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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柱慢斯理的道:“这八十大板是惩罚你藐视皇权的,现在锦衣卫北镇抚司正式指控你参与走私,纵子行凶,打死月满楼名妓小楼春,事后极力压制,殴打月满楼告状的众人,打断了小楼春之婢王秀兰一条腿,这是人证,物证,张某人有何好说?”

汤正让人呈上了人证供词和相关物证呈上,他们拿了张若定的儿子,还有相关属官,这些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张若定有气无力的道:“屈打成招的东西,如何可以作准?”

米柱道:“砌词狡辩,拼死抵赖,人来!再打四十!”说完他拿出一个小铁盒子,从里面挑出一小块鸡舌香,放入嘴里。

古人由于缺乏科学的口腔保健知识和有效方法,口腔清洁不够彻底,有时肠胃消化不良,以致口臭。而如何去除口臭,古人也有很多妙方,最主要的一个方子,就是口衔“鸡舌香”

因为“花实丛生,其中心最大者为鸡舌,击破有顺理而解为两向,如鸡舌”而得名的“鸡舌香”,便是丁香。这味因为花筒细长、形状像钉子(古时亦将“钉”写作“丁”)、有着浓郁香气而得名的古老草药,是化解口臭尴尬的良药。

它健胃消胀、促进排气的功效可以压住因胃火上升或牙周炎等疾病引发的呃逆、反胃与口气不佳,抑制细菌及微生物滋长,还能减轻上呼吸道感染症状,增加身体的抗菌能力。

相传东汉恒帝年间,有个老臣子叫刁存,口臭很厉害。每当他向皇帝奏事,皇帝都皱着眉头,直至忍无可忍,便赐了一样东西给他,命他含到嘴里。刁存不知何物,惶恐中只好遵命,入口后又觉得味辛刺口,以为是皇帝赐死的毒药,不敢下咽。退朝后,匆忙回家与家人诀别,恰好有同僚来访,感觉此事稀奇,便让刁存把“毒物”吐出。吐出之后,便闻到一股浓郁芳香,口臭已然不觉。原来所谓“毒药”,乃名贵的“鸡舌香”。

而后,朝廷官员面见皇帝时口含丁香便成为一时风气。

所以,大约也是从中国汉代开始,百官在皇帝面前奏事或回答问题,嘴里都含嚼丁香,以免给皇帝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仕途。

北宋名士沈括的《梦溪笔谈》中也有记载:“三省故事郎官口含鸡舌香,欲奏其事,对答其气芬芳。此正谓丁香治口气,至今方书为然。”可见,含丁香治口臭,不仅源远流长,而且方法极类似于现在的嚼口香糖。

相传唐代诗人宋之问在武则天掌权时期曾充任文学侍从,他自恃仪表堂堂,又满腹诗文,理应受到武则天的重用。可武则天却一直对他避而远之。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写了一首诗呈给武则天以期得到重视。谁知武则天读后对一近臣说道,宋卿哪方面都不错,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口臭的毛病。宋之问得知后羞愧无比。从那以后,人们就经常看见他口含丁香以解其臭。

想那古代官员们,一边毕恭毕敬地上朝奏事或听差,一边勤勤恳恳地含嚼丁香,也真是一道有趣的风景。而“口衔丁香”,也慢慢演变成在朝为官的意思。

收录魏武帝曹操、魏文帝曹丕、陈思王曹植三人文章选集的《三曹集》里就有曹操曾借赠送丁香给诸葛亮,表达想与其共事之意的记载。他曾给诸葛亮写过“今奉鸡舌香五斤,以表微意”的信。虽然据说诸葛亮也有口臭,但曹操此举绝不是想讽刺诸葛亮,而是想笼络他为己所用。

到明代之后,口含丁香避口气、增芳香,已成为朝臣和士大夫们的日常之事。文人雅士以丁香赠友,也成为常见礼节。

米柱在现代最爱在饭后嚼口香糖,但是在这里可没有绿箭可卖,也只好用这鸡舌香,这东西入口辛甘,口感不好,但服用后满口芳香,口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不过这东西乃名贵中草药,不是每个人都吃得起的。

米柱一声令下,立即有人,再往张若定屁股重打四十,这四十大板下来,张若定屁股皮开肉绽,当场昏死过去,又被人用水泼醒。

受此折辱,张若定道:“你就是杀了本官,本官也不会认罪。”

米柱道:“一介庶民,竞敢自称本官,掌嘴三十,以示惩戒。”说完,扔了一块门签令箭下,有一锦衣捡起令箭,按着张若定的头,对着张若定的嘴巴,一顿狠抽,打得张若定牙齿都断了几条,脸肿如猪头。

这些刑张若定都用过,他一向爱打人板子,掌嘴也是常事,素有酷吏之名,不过他自认为是刚正严厉。但是如今别人这么对他,这就悲剧了,一样都不好受,一顿下来,只剩下了半条命,脑袋肿涨似猪头,脑里一片浆糊。

米柱道:“张若定,人证物证在此,还招不招?认不认罪?”

