们的明军,派来了使者,表示愿意谈判,并且释放了五千多人,表示诚意。

马里卓图大为欢喜,不用打仗就可以解决问题,这最好不过了。

明军使者叫钱伯谦,参将衔,自称是米礼义总司令副官。

钱伯谦锦衣卫出身,一直跟在米礼义身边混,从锦衣卫调到御马监,再到皇家陆军,忠心耿耿,在米礼义身边听用,掌管军事情报工作。

马里卓图命人将明军使者带至大帐前,他大声道:“大胆狂徒!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钱伯谦道:“我乃皇家陆军参将,只跪皇上,不跪他人。”

马里卓图道:“林丹汗如何?”

钱伯谦道:“林丹汗及其福晋都很好,住在金玉殿中,我军以礼相待,并没有侮辱林丹大汗,此处有一份贵国阵亡将军官员名单,对于战死的勇士,我们抱以最大的敬意,请人按贵处风俗予安葬,然后请喇嘛念经超渡。”

马里卓图接过名单一看,林丹汗的亲贵大将们基本己战死,没有什么德高望重的人在主持了,他深以为憾。

至于蒙古人,信藏传佛教,也信本地的萨满教,他们没有入土为安之说,相反是死者死后,用马车向西拉,尸体掉了再往回走,掉在那里算那里,三日后去收敛,如果让狼啃了,只剩下一些骨头渣子,这很好,可以回归长生天怀抱了,家里人摆酒庆祝举行葬礼。

如果尸体完好,这问题就大了,长生天的使者狼都不啃,上不了天,家里人无颜摆酒,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便是。

藏传佛教东传,他们又流行火化,就是没有什么入土为安之说。

马里卓图看见如此,他心为之欣慰,他怒道:“你们明国做何攻我察罕浩特,擒我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