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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尔耕,任丘人,前兵部尚书田乐之孙,以荫锦衣卫百户入职,历千户、南镇抚使,因为奉圣夫人子侯国兴深交,遂升指挥佥事,在锦衣卫之内,与指挥佥事掌北镇抚司的许显纯并称一时瑜亮。

只不过许显纯以战功升,而田尔耕则是溜须拍马,为人不齿。

候国兴本一无赖儿,母客印月为奉圣夫人后,荫补为锦衣卫千户,其后一月数升,由千户至指挥佥事、指挥同知,不过这都是勋职虚衔,他也是只拿工资,不干活那种,朝臣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好了,皇帝居然如此胡闹,将一重要职位交给一无赖儿,还是威迫老臣退休让位,骆思恭官声不错,很受士大丈们认可,如此目无王法,真是屎可忍,尿不可忍。六科给事中、十三御史纷纷上书弹劾,却全部被司礼监魏忠贤压下,在米柱出使河东时,候国兴晋升为锦衣卫挥使,官居三品。

侯国兴以一无赖儿得荫补为锦衣卫千户,己是祖坟冒青烟,领着高薪厚禄,每日吃喝玩乐、打架闹事,好不快活,为何会突然想为国出力?

候国兴自袭职之后,每日流连于勾栏和青楼,是八大胡同的常客,身边更是聚了一群走狗,以打架闹事为乐,成为有名的顽主。

有一天他们在陕西胡同快活,与另一伙地痞打架争粉头,他们是大获全胜,打得对方溃不成军,哭爹喊娘,但他们也让东厂全拿了,报出了老娘的名号才仅以只身幸免,而他的手下们全被捉去粪厂做工,生不如死。

以前他觉得在院子里打架,赢得粉头们一喝彩之声,就是风光了不起,这当官才是,你想怎么威风就怎么威风,这常在八大胡同里混的,有几伙人,他们打架,互有输赢,赢的人就威风八面,粉头们争相讨好,成为英雄团队,但这些争雄斗胜的英雄团队,在东厂风宪官面前,谁人不是鹧鸪一样,紧紧伏于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放了一个屁,就惹怒了东厂的大爷。

候国兴惊叹曰:“大丈夫当如此。”

回到家里,客氏在宫里回来,她在宫外有别宅,有时回来住,看见侯国兴面肿鼻青,勃然而怒:“你除了会玩女人打架,还会干什么?以后还和这些猪朋狗友来往,腿都打断。”

侯国兴就是一个犟驴,他怒道:“谁叫你给我谋的差事,就是混吃混喝等死的。”

客氏道:“咋的?给你谋一个锦衣卫差事,还没辱了你不成?安排你去朝廷上班如何,你认得字吗?”

侯国兴道:“我年轻力壮,有的是力气,愿去边关打仗,就是死在了边关,也胜于此天天让你骂。”

客氏勃然大怒,喝道:“啥!去当兵?老娘这就打死你,省得烦心。”随手抽过身边侍女的拂尘,直接打过去。

侯国兴转身就跑,客氏更怒:“还敢跑?”她追了出去,侯国兴忙躲在圆桌后,和老娘绕圈子,他恼羞成怒,大声道:“你当着下人面前如此辱我,我死给你看。”

客氏道:“好!这里有一把刀子,你有种就自杀一下给老娘看。”一个割破手指都要哭的人,如何有勇气自杀?此子如此顽劣,不打是不行的了。

侯国兴怒道:“是呀!我就该死了,好让你和那俩死太监再生一个。”

儿子戮破了心中丑事,客氏十分羞怒,拿一个花瓶就砸过去,侯国兴怒而离家出走。

侯国兴在街上策马狂冲,居然冲撞翻了田尔耕的轿子,田尔耕武官出身,但是养优处尊惯了,也喜欢坐轿子的气派,轿子被撞翻,他跌了一个狗啃屎,十分恚怒,就没有人当他这南镇抚使是一回事吗?

他刚从指挥使那里回来,骆思恭建议将他升为指挥佥事,这本是好事,但骆思恭想让他儿子骆养性任南镇抚使,这等于把他架空,一个不掌实缺的指挥佥事,什么都不是。

这骆思恭为儿子谋不到北镇抚使,就谋南镇抚使,说好的自己人呢?也在必要的时侯被牺牲掉,田尔耕现在是十分羡慕许显纯,这个家伙,以指挥佥事掌北镇抚司,在关外辽东呼风唤雨,好不快活。

田尔耕正要下令将撞他的人拿下,都发现是宫外第一红人客氏之子,他只好道:“侯公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侯国兴道:“你认识我?”

