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道:“魏公公,不是到了早膳时间了吗?朕饥肠辘辘矣。”
“对!对!对!请皇上起驾!”魏忠贤道。
米柱怒道:“卑职这一顿打……。”
朱由校道:“今天肯定是个好天气,一日之计在于晨,米大人忙你的去。”
米柱道:“卑职忠心办事,就换来一顿打?”
魏忠贤道:“维新呀!你不是一个忠臣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人家岳飞这样,都没说啥,你的这一点小委屈又算什么?皇上是爱你,不是你说的,打是亲,骂是爱,爱到尽处死里踹,满朝文武,能享受这待遇的,也就是维新了。”
米柱怒道:“感情卑职还得谢恩?”
朱由校道:“这倒不用,有些事,心里有数即可。”
米柱满腔愤闷,他说道:“这样的差事,卑职以后也不办了!”
魏忠贤道:“米大人,瞧你说的,作为东厂提督,还兼着锦衣卫的差事,你不办谁办?才十九岁就退休了?今日这委屈,皇上是看在眼里,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吗?这事大家都有错,也就揭过了,既往不咎。”
米柱怒道:“卑职也有错?”
魏忠贤道:“长本事了,用这种语气和咱家说话,身为朝廷命官,皇室郡马,在正妻在家怀孕期间纳妾,此人渣所为也,还这么理直气壮?岂不闻:男四十无后纳妾,你才几岁,《大明律》没说不准,但也不说可以,你渣男所为,还有理了?你对得住如花吗?对得住她肚里的孩子,对得住咱家吗?”
米柱看见魏忠贤大动肝火,口沫子都飞到他脸上,吓了一跳,说道:“姥爷何必生这么大的气?等等,卑职咱就对不住姥爷了?”
魏忠贤道:“你在外面风流快活,万一如花有什么看不开的上吊寻死,一尸两命,你让咱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是对不起咱家是什么?”
米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一顿打,肯定是白挨了,今早的羞辱,更是白搭,想讨回公道,这是没门的事,米柱愤然离开皇宫,东厂也不回,径自回家了。
米柱自以锦衣卫千户“平调”东厂千户开始,办事果断、雷厉风行,给人非常强势的印象,及至兼提锦衣卫,更是气焰滔天,不可一世,很有一代权臣的风范了。
但今天早上的上朝,让他沦为笑柄,等于凤凰拔光了身上的毛,不如鸡了。
米柱自嘲的认为,这等于孔雀开屏,露出了漂亮的羽毛,也现出了光秃秃的屁股。
米柱悄悄溜回家,这才早上卯未(七点),他悄悄溜去西院,张嫣也在担惊受怕,昨日进门,进入伯爵府之后,米夫人并没有立即接见,主母也没有接见,只是安排她住进了西院,还安排了两个丫环前来听用。
张嫣看见米柱脸上肿成猪头,大惊失色道:“大人,这是为何?”
米柱道:“让人打的。”
张嫣骇云:“你可是澳州伯爵、东厂和锦衣卫提督呀!”这身份在河南是天一般的人物,在这里,让人打成猪头,京城的人物,厉害之极也。
米柱道:“还有谁?当然是皇上,人家为妹子出头来了,宝珠呀!我为你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羞辱,你如果不好好待我,为我生十个八个孩子,就是狼心狗肺,天理不容。”
看见米柱被打得这么惨,心痛得很,听闻因她而起,张嫣当即立誓道:“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米柱乘机煽情说道:“你是我一生所爱,只有死亡才可以将我们分开。”
张嫣含糊点头,说道:“对!”此时所少者,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或者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背景音乐。
米柱安排张嫣与米夫人、杨如花见面。
因为是家乡人,又是邻居,张家于薛家有恩,米夫人对张嫣先天印象就好,再看张嫣,脸如满月,一面旺夫益子之相,再看身形高佻丰盈,前凸后翘,一副好生养宜男之相,恨不得马上相认,不过她也学精了,家和万事兴,她对杨如花道:“老身近来一直礼佛,不问俗事,家中一向由郡主管,郡主意下如何?”
张嫣看见米柱使了一个眼色,忙跪下献上热茶,说道:“姐姐在上,请喝茶!”
