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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摩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他走到几个贼人跟前,挨个儿踹了一遍,骂道:“不争气的东西!”

他又走到言溪面前,双手抱在胸前道:“娘娘,既然他们已经犯错,就交由娘娘发落吧!”

说完,他飞身上马,策马而去。

言溪看着张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朝阳里。胡涛也带着几个贼人朝着府衙的方向走去。

太阳升起,光芒万丈,将秀兰身上那身衣服映得像火一样红。言溪脚下功夫快,把秀兰累得直喊娘。当橘色的阳光洒下来,透过树枝,斑斑驳驳的形成一个个好看的亮斑。

惜溪和福治在院子里做着游戏,他们一见言溪回来,都张着小臂膀扑了过来。

言溪将他们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春姹昨晚也一夜没睡,言溪一直没回来,她也睡不着。这看到言溪一脚踏进了院子,她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言溪回来之后,她直嚷嚷要去补觉。秀兰也跟着她去补觉了。

言溪带回来的黑衣人,跟着她回到红莲斋之后,一直黑着脸。

“怎么了?你对这个安排不满意?”言溪问。

黑衣人面露难色,叹了口气,道:“这宫里不错,可是,出入不便,离我相好的远了。”

没想到这还是个情种,他身上的那个姜黄色的荷包又露出了一截来。言溪想,他也许是故意弄在外面显摆,自己是有女人的!

言溪微微笑了一下,道:“这好办,本宫给你在外走动的差事。让你既能有地方吃饭,还能有功夫看女人,如何?”

黑衣人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也眉开眼笑的点头,道:“谢谢娘娘,这下,我的心里好受多了。小人一定唯娘娘的马首是瞻。”

“你叫什么?”

“小的……小的名叫二狗子。”

珠儿端了一壶温茶进来,她见到黑衣人几乎怔了一下。

言溪对于珠儿这些细微的动作,都尽收眼底。自从她撒谎秀兰跟着送亲队伍跑了,自己却借口出宫去会别人,言溪心里就有些提防。

人只能被别人欺骗一次,不可能再被欺骗第二次。

如今,她看见二狗子的神情,就是心虚。珠儿给言溪斟满了茶水,放到桌上。

“娘娘,这个人是?”珠儿边试探言溪的口气,边用眼睛斜着扫视二狗子,俨然十分心虚。

“这是二狗子,本宫刚从外面领来的新人。他做事踏实,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就将他给要到了宫里!”言溪说着,抬眼看了珠儿一眼。

珠儿低低的“嗯”了一声。

珠儿的脸色十分难看,这话分明就是说给她听得啊,她匆匆将言溪喝完的茶盏子收拾好,端着盘子出去了。

二狗子见状,不明所以道:“娘娘,这个姐姐像是不待见我!”

言溪白了他一眼道:“这里做主的人是我,你管她干嘛?”

二狗子连忙低头应是,他脑子一闪,这个姐姐真是眼熟,像是从哪里见过。

“娘娘,这个姐姐什么来头?不会也跟我一样吧?”二狗子问。

言溪不解,“什么意思?”

“小的是说,这个姐姐,我在张将军府,也见过。难道他跟小的一样,也是娘娘从张将军那里截胡的?”二狗子说完,笑嘻嘻的看着言溪。

这小子还挺会借机抬高自己的,截胡?这个词儿用的!真是好笑!

“不是,她是宫里的人!”言溪说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这么说来,珠儿去过张摩那里。言溪的笑容渐渐褪去,她盯着二狗子问:“什么时候在张将军府上,见过她?”

怪不得珠儿,刚才看见二狗子,格外的紧张。果然是做贼心虚!

“大前天!”二狗子没有丝毫犹豫的说。

这么想来,一切就合理了。是珠儿里应外合,提前给张摩将军那里送过了信儿去。常嬷嬷才将秀兰迷晕,然后,借机将秀兰送出宫去。张摩再派人将迷晕的秀兰,还有另外几个人装在箱子里,用送礼的形式,送到李府。

几个人悄悄从箱子里爬出来,悄悄潜入洞房,将秀兰换成冬红。然后,他们将冬红掳走。冬红跟他们周旋,自己逃脱。他们情急之下,才抓了薛姨娘去,准备弄出李府。后来,若不是二狗子回去找荷包,他们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薛姨娘弄走了。

虽然,最后掳走的不是冬红,可这一切就都成了谜。还有,当时李诚醉熏熏的,差点儿将秀兰当成冬红,奔赴云雨之事。这要是传出去,李府和红莲斋都会成为京城的笑话。

这一切都是太后的安排,简直是该死!

想到这里。言溪气得“啪-”一拍桌子,“真是混账!”

二狗子却有些不知所云,慌忙跪倒在地,道:“小的错了,望娘娘责罚!”

惜溪和福治本来还在一旁玩耍,也被言溪突然的愤怒,给吓得哭了起来。

言溪喊香草,把孩子们抱走。

她看着下跪着的二狗子,觉得给他安排一个在外走动,专门盯梢儿的活儿最为恰当。

想到这里,她对二狗子比划了一下,让他起来,到自己身边来。

言溪在他耳朵上,耳语了一番。二狗子连连点头,然后,就退下了。

对于珠儿泼脏水给秀兰,甚至为了洗白,说秀兰靠不住。因为她的话,自己险些误会了秀兰。这笔账,如何算?言溪脑子还没有想好,只不过现在还不能算,还没有到火候。

春姹和秀兰醒来之后,已经到了快要晌午。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秀兰对于言溪的为人也看得十分通透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妹子,会在太后的淫威之下,宁愿选择自我了断,也不愿意伤害她们。

冬红的婚事,算是这个年上,唯一的大喜事。这件事情,虽然惊险,可结果也算是如愿。言溪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快要出正月了。春寒料峭,也挡不住万物复苏。迎春花儿已经抽出嫩黄色的花骨朵,寒风里也依然能带来一股久违的春天的味道。

言溪看着满世界的春意,也在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

秀兰看着言溪出神的表情,喊了一声:“娘娘!”

言溪见她,以前虽然粗笨,可经过此事以后,俨然大气了许多,也变机灵了。

“秀兰,眼下都开春了。本宫盘算着,你也该回去和家人团圆了。过几天,让春姹送你回去。你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的,本宫吩咐人去给你置办!”

秀兰听言溪这么一说,心里酸溜溜的。来这里的日子,算起来,差不多快有两个月了。朝夕相处的日子,内心也萌生了许多情感,也一说走,还有些舍不得。

言溪见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有什么顾忌,道:“有需要的,只管说就好,不要顾忌其他。”

秀兰嘴角发颤,眼睛有些湿润道:“民妇,还能常来红莲斋看看么?”

言溪听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连忙道:“当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看看,都可以!”

说完,她又让春姹将自己的两幅头面首饰,给了秀兰,当做践行的礼物。