田尔耕道:“本官锦衣卫南镇抚使田尔耕,怎么会不识卫所内的千户官。”

候国兴道:“既然认识,就爽快点,开一个价,我该赔多少钱。”

田尔耕道:“既然是同袍,说钱就见外了,如公子不见外,我们可以去喝一杯。”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

侯国兴被一个大官请吃饭,十分高兴,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心,说道:“甚好!甚好!”

这样,侯国兴就和田尔耕这阴险狡诈的人认识了。

侯国兴是狗肚藏不得三两酥油的人,几杯下肚,就将心中的苦闷委屈如数吐出,他胸有大志,却报国无门,地位尊贵,却有两个太监爹,十分丢人。

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魏忠贤、魏朝、客印月之间的风流韵事不但在宫中沸沸扬扬,在京城也是街知巷闻,昨日他与新诚伯的儿子打架,对方就恶毒的咒骂:“莫慌!你老娘无论许了那个太监,都是姓魏。”

田尔耕觉得机会来了,说道:“我观侯少天庭饱满、地角方圆、英武不凡,又与今上乃一母同乳,有比身份,何不出仕为官,为国出力?”

在田尔耕的曲意奉迎之下,他们成了知交好友,开始称兄道弟了。

候国兴这是有自知之明,惭愧道:“其实我不识字,如何可以当官?”

田尔耕道:“谁人说不识字就不可以当官,当今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公公不是不识字吗?他这秉笔太监不也当得好好的,当官的只管施发号令,自有手下们去做,关键是侯少有没有为国出力之心。”

侯国兴道:“这么简单?”

田尔耕道:“就这么简单,关键是手下有一群可用之人,本官掌经历司,锦衣卫里有多少人才,本官一清二楚。”

这侯国兴的雄心被田尔耕激发,他说道:“老田你说我当什么官儿好!”

田尔耕道:“当然是当锦衣卫指挥使啦!以公子之才,执掌了锦衣卫,就可以做出像东厂米柱一样的大事。”

米柱在京城,大大有名,是侯国兴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能成为另一个米柱,绝对是他梦寝以求的事。他说道:“这锦衣卫指挥使可容易当上。”

田尔耕道:“侯少去找魏公公,必有所获。”

巧好此时发生了一件事,为他大开了方便之门。

在宫中值班的太监是不能够在宫内生火做饭的,所以太监们只能吃自带的冷餐,然而宫女则是可以起火煮饭的,于是太监们便托相熟的宫女们代为温饭。

久而久之,宫女与太监结为相好,称作“对食”,又作“菜户”,意思是说不能同床,但只能相对吃饭,互慰孤寂而已,事实上与外面的夫妇关系没有异处。

其实早在汉代,宫里的这种男女互助的“对食”关系就已经存在了。到了明代,宫中的太监们浆洗做饭有困难,宫女们挑水劈柴乏力气,就这样在原来的基础上又互相补充,又有助于稳定宫内的人员队伍的“对食”现象也就更为严重了。

万历皇帝原本最痛恨宫中这种不伦不类的男女配对关系,也曾禁止过这些行为,但这是人们的基本需求,禁也禁不住了,随性后来他也就不管了。

客氏本是魏朝对食,但她生性水性杨花,又与魏忠贤勾搭上,这让魏朝知道了,便有大闹司礼监之举。

就在前日晚,时近丙夜(半夜零点),魏忠贤和客氏在乾清宫西阁亲热嬉闹。恰巧魏朝路过,听到里面的嬉笑声,嫉妒心顿生,于是他一脚把门踹开,揪住了魏忠贤,抡拳就打,二人你来我往就是一场恶斗。魏忠贤虽年长于魏朝几岁,但他年轻的时候骑马射箭都练过,所以身手还算敏捷一些,几拳就把魏朝打倒在地,打得魏朝鼻青脸肿。

魏朝见局势对自己不利,赶紧拽过客氏就跑,魏忠贤跟在后面追赶。两人醉骂相嚷,一直打到乾清宫外,惊动了已经睡下的皇上。司礼监掌印王安、李实、王体乾、高时明等人也都被一一惊醒。

什么人会这么大胆?赶在乾清宫外打骂?朱由校穿衣起床,到了殿内,王安等八名太监侍立两侧,二魏也是并跪御前听处分。几个太监知情,就对朱由校说:“愤争由客氏起也。”

朱由校一听便明白了,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态度和蔼地对客氏说:“客奶,只说谁替尔管事,我替尔断。”

现如今有皇帝愿意作裁判,客氏当然就敢大胆地说出她自己的意愿了。她很早就厌恶了魏朝的“佻而疏”,转而喜欢上了魏忠贤的“憨而壮”,便看了看魏忠贤。

这样表态之后,天启帝当场就点了鸳鸯谱,让魏忠贤今后专管客氏之事。名义上虽然是让魏忠贤负责那些有关客氏的事务,实际是皇帝给他们俩做了大媒,成其好事。

至于魏朝,则逐去兵仗局听差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