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正率领几个手下,径自回城,米柱是去丰台大营巡视,更不可能出现什么状况,现在手下有人出了事,他这老大不去出头,这有点说不过去,以后也不用指望手下兄弟为你卖命。
汤正让王老头等四个坐上马车,飞驰回京,厂卫的人不欺负人就算了,让人欺负了,这还用混吗。
汤正径自来到东城指挥卫所,指挥卫所的千户官孙云鹤连忙出迎,说道:“汤队长,有什么吩咐一声,小弟自会办好,何必劳您大驾,亲自上门?”
孙云鹤为锦衣卫十四个千户之一,正五品大员,但在汤正面前,却是毕恭毕敬,因为谁不知汤正是提督米大人的侍卫官,得力手下,如果让他在身边说几句闲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汤正道:“本官不来不行呀!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孙大人幕后指使,专门打本官的脸,让本官出丑露乖,丢人现眼。”汤正也是有百户衔的,却像李铁一样,是最有权势的百户官。
孙云鹤大惊,说道:“汤队长!从何说起?本官就是猪油蒙了心,也万万不会如此!”
汤正冷哼一声,说道:“这是本官手下白朗宁的亲爹,欠了你孙大人地面的黄老虎二十多两印子钱,这大过年的,大冷的天,居然让人赶出门外,几乎冻死路上,这不是打本官的脸是什么?有什么不能对本官说好,有至于做得这么绝?这是让本官出丑,看本官笑话来着。”
孙云鹤道:“汤队长勿怒,此事本官实委不知,如果知道了,决不会坐视不理,咱们锦衣卫的人,不欺负别人就算了,让别人欺负了,这丢脸的是全体锦衣卫,这件事就唯本官是问,本官的错,给本官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处理得不好,任由汤队长打骂。”
汤正道:“好!本官就等你一个时辰。”汤正在这里谈判,而白老头等则是相当的害怕,一直在一边,不敢说话,汤正道:“白老爹勿慌,有汤正在,谁能伤你半条毫毛?此事今日便为你摆平,今日便会有一个公道下来。”
白老头道:“多谢大人,为小老作主。”
这个孙云鹤也不浪费时间,立即率领一队校尉呼啸而去,不到四分之一时辰(半小时),他们便将一大群人掠了回来,一看就知不是好人那种,经白老头指认,这其中就有黄老虎,这一带负责放印子钱的恶霸,手下养有一大堆打手,搞得不少人家破人亡的。
孙云鹤这里没有公堂,也没有牢房,只是锦衣卫的驻兵地之一,有点像后世警察和国安分局,但这孙云鹤让人特黄老虎押至大堂,不容分说,就是一顿乱棒暴打,打得混混们杀猪般惨叫,黄老虎大声道:“冤枉呀!大人何故痛打我等,可是少了常例碳敬?大人开个金口,小人马上奉上呀!”
孙云鹤道:“别介!你黄老虎胆儿肥了,本官怎敢收你的常例?”他杀气腾腾的一指白老头一家,厉声道:“他儿子是米提督亲自任命的亲卫队小旗,你竞敢将他们打了一顿,然后赶出家门,差点冻死路上,这种事,连本官都不敢做,你这畜生,居然如此狂悖不法?本官在锦衣卫南镇抚司干过,从来只有锦衣卫欺负人,没有别人欺负锦衣卫的,你行!了不起,不愧是黄老虎,本官拜服。”
黄老虎吓得魂飞魄散,这一下子,可是踢到了铁板之上,他大声哀求道:“大人明鉴,小人实委是不知,如果是知道,万万不敢动你们锦衣卫的人,小人愿意赔,愿意道歉。”
孙云鹤微笑道:“如果道歉有用,还要法律干什么?”