杨如花大刺刺的坐在太师椅上,说道:“抬起头来。”
张嫣抬起了头,却是不敢与之对视,杨如花道:“脸蛋不错,身段不错,你可想好了,米家家法极严,一旦进门,就要遵守家法家规,如有触犯,决不轻饶。”
张嫣道:“想好了,张嫣愿意遵守家规家法,听从姐姐之话。”
杨如花道:“好!既入米家之门,就要相夫教子,孝顺公爹,如有做出有违家法,有辱门风之事,决不轻饶!”说完,这才呷了一口张嫣挮上来的茶。
张嫣衽裣一礼,这才起来,杨如花从身上解下一个玉佩,赠与张嫣做见面礼。
张嫣又向米夫人敬茶,杨如花这主妇都点头了,米夫人自然没有异议,不过还是依例说了几句,然后将一个翡翠手镯送给张嫣,戴到她的手腕之上。
米柱将全体下人叫来,隆重的介绍了二夫人,他虽与李暮有婚约,也有夫妻之实,但这家里的排名,以入门先后为论。
在全体下人拜见过之后,张嫣依例每人赏赐丝绸一匹,作为见面礼。
然后米柱让米夫人带张嫣参观全府,为什么不是他带,因为他脸肿得像猪头,也就深居简出了,米柱在家里办公,也不是第一次了。
米柱还是请郎中来,开了一些内服外敷的药,然后呆在他的书房里办公,接见了新任东厂掌刑千户李铁及几位掌班和十二科主事们,又接见了锦衣千户以上军官,听取了工作汇报。
东厂方面,人手短缺,三大掌班之中,孙元化掌武器开发,李国安殉职,李天华外调,加上李铁升东厂千户,理刑百户出缺,高层管理相当缺。
东厂五虎之中,李国安殉职,武孝调辽东战区任参谋,钟归农管后勤,牛欢喜和马尚风刚在四川执行任务,米柱放出风声,两大掌班将会在三人之中选出。
锦衣方面则变动不大,主要的事是由田尔耕尔负,他主管人事和后勤,最有权势的北镇抚司由许显纯管,许显纯执掌北镇抚司,在辽东负责军事情报,对外谍报工作,干做有声有色,辽东战区司令长官米礼义,多有赞誉之声。
米柱掌管下的东厂和锦衣卫,形成了国家情报安全体系,正在发挥积极作用。
比如封锁建奴,他们不但在河东一线全面封锁,还远至高丽边境,策动了封锁计划,这让建奴们成为了拥有大量金银却饿着肚子,穿不起丝绸的富人。
经济封锁十分有效,建奴乃半渔半牧体制,养活自己不成问题,但他们在发展壮大,拥有十万正规军和大量后勤人员,要养活这么多人,光靠渔猎可不成,他们从抚顺、开原、铁岭掳走大量军民,贬为奴隶,但就是奴隶也有一张嘴,要吃的,没法从外面获得粮食和衣物,对建奴来说,打击致命。
用锦衣卫查走私,实在浪费,但非常有效,这各地的走私商人被锦衣整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原版今年,是辽镇全面崩溃的一年,沈阳、辽阳、广宁沦陷,辽镇全境丢失,明军退守辽西,据关宁一线以拒建奴,处于战略上的守势。
现在则有去年沈阳卫之战,建奴损失数万精锐,元气大伤,失去了战略进攻能力,正布署于开原、铁岭一线,与明军对峙。
米柱看到这些情报,大为欣慰,而且他可以肯定,在经过几个月的苦熬之后,建奴的实力是不升反降,他们的综合实力下降,武器粮食等战略物资的储备,正在下降,而明军则在增长。
米柱希望在五月之前,有五万支毛瑟火枪三百门红衣大炮服役的计划,也得以实现,至于粮食,更是通过辽河,一船船的运往辽东,兵甲堆积如山,士气空前高昂。
今年是决战年,朝廷给了一个任务,收复失地,辽镇五万精锐官兵正在日夜操练,等待天气好转。
米柱在权力方面,给予许显纯更大的权力,有先斩后奏之权,专职翦除奸细,除奸肃正,三品以下,先斩后奏,放眼辽东,都没有几个三品的,谁敢与锦衣卫对着干,这是找死,许显纯许阎王的外号,不但在辽镇,就是在远至建州、叶赫、蒙古、高丽也可止儿啼,威名显赫。
奴儿哈赤悲哀的发现,他们的合作伙伴,让锦衣卫杀个尽,他们非但不能从内地获得任何物资的补充,也无法获得任何情报,他们派来辽镇的细作,是最要命的任务,人人畏惧,基本是有去无回。
对于这个结果,米柱大感满意,向皇帝请旨,赐许显纯坐蟒袍一件,如果获批,他将成为锦衣卫现役军官之中,第四位获得坐蟒袍殊荣的高官(米柱、李天华、李旦)。
放眼辽镇,也只有米礼义总司令、贺世贤副司令有此殊荣。
米柱在家办公,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前来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