一旦认罪,就是万丈深渊和地狱,张若定还有一丝意识,抵死不认,他的师长会来救他,还他清白的,他道:“不招!”

米柱道:“好!上夹棍!”

惠世扬只觉脸丢大了,此刻他应该像明星一样受到当地仕绅官员热烈欢迎,喝着美酒,吃着美食,而不是现在这样,孤零零的,无人问津。

他怒而来到巡抚衙门,求见了李逢春,他以为李逢春会避而不见的,谁知李逢春爽快的接见了他,惠世扬怒道:“东厂如此跋扈,残害官员,大人身为巡抚,守牧一方,尔就不管管?”

李逢春喝着大红袍,慢条斯理的道:“惠大人这是在教本官吗?这凭的是什么,品秩比本官高,出身比本官高?”

这里的出身,指的是进士及第时的排名,惠世扬万历三十五进士比李逢春早了九年,但李逢春是第四名,授庶吉士,旋转翰林学士,负责教导太孙读书,以“太孙”的顽劣,只有他教得了,在翰林有名师之称。

自万历四十四年中举至今,己是二品巡抚,一方大员,升官速度,如同坐火箭,这一点惠世扬万万不如,李逢春这么一说,惠世扬面红耳赤,拱手道:“下官鲁莽了。”

李逢春不置可否的道:“本官不问此事,乃是锦衣卫有人证物证,张若定勾结海盗,大举走私,另外其子醉酒打死名妓小楼春,张某不但包庇,还勒令同僚,不准接案,大肆的打压报复原告,此己触法大明律,本官岂能容这等城蝇苟且之辈?本官不容,皇上也不容。”

说到皇帝,惠世扬不敢说了,他道:“张若定乃进士出身,道德文章,俱是上上之选,为官二十年,素有贤名,会不会是有人嫉贤忌能,打压陷害?张若定主管刑名,此最容易得罪人。”

李逢春道:“本官没掌过刑名,倒是想请教少卿大人,审案不是讲究人证物证?抑或是主官的态度喜好,犯官的名声?”

惠世扬也不是刑名出身,以前是吏科给事中,转太常寺同知,少卿,前大理寺少卿下马后,转大理寺少卿,因复勘了几宗冤案,人称小青天,李逢春这么一说,他道:“当然看人证物证,但这人证物证的真假,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李逢春道:“本官不欣赏这种先定对错再审案的作风,张某人罪行乃是铁证如山,又岂能容善辩之人诡辩,惠大人请。”他说完端茶送客了。

惠世扬得不到李逢春支持,这是意料中事,他听闻米柱审问张若定,立即赶往钦差行辕,却被侍从官拦在门口。

惠世扬道:“闪开,本官要见米柱。”

侍从官也不客气,喝道:“滚!”

惠世扬怒道:“本官乃大理寺四品少卿,你小小一个侍从,竞敢拦本官?”

侍从官道:“既然大人知道自己是四品,就应该知道米大人为澳州伯、钦命提督东厂锦衣卫官校办事提督,比你高上数级,岂是尔想见便见?真是马不知脸长,猴不知脸瘦。”

被侍从官这么一挖苦,在侍从们的笑声中,惠世扬面红耳赤,被一个小官训斥他不懂礼数,这脸丢大了。

惠世扬只好让长随拿出名刺,说道:“下官大理寺少卿惠世扬,有急事求见米大人,请大人代为通传。”

这侍从官倒也没有刁难,说道:“等着吧?”

惠世扬以为要等一两个时辰的,谁知米柱马上接见,在正堂接见,还让手下们奉上了大红袍,这可是好茶,全武夷山也就四十斤,李国助送了十斤给他。

米柱道:“看见了少卿大人,倒是让本官想起一件好笑事,本官与大理寺,八字不合,东厂现在还关着一个傻逼少卿,这货替杨镐出头下狱,在朝廷混,站错了队,那里有好日子?本官一片好心,放他出去,这傻逼居然要本官下跪道歉,否则就不出去,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本官倒是想看看,关他几十年,能不能打破姓钱的官儿三十七年的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