黄老虎可不会因为孙云鹤笑,而放心,孙云鹤外号笑面虎,笑得越温和,下手就越狠毒,他说道:“小人愿赔一千两,在杏花楼摆十桌公开道歉。”
孙云鹤道:”锦衣卫还缺这点钱?咱们缺的是面子,咱的人被打了,这公道必须讨回来,这样吧?动手打人的,留下一只手,终生不得返回京师,你们的生意,也收了,以后不允许再干这一行了。”
黄老虎怒道:“大人这是赶尽杀绝呀!就不留我等一条活路。”
孙云鹤道:“本官不留,你又如何?这手得自己砍,生意自己收拾,明日此时,还留在京城,尔等全家,一个不留!杨百户,尔负责此事。”
一个叫杨百户的汉子大声应是,他大声道:“黄老虎是吧?本官伺候你上路。”
黄老虎咚咚的磕头,绝望的道:“小人愿献上全部家产,但求大人给一条生路。”
孙云鹤道:“己经给了,如果不是看在大过年的,本官定将尔等全部坑杀,欺到锦衣卫头上,还想全身而退,难道我们都是死的?押下去莫让这些腌臜货污了本官的眼。”
黄老虎等被押下,孙云鹤对汤正道:“这既然是本官的地盘出了事,就由本官负责,我们赔白家一百两银子做医药钱,发还房子,未来七天都会派遣力士驻守,尔等可放心居住,如果再出了什么事,本官这千户官,引咎辞职。”
孙云鹤都这么说了,汤正便一拱手,说道:“好!承你的面子,这件事便交由孙大人了。”
白老头一家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多谢两位青天大老爷。”
汤正道:“好说!白小旗是本官的手下,本官断无让他家人受人欺负之理。”
孙云鹤也道:“同为锦衣卫,自然应该维护锦衣卫的权威,还是那句话,只有锦衣卫欺负人,没有人欺负锦衣卫的道理。”
就像他们的同知大人田尔耕,硬是将英国公二公子打得失忆,虽然赔得倾家荡产,老婆都赔了几个,但这名声是打出来了,残忍好杀的田尔耕大人,可止儿啼,所以现在他在处理白朗宁家人被欺的事件上,这是赶尽杀绝,不留余地,这是为了挽回面子。
汤正回到伯爵府,米柱的马队也回到了,他向米柱凛告了这件事,米柱道:“好!这件事就应该这么干,自己的兄弟应该关照。”
明天就是过年了,米柱有些感慨,终于过年了,他在半年之内,由一介白丁成为了权倾天下的厂卫提督,能升官这么快,全靠当初走了魏忠贤的路子,成为天子近臣,才有今日的风光。
如无意外,他将与天子朱由校的命运挂勾在一起,如果朱由校身死,他一定会成为新皇帝要处决的人物之一,就像魏忠贤,不管他为天启朱由校干了多少事,他都必须死,必须除掉,因为新皇帝必须使用自己信任的人,这叫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果要问米柱在朱由俭身边布置了多少密探,他告诉别人,一定会吓到了别人。
米柱的计划是,朱由校一旦有子,马上封藩朱由俭,让他滚蛋走人,前去封国,圈养起来。
朱由校对自己这唯一存活的兄弟,还是相当关照的,虽然还没有封王,但是用度和排场,按亲王论,也请来名师,教他读书。
朱由校自己不喜欢读书,认为读书无用,但对于老弟,还是要求相当严的,请来名师,教他读书,不敢丝毫放松,这哥哥,是当得不错。
米柱作为厂卫统领,对于所有的不利因素他都有所预防,并作出应对。
第二天是过年,全城都沉浸在一片喜悦的气氛之中,早在十天前,米柱就发布了春节治安纪要,实行值班制,分段负责制,每个分区和地段都有专门负责人,如果在春节期间出现大量的群死群伤事件,不管负责人是谁,立即问责去职。
如此厉害的厂督大人,谁人不害怕,打醒十二分精神,走在街上进入高度戒备状态,这是历年过年都没有过的情况,看着这么多的官兵和锦衣卫,不知道的,还以是出了什么大事呢,知道的大感放心,有这样的厂督大人,何愁京城的治安不好,还会出什么问题。
今天是过年,米柱往东厂和锦衣卫走了一遍,然后前去皇宫,检查一下这节日的安保情况,今日是过年,皇城方面有不少大型的活动,比如国宴,在下午落值下班之后,马上会在皇极殿举行国宴,皇帝出面,款待各位王公大臣,而准备工作则是在早朝之后就开始,由礼部在主导安排。
而安保方面则由厂卫负责,你别看米柱嘴上无毛,在这方面他是广受赞誉,连一直与他不对付的赵南星,也认为米柱在治安方面做得不错,这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官,自从米柱掌管厂卫后,京城的治安真正的好,这些经历过以前混乱时代的人,这可以明确的看出这与以前的万般不同,虽然不至于说夜不闭户,但这妇女小孩是敢大方的上街了。
所以朝中大佬对他在安保方面的能力是十分的信任的,让他放心的操办就可以,今晚的国宴其实就是吃一顿饭,大家一团和气,吃一顿饭,然后做一些表面功夫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